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烟总有花》桎梏鸢尾

7、突然而至的变故

　　最后高考的结果让章雨城很满意。她算是超常发挥，之前报了一所西安的一本学校，算是稳上了。张宇呈分数一般，但是二本算是没有问题。齐商也不出意料的落榜，倒也不是很在意，他原本就没有指望高考来决定自己的前路。齐爸爸和齐妈妈在欧洲玩的忘乎所以，好像重新度了一个蜜月一样，玩了一个半月才恋恋不舍的回家。
　　这期间，章雨城和两人的联系倒是不多，齐商一直和张宇呈黏在一起，看着两人甜蜜的样子，她也不愿插手，而且她也有自己玩的很好的朋友圈子。
　　直到七月末，张宇呈在清晨的一个电话把她吵醒。她迷迷糊糊的按下通话键，“橙子，大清早的你干啥啊？”
　　“丫头。”不像平时的语调，闷闷的，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一样。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章雨城忽然一下子就清醒了，连珠炮似的发问：“怎么回事？橙子你在哪？我去找你。”
　　“他不要我了。他要走了。”声音里竟然有了哭腔，把章雨城吓得六神无主：“你告诉我你在哪！我过去！”
　　“……行。你来了再说。我在你家小区中心广场。”说完，电话咔嚓一声挂断，章雨城起床，匆匆抹了把脸就抓起手机钱包出门。开门时正好撞见妈妈买早饭回来，解释了几句，妈妈不放心非要跟过去看看。
　　结果母女两人赶到广场的时候，看见张宇呈就窝在一个角落的长凳上，满脸泪痕，看见是两人一起出现，满满的错愕。张宇呈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章妈妈，而章妈妈对于这个有着干净气质的男孩子也很是喜欢，当下就心疼了，上前搂着张宇呈的肩膀，“孩子啊，有什么事你跟阿姨讲，别哭啊，男孩子不兴哭的，你看脸都花了，这是有啥事啊？”
　　“齐商不要我了……阿姨……齐商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张宇呈已经哭得六神无主，只是紧紧抓着章妈妈的胳膊，无意识地重复这句话。
　　“橙子咱回家好不？回去讲。”章妈妈使了个眼色，章雨城上前把他拖起来，哄着往家的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进了家门，张宇呈的意识才算是回来了一点。向章妈妈道了谢自己换了鞋进门。章爸爸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看见张宇呈失魂落魄的样子正要起身，被章妈妈一瞪，乖乖的坐了回去。
　　“橙子啊，你先跟丫头吃饭，阿姨和叔叔一会去上班，让丫头在家里陪你，好不好？”章妈妈和颜悦色的问着张宇呈，见他点了头，就去准备早饭，让两个孩子进了卧室。
　　“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看起来今天心情不好啊。这一大早的是怎么了？”外面的章爸爸一头雾水，却被章妈妈三言两语打发了，两人匆匆吃完上班去。
　　房间里，章大小姐正在坚持不懈的逼问着张宇呈，后者却是在那场近乎失控的号啕后一声不发。
　　“到底是怎么事？你一大早把我从被窝里挖出来就是为了让我对着你发呆的？齐商怎么你了？”长时间的拐弯抹角无果，章雨城干脆直截了当的问起来。“我妈之前还跟我讲说什么不喜欢齐商，说什么他配不上你，我还为此跟她干了一仗，怎么今天你俩就这样了？”
　　“他不要我了。”从张宇呈的唇间轻轻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擦老大你倒是给我说明白啊！什么叫他不要你了？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给我要死要活？你等着我打电话给他！”章雨城本就是个急性子，真是被他这种蔫蔫的样子激起了火气，拿起手机就要拨号。
　　“别……丫头，别打，”他的反应总算是大了起来，开始与章雨城争夺手机。
　　“那你给我说明白。”章雨城转过身，把他低着的头扳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张宇呈这次不躲不闪，轻声说道，“他说，橙子，我要去法国了。还有，祝你找到对你好的女朋友。”
　　“他混蛋！怎么能这么讲？这他妈的是什么意思？我今天还非得问明白了！”章雨城听了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久已不说的粗口也轮番的蹦了出来。一个没注意，她已经把号拨了出去。
　　“喂。丫头。”齐商的声音也很疲惫，嘶哑不堪。
　　“齐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章雨城懒得客套直奔主题，显然是动了真怒。
　　“我觉得我们这么样……不合适。”齐商犹疑着，慢慢的寻找合适的说辞，“这样是，嗯，”他吞吞口水，“不好。我应该有个女朋友，橙子也是。”
　　“你现在想起来这样不好了吗？你当初跟橙子在一块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恩？”章雨城咄咄逼人，“齐商你是男人吗？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这样的话能是说说就算了吗？”
　　“章雨城我一直都当你是朋友你不要太不可理喻！男的跟女的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不要为了自己这点肮脏的见不得人的爱好就想要把天底下所有的男人绑在一块！”齐商捏着手机的手指发青，几近失控的朝着话筒吼出了这句话。然而话筒那边的沉默令他立马找回了理智，闷闷的道歉，“丫头，对不起……我好像失控了。”
　　章雨城沉默了一会，重新开口时却是极度的平静：“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的目的是什么。”齐商还以为她原谅了他的冲动之言，诚惶诚恐道，“丫头，你告诉橙子，咱们就继续做朋友不好么？最好的哥们……就算我去法国了我也不会忘记你们，这样不好么？”
　　章雨城捂住话筒，看向身边的人，“你说呢？”
　　“不可能。”张宇呈听到了他们的所有对话，却已经没有力气感到难过，因此回答的也是分外平静。“我不认识他。”
　　“你听着齐商。”章雨城拿起手机，一字一句道，“你做梦。我从此没有你这个朋友。”
　　“丫头你别这样……你让橙子接电话，我求你好不好？”齐商的声音急躁，难得一见的带上了恳求的哭腔。
　　“他说他不认识你。”利落的收线，看着张宇呈被打击到呆滞的漠然神情，章雨城深深叹了口气，上前搂住他。
　　“橙子……睡一觉吧。睡一觉，什么都过去，就好了。”
　　“丫头。”
　　“恩？”
　　“我要回家。”
　　章雨城不放心想送，却被他拒绝了，勉强笑笑，说“一个大老爷们哪至于要女生送”，章雨城要求他回家打电话来，他也只是漫不经心的敷衍。实在放不下心想送，章雨城只好一路悄悄跟在他身后，看他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过三站路，直到看见他上楼，家里的窗帘被他拉开时，方才放心回家。
　　直到第三天，章雨城才接到橙子电话，叫她出来见面。虽然电话中的声音听着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但至少态度还算平静，她于是安下心来赴约。

　　两人没有约在店里而是约在海边，章雨城还特意央章妈妈做了饭，带上给橙子。三天不见，橙子的两边脸颊明显瘦削的下去，面色苍白，被章雨城狠狠的瞪了两眼。
　　坐在一块离岸边不远的大块平整礁石之上，章雨城一边打开饭盒盖一边问道，“舍得给我讲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张宇呈慢条斯理的丢下擦手湿巾，用勺子挖了一勺牛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吃完之后，斜睨了章大小姐一眼，丢下一个炸弹，“我们俩生活不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