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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   自从那一天和白玉堂捋顺了案件的脉络,展昭就立刻找到了入手的方向。目前,最重要的莫过于找出藏于幕后的青龙帮,或者更直接的――那些恐怖分子。这样,灭门案不但迎刃而解,两年前悬而未决的疑案和一直以来的心腹之患也都会重新回到警方的掌握之中。

      仔细回想一下,青龙帮案中的关键人物就是那个潜逃的二当家。虽然这么多年不知去向,但他极有可能还潜伏在周围,而且一直在暗中行动。没有任何迹象能够显示他现在的踪迹,那么,只好从他以前的行动中找线索。青龙帮在被清剿前,这个二当家就是负责全国各地的货物运输,单凭他们的帮会组织,即使有上千人,恐怕也很难完成那么庞大的走私活动,这其中,定然还有什么其他的协助。

      顺着这条线,展昭带领专案组的人逐个排查疑点,读遍相关的所有资料,最后终于把目标锁定在了当时在B市运输业中独占鳌头的“四海运输”。之所以把怀疑对象确定为“四海运输”,一方面是由于当时只有它的经营规模能够支持青龙帮的庞大生意往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一点在档案中有所提及,只不过那时只是一个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

      看到“四海运输”被卷了进来,展昭的心情就再没平静过。“四海运输”,正是“白氏”的前身,白锦堂就是用卖掉它的钱才创立起现在的“白氏”。无独有偶,“四海运输”被卖掉、白氏创立也正是发生在十二年前,青龙帮的案子结案之后。还有一点,大家或许不知道,展昭却记在了心里:作为一个全国知名的民营企业,白氏和政府的关系非常密切,与许多省市领导也都有着非同寻常的联系,尤其是现任的庞副省长。这位曾在B市担任市长近十年的大员,据说曾经是白锦堂父亲的好友,和白家有近二十年的交往。更为关键的是,B市公安局上一任王局长,恰巧是这位当时在任的庞市长一手提拔的。

      众多线索似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纷繁,却不杂乱。如果能静下心来好好分析,不难把它们都连成一线。可是展昭却犹豫了,甚至心生退却,不敢继续想下去。青龙帮的覆灭和四海运输的转卖,警方行动胜利和白氏创立时间的巧合,王局长干预案件的调查和白家与庞市长的密切关系,结果已经呼之欲出,却偏偏又是那么让人震惊。

      “白氏”辉煌的背后到底是怎样的故事?眼前的一片繁华又代表了什么样的过往?电视里那个沉稳内敛的商界奇葩又是如何的一个人?最重要的,对这一切,那个总是有着阳光般灿烂笑容的人知道多少?

      想到白玉堂,展昭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捏了一下,说不出的难受。其实,他内心里很肯定,白玉堂一定不知道这些事情,否则,以他爱憎分明、急公好义的性格,绝对不会对白氏那么发自内心的珍惜和爱护。他也知道,自己将这件案子一查到底的决心不曾有丝毫的动摇,家人惨死的情形和小女孩惊恐无助的表情,时时都会闪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再艰难也一定会支持下去。

      可是,他实在无法想像,知道真相的玉堂会有怎样的反应?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他不想看到那双虎目中有难以置信的惊恐,或者彷徨迷茫的痛苦。他也不想曾经那么潇洒恣意的灵魂,在以后的日子里被重重枷锁牢牢地束缚。他相信他终归会接受任何残酷的现实,可是没了欢笑的玉堂,还真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现在的这些也只是个猜想,或许事实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或许一切也都还有转机。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变相的逃避,不过,他宁愿等一切都水落石出后,再做出最后的决定。

      展昭的心思千折百转,旁边的四个人却争论得热火朝天,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看,这白锦堂和案子脱不了关系。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没落网的二当家。”赵虎大声说道。

      王朝知道展昭和白玉堂的关系,忍不住担心地向展昭坐的方向看了看,发现他正在听他们讲话,于是连忙反驳道:“不可能。十二年前,白锦堂刚留学回来,青龙帮已经规模庞大,他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又没有任何资历,一下子就成为二当家?”

      “或许白锦堂和恐怖分子有关,可能他正好是过来协助二当家的那个人呢?”赵虎接着猜测道。展昭已经将自己和白玉堂的推测告诉了四个人,因此他便想到了恐怖分子。

      马汉马上接道:“也不像。你想白锦堂生在中国、长在中国,家里还那么有钱,怎么可能成为恐怖分子?”

      “也许他出国留学的时候受到洗脑了,加入什么组织也说不定。”赵虎又说道。

      其他三个人都同时诧异地看着他,张龙更是嘲笑道:“你动作片看多了吧,这也想得出来?哪那么容易就变恐怖分子啊。再说,那些经商的人,一个个比猴还精,绝对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亏本买卖。”

      “那照你的意思,白锦堂没问题了?”赵虎不服气的反问道。

      “怎么可能没问题?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这边青龙帮一玩完,那边“四海运输”就转手;这边警方刚把案子压下来,那边白氏就马上开张。其中肯定有问题。放着那么赚钱的生意不做,偏偏冒风险去做自己都没把握的新东西,不是太有自信,就是心怀鬼胎。”张龙肯定的说道。

      王朝却不同意他的说法:“我总觉得白锦堂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不认识,可是倒也听说过。不说别的,那样的一个大老板,这么多年洁身自好,身边没女人不说,连绯闻都很少,就算有都是对方炒作的,这样的人,一心扑在事业上,我怎么也不相信会做出那些违法乱纪、天理不容的事。”

      “对啊。听说,他还资助孤儿院,在大学里设奖学金和助学金,不仅如此,白氏还有专门负责慈善事业的部门。我也很难相信他能做出那么凶残没有人性的事情。”马汉也附和道。

      “嗤,捐点钱算什么?”张龙不忿地说道,“比尔盖茨一年捐那么多钱出来,怎么就不说把windows的价格降一降?远的不说,“四海运输”现在的老板肖浩洋,一年也捐不少钱在中国,可人家挣了钱还不一样拿回美国花。所以说,这年头,什么都不可信。”

      “我看你是最近上网太多,快成“愤青”了。”赵虎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张龙正想开口辩解,展昭急忙打断了他:“算了,别争了。光在这里说也不能解决问题。这样吧,明天,我和王朝去见一见白锦堂,你们接着整理资料。尤其要注意,青龙帮明里经营的那些业务还和哪些公司有牵连。一定要仔细,不能放过任何细节。”

      回家的路上,展昭一直都在想着刚才大家说的话,心中亦是左右摇摆。很想同意王朝和马汉的观点,可是理智和事实都不容许他有任何偏颇。想着,已经不知不觉上了楼,走到了家门口。他拿出钥匙,打开门,平复了一下情绪,努力保持和平常一样的心情走进了屋子。

      展昭脱下外套,换了拖鞋,一转身就看到白玉堂站在不远处,一双鼠眼贼溜溜的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着。从前,进门后,都是白玉堂主动上来拥抱一下。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只老鼠的胆子越来越大,抱住的时间越来越长,手也越来越不老实。终于有一天,把展昭惹怒了,警告他不许再这样。可是看着那人一脸委屈的样子,又实在是不忍心,最后妥协的结果就是每天展昭主动“献吻”,白老鼠就“安分守己”。明知道这是欲擒故纵,可自己还是乖乖就范,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展昭走上前去,蜻蜓点水般的沾了一下那人的唇,就急急地离开了。可白玉堂却感受到了与往日的异常。虽然每天的感觉都不一样,或羞怯、或不甘、或狡黠,偶尔也会情意绵绵,可却从来不似今天的心不在焉。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只猫有心事!不过,白玉堂这次却不想追问。只要不是像上一次那样令人不安,他总是乐得给展昭多留一些空间。有的时候,彼此之间太过亲密、不留一丝余地,反倒会令两个人都受约束,甚至感到窒息。毕竟对方也是七尺男儿,不需要像女孩子一样处处呵护,相互尊重信任才是最关键的。所谓过犹不及,恰到好处,便是如此吧。反正自己已经守在身边,会一直看着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想着,白玉堂也就未动声色。他拽着展昭走进厨房,指着已经切好的原材料,自豪地说:“怎么样,猫儿,都是我准备的。“厨房特训”已经初见成果,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结业了?”

      展昭看着那些和手指差不多粗细、不知是“丝”还是“条”的东西,还有那些大小不一的“块”,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敷衍说:“还可以,勉强算是初级水平吧。”

      看着展昭忍笑的表情,白玉堂还是有些不甘心,伸出手说道:“你看,今天也没切到手!”

      展昭拍掉面前的鼠爪,不禁嘲讽道:“还好意思说。我倒是很好奇,你上班的时候,就没人问你,怎么天天挂彩吗?”

      “当然有人问。不过我说是猫挠的。”白玉堂得意洋洋地说。

      展昭没有理他,忽然问道:“这阵子太忙,也没来得及问你,学校那边工作怎么样?”

      “你觉得我会有什么问题吗?”白玉堂自信满满地说,“收拾那些新兵蛋子,简直是易如反掌。其实我发现自己也挺喜欢这个工作的,最少可以天天整人。”

      展昭皱了皱眉,说道:“你别太自信了,学校里和部队上毕竟还是不一样。军校的学生总会比部队的新兵想法多些,你可不要太跋扈了,要多尊重他们一些。”

      “真不愧是军人世家出来的,看问题就能一针见血。”白玉堂赞赏道,忽然想到这样提及展昭的家人,可能又会撩拨起他的伤心事,不禁担心的看了看他,看到对方没有什么反应,才放心地接着说道:“哪里都是凭实力说话的。我的教学内容和方法在全校都算是独树一帜了,那帮学生崇拜喜欢的紧呢。”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开心地笑了起来,边笑边说:“不过,他们觉得我太严格,在网上说,肯定是没老婆憋的,还计划着给我介绍女朋友。这帮家伙,看来还是太闲,等过两天再给他们加点料。”

      展昭听了也不禁失笑,心头的一点阴霾也被驱散了,接着问道:“那校领导那边呢?对你怎么样?和其他教官关系处得如何?”

      “论起来,我的军衔比一些领导还高呢。他们能对我怎么样。”看到展昭又皱起了眉头,白玉堂急忙补充道,“放心,虽然我不太会逢迎拍马,可也不至于处处得罪人。校长对我可是很器重的,估计我要是能做到明年这个时候,铁定会升职。只要没什么出格的事情,没准能捞个训导主任甚至副校长干干。”

      展昭拿起那个老鼠图案的围裙扎在身上,对白玉堂劝道:“知道你也不指望升官发财,不过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有的时候做事也收敛些,于人于己都有好处。”

      “知道了,知道了。”白玉堂不想展昭还为自己的事操心,一口应承下来,接着说:“那今天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入中级阶段了。我很快就能毕业了吧?”

      “你啊,毕业等下辈子吧!”

      吃过晚饭,展昭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炮火纷飞的场面只是在展昭的眼前晃,却丝毫没有进入他的脑子。此刻的他,眼睛虽盯着屏幕,却早已魂游天外了。

      忽然,一个东西从上方垂了下来,打断了他的思路。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憨态可掬的水晶猫。他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拿着它的白玉堂,问道:“这是什么?”

      “水晶猫啊,送给你的。正好和你送给我的水晶老鼠是一对了。”

      “怎么想起来送我东西了?”展昭接过水晶猫,一遍端详,一边问道。

      “一直都想啊。既然霸住你的东西,自然要礼尚往来嘛。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满意的。不是样子不可爱,就是成色不好。后来我就找了几张图片给大丁,让他帮我想办法,还真弄回来了一个。怎么样,喜不喜欢?”白玉堂有点紧张地问道。

      “不错,挺可爱的。谢谢你,玉堂。”展昭也没多说什么,大方地接受了。

      白玉堂听了,不禁心花怒放,又献宝似的指着猫的肚子,说:“昭,你看,这里还刻了一个“昭”字呢。你的那个老鼠,也刻了一个“辉”字。大丁和我说,那个水晶老鼠的成色和做工都不一般呢,所以我也不能亏了你。”

      “虽说那是我哥的遗物,其实我以前也没见过。还是后来一个陌生人交给我的同学,才转到我的手中。要不是那个“辉”字,我还不敢确定是不是我哥的东西呢。”提到展辉,展昭的语气里又多出了几分伤心。

      白玉堂有些后悔无意中又提起这事,只好转移话题说道:“猫儿,以后这只猫就代我看着你了。你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然,它会回来向我告状的,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他说得暧昧,展昭也有点脸热。心念一动,忽然问道:“玉堂,要是将来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再也不配戴这只水晶猫了,我就把它还给你,好么?”

      白玉堂一听这话,顿时想到了展昭刚刚心不在焉的情形,他没有深究,却郑重说道:“你要是还给我,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它再亲手给你戴回去。”说着,他拿过水晶猫,一边给展昭戴上,一边继续说道:“我白玉堂送出去的东西,绝对不会再拿回来的。”

      展昭听着他誓言般的话语,却是百感交集,一种难言的感觉浮上心头,满心的甜蜜和感动中还带着丝丝苦涩和几分不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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