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凤凰于飞》枫叶飘萍

3、第二章：司徒王允

　　王允，当朝司徒，位列三公之首。他与我父亲是故交，也是一代忠良。
　　此时此刻，我已经无力回忆 《三国演义》中王允的详细资料。只知道印象里对他还算可以。更重要的是，我现在已经别无选择。如果不跟王允走，那么在天明之前我就可能会变成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此时此刻，王允正用他那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我，不时拭泪。而我，也被他的眼泪勾起了巨大的委屈。
　　“王伯伯。”我泪眼婆娑地轻唤一声，扑倒在他的怀里。过去的一天里发生的事仍旧令我铭心刻骨，如梦似幻，却又真实残酷。也许是惊吓过度，也许是体力透支，暂时的安全刚刚确认，浓重的倦意已经席卷而来。片刻间，我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我已置身于一间陌生的房间内。房间朴实无华，却宽敞明亮。简约的装潢不乏大气和体面。无论如何，这间房子都不可能属于一般人。不远处，几个侍女打扮的人正在悄无声息地打扫。
　　我试图坐起来，却浑身酸痛；张口欲言，却不料喉咙里火烧火燎。无奈，我只好狂咽几口唾沫，努力发出连我都无法辨认的声音：“水——”
　　一个正在擦桌子的侍女应声回头。见我醒来，一边手脚麻利的为我倒水，一面吩咐其他人：“快去叫老爷，小姐醒了。”
　　当一袭玄紫色儒袍的王允出现再我面前的时候，我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肚里。感谢老天爷，总算没有让我再穿一次。
　　王允依旧是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态，见到我，还未开口便掩面拭泪。而我，似乎刚从变故的刺激中清醒过来，难过，委屈和恐惧纷纷涌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
　　“王伯伯——”我轻唤一声，沙哑的嗓音更显得凄楚可怜。
　　“哎——”王允应声将我搂进怀里。
　　于是，宽敞的房间里，一老一小抱头痛哭。
　　王允絮絮叨叨地讲述着他与我父亲昔日的交情，感慨万千。而我却逐渐冷静下来。连翻两次遭变，我已渐渐学会收敛悲伤。第一次经历与父母的生离死别，又遭遇穿越时的迷茫，彷徨，失魂落魄仍历历在目。是我这个世界的家,在混乱中为我提供了一方净土。灵魂占据了一具身患绝症的幼女的身体，才使我对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被人一笑带过。也正是我的这个家,在东汉末年这个乱世中为我提供了数年安详快乐的生活。没有感情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既然时间无法倒流，与其浪费时间哭天抹泪，不如想想下一步应当如何应对。我不是第一次遭遇变故，直觉告诉我，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于是，我便成了王允的义女。也许是出于对先父的缅怀，王允并没有给我另取闺名。只是郑重地要求我，少和外人接触，无论如何都不要向外人透露我的真名。
　　我明白他的用心。如今这洛阳城内遍布董卓的鹰犬爪牙，像特务一样监听这所有人的一言一行。想必我成为王司徒义女的事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线，只是我不知道对外王允是如何向董卓以及文武百官敷衍此事的。许多时日以来，到也相安无事。
　　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便在家习字做画，练习歌舞音律。王允对我倒是如同己出，无论我想学什么，他都会请来京城名师授教。偶尔出府上街也都有车仗家丁随侍左右。既是司徒府上的小姐，便不会有闲杂人等主动靠近搭讪。我本就是一个有些懒散的宅女性格。这种平淡到无聊的生活倒也和我的胃口。然而最重要的是，我刻意不和这个世界的人有过多的联系。一来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回归现代一直是我的梦想，无论机会是多么渺茫。二来，则是出于我心中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来源于脑海深处记忆的断层。
　　王允，这个名字出奇的熟悉。依稀记得在三国中有一件大事与他息息相关。然而就在这里我的记忆出现了阻滞。犹如一条奔腾的河流被水坝拦腰截断，纵使奋力冲击也无法冲破障碍。我甚至将王允和其他我所熟知的三国任务写到一张纸上。冥冥之中，他们似乎存在着某种联系，而组成联系的关键却在我的脑海深处被抹去了，仿佛两条锁链，连接处必不可少的一环被我不慎遗失了。
　　因此，我尽量不和府外人接触，为的是不给司徒府惹来太多的关注。当历史发展的关键被骤然遗忘时，最安全的办法便是静观其变。否则，贸然介入只怕会引起乾坤扭转，天道混乱。最重要的是，一旦介入了历史的正常发展，对于我这个从异次元闯入的灵魂来说，命运就会平白无故地添加许多不定数。因而，在看清历史发展的方向之前，我只能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让天道定数决定一切，或者是最安全的方法。
　　在阁楼上举目远眺。繁华的洛阳城在平静的表面下掩盖着汹涌的暗流。街上行色匆匆的人们，或麻木，或深沉，或担忧，或暗藏心机。在这个人们为生存和野心而奋斗的年代，我这缕异界孤魂的命运又当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