《没有烟总有花》桎梏鸢尾

8、第八章

　　章雨城一口水没咽下去，梗的喉咙生疼：“橙子你别开玩笑。说正经的，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真的就是那么一回事，你不信就算了。”张宇呈露出了一抹惨淡至极的笑，“那天过后我就没让他碰过我。”
　　“我还不知道你？转移话题是吧？你俩认识三年好了一年，不至于为了这么个破原因就告诉我要分手吧？”章雨城找回正常的呼吸频率，恶狠狠的瞪着他。
　　张宇呈看这个话题混不过去，干脆也摊开了说，“是真的，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虽然最后他……给的理由是不喜欢这么下去了，觉得这样不好，但是我始终也不肯答应他要求，他才会这样。”
　　“我总是觉得，他和我不是一路人。你不知道吧。虽然是他先跟我表的白，但是我在这之前，喜欢了他好久。”张宇呈面对着大海，喝了口水，低着头自顾自的讲着，像是一种发泄。“他也会照顾我，也知道要对我好，但是他永远踩不到点子上你知道么丫头，他给的跟我想要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就像我只想要苹果，他却给了我一筐梨，然后现在还怪我为什么不吃他的梨。”
　　张宇呈脸上苦涩的神情更甚，他轻轻晃着手中的矿泉水瓶，继续往下说，“他是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否则就会心生怨怼的人，任性，骄纵，完完全全的小孩样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却总以为全世界谁都看不透他，刚开始我包容他是觉得可爱，但总这样，谁不累啊。”
　　“那女朋友和去法国又是怎么回事？”章雨城也大概了解了，柔着声音小心的发问。
　　“那是，我说疼不让他碰……”张宇呈的脸上布满可疑的红晕，“然后他就开始赌气，就说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再后来好像突然就是开窍了一样……就开始说什么‘两个男的在一块了不对’之类的话。”
　　“真他妈的禽兽。”章雨城愤愤的折断了一根方便筷子，随手扔进礁石下面打着旋的海水中，“真觉着自己是二世祖了？想干什么干什么？之前将近一年的时间都干嘛去了？”
　　“……所以这就是他会让人觉得累的地方。从来不用在乎别人的感受，永远以自己为中心。”张宇呈一句话作了总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没了他我还不能活了？”张宇呈漫不经心的往嘴里扒着饭，“他也说的很明白，他告诉我，一开始说喜欢就是荷尔蒙分泌紊乱，再后来就是青春期躁动，现在他想回到正常轨道，我再拦着他，那可就连哥们都做不成了。”
　　“狗屁不是！怎么我早没看出来齐商居然是这样的人……亏得我还把他真心当做朋友，他太过分了……”章雨城又气又急，咬着下嘴唇，委屈的样子使得张宇呈不禁一笑。“丫头，现在被甩的人可是我啊，我都不气了，你激动什么？”不由自主的就想逗她，心情好像也好了不少。
　　“得了，齐商这个事虽然做的不好，但他本意也不是就坏。”橙子给章大小姐顺顺毛，看着远方海平面上低空滑翔的海鸥，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们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就像你，你若现在不是个同人女，你完全不认识我们，或者再干脆一点你喜欢齐商，那你还会觉得齐商这样做不对么？”
　　“你说的也有道理。”章大小姐丝毫不留情面，咄咄逼人，“我要是齐商的追求者，知道了你俩的事肯定拍手叫好。‘就是嘛！男人怎么能跟男人在一块！多恶心啊！你说说我比那个男人好看多少，他当然应该看上我才对！’”她惟妙惟肖的模仿邻班那个丑的要命还整天咋咋呼呼自以为是的女生，给张宇呈乐的喷饭。
　　“所以说……我们俩这样的行为是注定得不到……宽容的。齐商这样，可能对我们俩都好。”他大笑过后的唇抿上一抹苦涩。“只是没想到，居然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最后连哥们都没得做。”
　　“张宇呈。你看着我。”章雨城认认真真叫他的名字：“我跟你比跟齐商走得近，你也知道。在我认识你俩之前的事我不敢乱讲，但之后我看的明明白白。齐商他喜欢你，对你好的没话说，但是他对我也一样。他买东西一贯是一式三份，你有的所有东西我都有。都说是怕我以为你们重色轻友了不高兴，但是我是那样的人么？而你，齐商有的东西，我可就不一定有了。”
　　“丫头，不是，我……”张宇呈急急的想要辩解，却被章大小姐堵了回去：“我没说完。而我有的东西，齐商也不一定有。你每次送东西的时候都是用心的知道我们每个人喜欢什么，从这一点，你和齐商的差别就足够明显。”
　　把伸出的两条长腿收回来，张宇呈闷闷的把头埋进膝盖里。“我还以为你真要指责我重色轻友呢……不过丫头，你真细心。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明白的差不多了。我们俩，那是天注定的没法在一块，所以就放了呗。”
　　章雨城又从包里抽出一双筷子掰开，叼在牙齿中间，口齿不清的示意他继续。
　　“可能……也就只能这么样了吧。”张宇呈神色有些黯然的盖上饭盒盖站起身，“他都走了他都不要我了，那我还能怎么办？又不是世界末日，难受劲过了还不是要继续活着。”
　　“那行，咱不说他，他爱干嘛干嘛去。”章大小姐也拍拍手站起来，“你等我把东西放回家，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玩。”
　　“去哪？”
　　“gay吧。”
　　章雨城的神色稀松平常，就好像是说“等会去M记吃饭”那么的自然。张宇呈却无法淡定，“不会吧？你疯了？怎么会想到去那种地方？”
　　章大小姐不耐烦的撩撩头发，一脸鄙视的神色，“你去不去发个话，别整的跟个女人似的，不就去个gay吧吗，怕什么，谁还能吃了你？”
　　“不去不去，绝对不去，我不去那种地方。”张宇呈头摇的像拨浪鼓，“还有丫头，你一个小姑娘跟着去那凑什么热闹，多乱啊，你也别去！”
　　“我的神啊……”章雨城无奈的翻白眼，“你还真是纯情小处处，去玩么，怕什么。”
　　“拉倒哈，我不是处……”张宇呈及时的刹住了话头，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章雨城也想起了齐商，一时两人之间都有点尴尬。最后还是张宇呈拍了板，“丫头，我不想去那个地方。你之前不是想去逛街么？我陪你逛街去，请你吃章鱼小丸子。”
　　“那你等我回家换身衣服。”章雨城扯了扯随便罩在身上的家居T恤，“我要穿成这样去逛街会遭白眼的。”
　　女人的战斗力永远是不可低估的。一下午的时间，张宇呈被她拖着逛遍了整条商业步行街，扫荡了整三层的地下商城，手里塞满了东西，还要护送章大小姐回家。在章家楼下，章雨城接过那一大堆的购物袋子，忽然认真的说：“橙子，我不知道你们俩之间的事是不是还会有转圜的余地，但是我想告诉你无论如何，用情深的人注定要卑微。你要对你自己好一点，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至不至于啊你，”张宇呈被她严肃的表情逗笑，“要不出这事的话，我保证你才不会想到说这个。齐商那天的话伤了你，我知道，你为我好，我也知道，但是我没事，你相信我。”
　　“那我不管了~回家啦。你也赶紧回去吃饭，叔叔阿姨好等着急了。”章雨城笑了笑，挥挥手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