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契（十二国同人）》夜神羽

12、第十二章、知己知彼

　　因为少昊没有巧国的旌券，所以无法在巧国的其他县城游历，两个人辞别了张沛兄妹后，立即乘坐妖兽离开了巧国。
　　坐在庆国的掌客殿内，少昊一手画着从张沛那里了解来得官员谱系表。随着表的延伸，各官员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明朗化起来。
　　“那位冢宰，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啊。”看着纸上冢宰周围密集的线条，少昊觉得很是头疼。看到这样的情形，要还得不出什么结论，他就真的是个傻的了。
　　冢宰要么就是准备自己当王，要么就是想架空塙王，成为巧国真正的实权者。自己登基后的最大阻力，很有可能将来自于这位冢宰。但若是要换掉他却也没那么容易，很多州侯要么是冢宰的亲属，要么是他的学生，若是毫无理由地裁撤冢宰，显然会遭到这些人的反抗，最后弄得巧国一片混乱。而且，即便自己身边能留下张沛以及乐俊等人，但这几个人并不是能担当得起冢宰这样职位的，自己对于目前如何治理巧国还不是很明确，所以，只能暂时把这位冢宰放一放，或者可以先从那些州侯开始，好在，地官长，夏官长，冬官长和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从张沛的介绍上来看，至少还算是有些良知的官员，只是陷于官员之争，无法发挥自己本身的才能而已，若是把这三官和太师、太傅、太保联合到自己这一边，也许会轻松许多。
　　冢宰，少昊看来看去，在克州侯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从其身边人入手，才是最好的办法。克州看起来只是巧国的一个小小的州，但这里却物产丰富，一旦巧国安定后，一个克州，就可以掐住整个巧国的经济命脉，而这位克州侯恰好是冢宰的小儿子。更巧合的是，这位小儿子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把柄被张沛抓到过，虽然当时因为错王的刚愎自用没能搬到他，不过，因为张沛的小心谨慎，也没有打草惊蛇，所以，正好便宜自己。
　　动克州侯的同时，也许可以牵连到克州的邻州，暮州。这个州临海，经常经受到蚀的影响，这位暮州侯也是个妙人，不去想着如何防范蚀引起的暴风，反而在州里大肆宣传海客的妖异，宣称，那些灾难都是有海客带来的，并鼓励民众捉拿海客，并以捉到的海客数量作为奖励的条件。正好，自己上位后总是要给海客翻案的，那时候就一起动一动这个暮州侯吧。至于，他的继任人选么，少昊想到了张沛。这位前太子与其父亲不同，就目前少昊接触他的几天可以看出，他有头脑，也有一定的改革之心，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最难得的是，他没有他父亲那般刚愎自用，听得进他人的劝说。兄妹俩所在里的里长也对两人赞不绝口，从云端间跌落至人间，两人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应，兢兢业业地在田间地头劳作，有时候还把自己劳作获得的东西分给周边的居民，只因为现在百姓的苦难，是因为他们父亲的不当行为导致的。他们用他们的一言一行，在为父亲赎罪。因此，说起巧国的前太子公主，人们口里的语气反而不像芳国的那些百姓说起祥琼公主那么咬牙切齿。

　　“看起来，巧国的情况，跟我继位那会儿挺像的。”阳子看了看少昊手里的那张官员谱系表感叹道，“只是，那个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懂，也没有想到该如何分辨这些人，弄得当时的自己就和傀儡那样。”
　　“即便了解了，也不是那么好动手的。”少昊摇摇头，指了指冢宰喻博，“这位和你之前的那位冢宰可不是一个等级的。”共靖也不过是贪财弄权而已，这位冢宰，可是想当一个实实在在的无冕之王。
　　庆国原来的那位冢宰靖共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不利条件，就是贪墨。但喻博却不见得，也许他的小儿子会贪墨，但这样的老狐狸却不见得。据说，错王登基前他就是巧国的冢宰了，说明这个人是一个在官场打滚的老油条了。即便有贪墨的行为，也早被他抹得一干二净了，要将他连根拔起并不容易。而且，自己一时之间也不可能找出那么多的官员来替代喻博一系的官员。
　　“对付这样的人，只能分而食之了。”庆国太师远甫笑呵呵地将一粒黑子摆在棋盘上，“塙王陛下，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好，还请老太师多多指教了。少昊不善棋。”少昊朝远甫拱了拱手，“还好，军队并没有掌在喻博手里，若是连一个的军队势力也被他掌握了，那就不太好动了。若喻博只是贪图权势，而非良知尽失，那我也不必花力气去动他。若他眼中只有权力而无百姓的话，一旦我的改革触动了他的利益，他必然会向我出手，不过是比比谁的耐心更好而已。”
　　远甫听着少昊的话不由得点了点头，将心思放在棋盘上，这位塙王倒是比当时的景王强上几分。大约，曾经就是一位上位者，很懂得权位者之间的博弈之术。看他在棋道上所表露出来的，应当是一位大气而果敢的人。这样的人，大局观很重，却也果断，狠戾，很少会犹犹豫豫。对于现在的巧国，是急需这么一位王者的。
　　“你这是准备先动克州侯了？”阳子继续打量着那张谱系表，“可是，我听乐俊说，这位克州侯是喻博的小儿子，这样，会不会……”
　　“那到不会。裁撤、替换官员，必须也只能从地方入手。而克州是必须第一个换上自己人的州。这个州不仅物产丰富，而且处于一个交通交汇点上，行走往来的商人也最多，这个州的重要性，仅次于浩浩手里掌握的那个州。甚至可以说，这个州掌控着整个巧国的经济命脉。”少昊捏起一粒棋子，视线放在棋盘上，却有条不紊地回答着阳子的问题。先动克州侯喻新也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克州的重要性，让他不得不冒着率先得罪喻博的危险而做下这个决定。
　　“替换为下策，架空为上策。”远甫捋了捋胡须，将一粒黑子放下，指了指被黑子围起来的那块白子，“看，虽无法占据那块白子的地盘，但白子要如何动，却不得不考虑外围黑子的动向，也就是说，我的黑子可以决定你的白子的走势，牵着牛鼻子走，比将牛换头羊要容易得多。”
　　“多谢赐教。”少昊恍然大悟。方才自己也一直在想如何动喻新，让谁接替喻新，没想到自己进入了一个误区，其实完全不必把喻新掀下马，只要让他无权作决定，或者不得不按照自己的指示做决定就好。在昆仑有句老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长者经历的多，想的也比年轻人全面，虽然不如年轻人有冲力，但办事却更圆融，稳妥。唔，看来，若是可能，还真的要事先去接触一下巧国的三公。毕竟现在没有错王在压制着他们三人，如果能在自己登基之前，先让三公在国内给自己做点手脚，就再好不过了。
　　“少昊的准备，真的比我多得多了！”人比人，气死人。做了几十年的王，远甫他们也频频称赞她的行事，但现在看到少昊的作为，阳子还是觉得有些嫉妒了。若是当时的自己有这么老道，哪里会有一开始那些傀儡的经历。
　　少昊摇摇头，“准备得再多，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至多让自己不至于太过被动。毕竟，对方不可能什么事都按照你心中所设想的那样走。知己知彼，只是百战百胜的一个前提而已。”尤其，自己的对手是一个在巧国经营了许久的老狐狸，这场仗并不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