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契（十二国同人）》夜神羽

10、第十章、为王不易

　　好容易哄着塙麒重新去了景麒那里，少昊转身继续跟乐俊商量着继位以后的事情。

　　不过，显然，乐俊在经过方才塙麒打岔之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瞅着少昊，支支吾吾想说什么。

　　“怎么了？”少昊放下手里的笔，抬眼看向乐俊。

　　“陛下与台甫之间，还没有交换盟约么？”

　　“唔。”少昊点了点头，“在昆仑的时候，完全不会意识到这些事情。更何况，那时候，浩浩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孩子。绝对不可能想到，这样一个孩子要负担起一个国家。来了常世，我和浩浩也才见面而已。”

　　“哦。缔结盟约也是非常重要的，一般都是缔结盟约后才会接受天敕。”

　　“乐俊的意思，是让我尽快缔结盟约么？”

　　乐俊点点头。

　　“你能给我说说，常世平时都是怎么选王的？”

　　“嗯，就我所知道的。最普遍的方式就是‘升山’了。当蓬山和各祠堂飘起黄色的麒麟旗时，那个国家内希望成为王的人就会在安阖日那天通过某扇四令门，登上黄海的蓬山，向麒麟询问天意。

　　麒麟与升山的人见面，如果没有看到王气，就会说‘中日之前请多保重。’也意味着麒麟祝福对方可以平安离开黄海。

　　如果看到王气就会和王缔结誓约。若是很久都无法在升山的人群找找到王，麒麟就会主动离开蓬山四处寻找。当然，有些时候也会到蓬莱或者昆仑去寻找。如果三十年没有找到王的麒麟则会死去。”

　　“那么，我和浩浩的情况都属于特例？”

　　乐俊再次点了点头，“从缔结誓约，到接受天敕，然后是回国继位，最后颁布初敕，这一系列的过程全部走完，才算是正式成为一国之君，初敕之后，国内就不会再有妖魔了。只有王失道之后，才会再次出现。”

　　“一般升山都会经历些什么？”

　　“会碰到妖魔吧。据说，升山的人在到达蓬山前要经过妖魔横行，完全没有人烟的树海、沼泽和沙漠。升山的人需要雇佣熟悉黄海情况的刚氏为护卫，或者自行带上大批的仗身和行李，如果升山的队伍里有鹏雏，那么那支队伍在路上的困难可能会减少很多。”

　　少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飘起麒麟旗的时候，也就是告诉那一国的百姓，他们可以开始选王了。而对百姓而言，最容易接受的便是升山而来的王了。”

　　“也可以这么说。也有一些没有历经升山的。比如雁国的延王陛下，庆国的景王陛下，他们都是台甫去蓬莱找到的。但也并不是所有的王被麒麟选出来之后都能为百官所接受的。像戴国的王，尽管被选为王，似乎还是被推翻了。听说推翻他的就是原来和他同为将军的一名官员，现在是戴国的伪王。”

　　“那么现在戴国是重新陷入无王的状态咯？”

　　“嗯，现在戴国挺乱的。不过，当时并没有听到白稚叫二声，所以，戴国的王应该是没有死的。而且，泰台甫也被找回来了，现在就留在蓬山养伤，那位伪王将泰台甫的角割掉了，这种事情，以前根本没有遇到过，听说蓬山的女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着乐俊的话，少昊又陷入了沉思。他在反复盘算，究竟用怎样的方式登上帝位会比较好。也许用升山的方式会比较好。那些原本的巧国官员很有可能也会去升山，那么至少在那几天，自己可以接触到那些人，对于那些官员的个性什么的多少会有点印象，也可以琢磨出一些对应的手段。更何况，在他们面前与麒麟缔结誓约，也许更能起到一个震慑作用。

　　“乐俊，巧国的那些高级官员也会去升山的吧？”

　　乐俊对着少昊摇了摇头，“陛下，您的身份并不适合去升山。”看似答非所问，但不得不说，乐俊是一个观察入微的人。仅凭少昊的一个问话，以及他方才的沉思，便能猜测到少昊的想法，身边能有这样一位臣子也不错。

　　少昊挑眉，疑惑地看向乐俊，当然，乐俊方才的话对他来说，也不啻于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升山的。只有本国的百姓才有资格成为王。没有任何国籍的朱旌一人、刚氏还有朱氏是没有资格升山的。陛下虽然是胎果，但毕竟没能取得巧国的旌券，所以走升山这一条路是不行的。而且，台甫已经找到了您，只要直接缔结誓约，然后前往蓬山接受天敕就可以了。没必要那么麻烦。”在乐俊看来，如果少昊前往蓬山升山，那才是走弯路，浪费时间呢。

　　“这么说，在我接受天敕回到巧国之前，是没有办法接触到那些官员咯？”少昊有些懊恼，自己对常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也不见得。陛下同台甫缔结誓约后，也可以暂时不去接受天敕。当时景王阳子继位的时候，景台甫是先同其在蓬莱缔结的誓约，然后才回到常世的。从她回到常世，到她去蓬山接受天敕，这中间也隔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乐俊摆了摆手，“当然，即便您接收了天敕，回到巧国，也可以在暗中慢慢观察巧国的官员。只要玉座上有了王，哪怕这位王隔三差五才开一次朝会，对整个国家的影响也不会太大。当然，这是在这位王没有失道的前提下。”

　　“也就是说，不管我是否立刻接受天敕，我都有相当一段自由的时间来了解这些官员。”少昊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继续考虑着。事实上，按照乐俊刚才的介绍，这两条路也并不好走。像景王那样，在登基之前先对自己的国家摸底的话，自己最大的苦难就在于手里没有巧国的旌券，没有旌券就不能光明正大地融入到百姓中去，说穿了，这样的前期工作做得再多也不过是一些擦边球而已。但如果在登基之后来实施，虽然比之前容易了一些，但也多了许多变数。毕竟，自己在整个巧国没有一丁点人手，离开国都，就相当于把国事全部放手给别人，甚至这个别人还是自己无法信任的人，这就很容易造成如今戴国的局面。想到小小的浩浩有可能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被看去角，少昊就觉得有点不忍。

　　“如果陛下只是想要了解巧国的官员，我想，有两个人可以帮上陛下的忙。”看到少昊皱紧的眉头，马上又提出了一个建议。

　　“哦？”

　　“巧国的前太子和公主。”

　　和芳国的那位公主不同，巧国的太子和公主平时也会随同父亲一起处理朝政。对于父亲那种刚愎自用的性格相当熟悉，虽然错王是那样一位昏庸的人，他的儿女却不是如他那样，相反，这两个孩子还很是懂事，因此，在错王驾崩之后，并没有取消他们两人的仙籍。只是，两人坚持要到下届帮助百姓度过难关，因而并未留在翠篁宫。

　　“据说他们去了错王原来的故乡，韩州泾河县。”乐俊从自己的一堆书里面掏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的一块地方对少昊说道，“他们平时也有和巧国的那些官员接触，对于几位高官，自然有着一定的了解。至于其他官员么，我想即便是错王陛下平时也不见得有多少接触。”

　　“太子和公主啊……”这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不是像利广和文姬公主那样有着自己努力的方向，但至少不是关在深宫中白吃白喝的贵族，这样就好，自己多少可以从他们嘴里了解到巧国之前的情况。“真是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啊！乐俊。”少昊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出来动动，老坐着可不行。”

　　乐俊虽然也起身，不过还是有些羞涩地摆了摆手，“陛下若是想练练伸手，可不要来找草民。草民于武之一道可没有什么见识。陛下不妨找青辛将军切磋。青辛将军也是一个半兽，其兽态时为熊，是景王陛下麾下很是了得的战将。”

　　“哦？那真是不错。”少昊兴匆匆地离开了乐俊的住处。

　　在与青辛将军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之后，景王终于处理完了自己的事务。虽然那位女王陛下也有些跃跃欲试，不过在看过两人切磋的过程之后，她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少昊的身手，一看就是久经杀戮的，同自己依靠宾满而成就的武力值绝对不相等同。

　　之后便是两国的王之间的交涉了。对于少昊的想法，阳子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她自己在登基之初就是吃亏在对官员没有作深入了解，以至于在最开始的时候被那些官员捏在手里，当了许久的傀儡。所以，她很爽快地为少昊写了一封信，以供少昊更方便地结识巧国的前太子和公主。

　　巧国韩州泾河县张沛和张薇两个人依然还在田间劳作。里长带着几个人前来找他们。

　　“这就是了。”里长很是客气将少昊他们领到田头，“要不要我叫他们过来。”

　　“不用了。里长您忙吧。”尽管少昊的外貌有些迥异于旁人，但这位里长似乎并没有那种以貌取人的陋习，即便面对乐俊，也还是客客气气，就像是一个招待老友的主人一般。

　　少昊几人沿着田埂走到张沛张薇的身边，“二位便是错王的太子和公主了。”

　　“这里已经没有太子和公主了。只有张沛和张薇。”两人中的少年起身开口，整个人很是平和。当然，少昊也没有错过他眼里在见到自己一行人时一闪而过的诧异。

　　少昊掏出阳子为他写的那封信，“等你们劳作结束了，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