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曙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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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新人】
在一片漆黑下，只能听得见人类恐惧到濒临崩溃的粗喘的声音。灯泡破裂后猛然降临的黑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短暂性的失明了，这样的手法，即便从来没见过，在这个城市里，人人都熟知谁喜欢这么做。
罪犯们只觉得自己连站都站不稳了，虽然在现在的哥谭行凶是件十分冒险的事情，可在场的任何人都不会想到会碰到他们亲自出马。仅仅是灯泡被打碎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足够吓破他们的胆。
但他们好歹还算是保存着半分侥幸心理，没有扔掉手中的枪，慌乱的将子弹上膛，竭力聆听来自黑暗的任何动静。
然而他们却忘记了，如果他不想出声，那便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其中一人惨叫着倒下，罪犯才适应了突如其来的黑暗，带着惊恐的心情看向黑暗中的黑影，然而他的速度又怎么可能被他们轻易捕捉到。接连打倒几个人后，距离黑影最远的敌人才从恐惧中回到现实，意识到手上还有枪，黑影在敌人将枪口对准他时才转过身，但是他没有动。
有那么一个瞬间，敌人的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他躲闪不及了，自己扣下扳机，他就会死在这里，自己杀死了那个都市——
然而从后脑勺传来的剧痛打断了他的想法。比黑影娇小的多，但身着同样色彩的身影像是突然冒出来一样，连着帮忙解决掉黑影攻击范围之外的敌人。那个陌生的身影回过头，看向走到跟前的黑影：“对不起，来晚了。我觉得爸爸可能察觉到了什么。”
那是一个充斥着活力的少女的声音。
“他今天下午提及想送你出国。”属于哥谭的黑影——蝙蝠侠径直走到有灯光的地方，他知道女孩会跟上来，头也没回的说道。
听到他说起这件事，女孩发出了泄气的声音：“别提了。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明明哥谭的大学也不错。再说，有了这个身份，我不可能——”
“现在的正在重建，你不应该局限在这里，芭芭拉。”蝙蝠侠回过头，看向同样套着披风和面具的少女，劝诫道。
距离那个灾难到来，已经有了两年的时间。一度毁为一旦的哥谭也重建了大半，在重建的最初，蝙蝠侠和戈登他们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困难。绝望和犯罪重新席卷了沦为废墟的城市，但所幸救援很快就到了。有了多方的协助，罪犯被重新打压下去，这个城市正在新生。
在那次事件后，芭芭拉也终于理解了他的父亲。那个总是和父亲对峙的女孩在一夜之间长大了，她把自己的目光放到了更长远的未来。经过两年的努力，以优异的成绩从高中毕业。更重要的是，在这两年之间，她突然对打击犯罪产生了兴趣，在种种机缘巧合下，芭芭拉甚至了解到了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一开始黑暗骑士对她想当自己助手这件事很是抵触，但当女孩体现了自己的价值后，蝙蝠侠也同意了。
只是这些都还瞒着戈登局长。比起阻挠罪犯，更让芭芭拉烦恼的是怎么才能长期的在瞒住父母的情况下半夜从家里跑出来。
蝙蝠侠知道芭芭拉很聪明，虽然重建的哥谭最先开放了学校，但比起以前的教学条件实在是差了太多，她不应该埋没在这里。
芭芭拉也明白蝙蝠侠的意思，她摇了摇头：“在哪儿不一样？你不用担心，布鲁斯。”
“就算我出去，最终也是会回到这里。那出不出去又有什么分别呢？我终于明白……爱丽丝为什么如此热爱这个城市了。”
听到那个名字，蝙蝠侠稍稍侧过头，却没有继续开口。
蝙蝠女看向被霓虹灯渲染成红色的天空。现在的哥谭，距离正式重建完毕还早得很。但从这里看来，那繁华喧闹的景象已经能隐隐寻觅到当年的影子。站在高处看过去，它是如此的妖冶又艳丽，芭芭拉现在也清楚，这对于哥谭来说都是用来掩盖腐烂伤口的假象。但是——
它在慢慢的恢复着。它没有放弃希望。
那么一切就能继续走下去。
【旧友】
“喂，爸爸。”芭芭拉打了个呵欠。昨夜的线索太多，她和骑士呆在户外的时间比平时都要长。等到她回家的时候天都要亮了，只睡了两个小时的女孩苦恼的盯着镜子里的黑眼圈，接起电话。
可能是听到女儿语气里的疲倦，戈登在那头口气有些不满：“你又熬夜了？纵然是毕业了，你也别忘了你才刚刚——”
“是是是，下次不会了。”芭芭拉哭笑不得的迎合着父亲的唠叨，“你今晚不回来了是吗？妈妈叫我给你送文件过去。”
听到女儿要亲自来送，几天没回家的戈登停住了念叨。这几天职位调动的事情忙的他焦头烂额，虽然工作重要，但詹姆斯·戈登不得不承认，他有点想家。于是不懂得表达自己的父亲沉默了半天，才用听起来格外生硬的语气开口：“出门小心。”
芭芭拉认真的打理好仪表，甚至化了淡妆——她可不想顶着两个黑眼圈去见父亲。然后拿起母亲早就放在手边的文件出门。
到了警局，父亲又因为市政厅的重建出了点意外离开了，芭芭拉正好与他错开了时间。反正对于警局的人来说，局长的女儿也不是什么陌生人。她径直走进父亲的办公室，刚好看到正直的老警察史蒂芬把新下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
“史蒂芬叔叔。”芭芭拉乖巧的打了声招呼，把手头上的文件夹放在桌子上。
“来送东西？”史蒂芬笑着回应她，“还等你爸爸回来吗？”
“那是当然。”女孩毫不客气的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笑眯眯的回答，“来一趟我总得见见他。”
知道现在的芭芭拉长大了，和父亲的关系也十分和谐的史蒂芬欣慰的点点头：“从外市调动过来的副局长上午已经到了，他今天晚上就能回家。”
“那太好了。”
送走史蒂芬，芭芭拉又等了一会，便百无聊赖的打量起这个她也算熟悉的办公室来。父亲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心血才坐到了这个位置。但芭芭拉知道，她的父亲为的根本不是警察局局长的头衔。说实话，要是换做芭芭拉，哥谭市警察局局长这个职位给她她都不要。
刚才史蒂芬叔叔要新来一个副局长……这件事她也听蝙蝠侠提起过。各个城市之间的警察系统本来是完全独立的，调动职员本来就不寻常，而且一下子来了一个副局长，芭芭拉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先例。
据说新来的人很年轻，而且对哥谭很有了解。
很有了解……会有比哥谭人更了解哥谭的外人吗？芭芭拉玩弄着自己长长的卷发，费解的思索着这个问题。不过她的好奇心很快就得到了满足，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芭芭拉回过头，看到一个她熟悉不已的身影站在门口。
抬起头的青年看到女孩也是一怔，他可没想到再次来到哥谭后碰到的第一个熟人会是她。但即使内心充满惊讶，高大的青年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很久不见。”
“……很久不见，柯尔。”
很年轻，对哥谭很有了解的外人。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呢，除了他，还有哪个外人会了解哥谭？
.柯尔来回审视着年轻的少女，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女性了。她的脸上画着淡妆，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搭在肩膀上，举止大方又有礼，与柯尔印象中那个任性又天真的少女大相径庭。她长大了。
总是摆着欠债脸的柯尔难得露出笑容，他脸上的伤疤淡了一些，穿着板正的正装也不再将一身正气隐藏在土匪似的模样后。青年走向前，主动伸出右手：“容我重新介绍一下，柯尔·瓦卡里安，哥谭市新任的副局长。”
【承诺】
“……韦恩先生？”
两年了，整整两年。布鲁斯的目光深沉，盯着壁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心情复杂。如果不是他们提起这件事，他都没意识到。
两年前的今天哥谭降临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也是那一天，他的公主，他的情人，他的……哥谭要求他等她，然后在自己怀里停止了呼吸。
她说她会回来，然而已经过去两年了，他等了她两年。
“布鲁斯·韦恩。”被忽视的女性显然不耐烦了，一点也不优雅的提高了声音，用处在她这个层次上的女人绝对不会用的威胁的语气开口唤出了亿万富翁的全名，“这就是你邀请人参加宴会的态度？”
这一句责问把布鲁斯从回忆中扯到现实。他不禁在心底笑出声，两年足够使许多事发生改变。芭芭拉成为了黑暗骑士的助手，哥谭正在慢慢的恢复生机，然而面前这个年轻的地方检察官却好像一如往日，明明长着一张高雅的面孔，可她满身凌厉的气息竟然硬生生的破坏掉了整个人本应该有的高贵气质。不过这也好，在这个正在慢慢变好的城市里，总要有一些人保持原样才能平衡。
于是布鲁斯摆出愧疚的表情：“对不起，刘易斯小姐，我只是想到已经过了整整两年。”
听到他刚刚是在悲伤过去，刘易斯的态度也软了下来。她当然知道两年前的今天发生了什么，面前这个人，就是在那个时候失去了自己的挚爱。
“……她未必死了。或许蝙蝠侠把她送去抢救了也不一定。他拥有那么多高科技的设备，总有希望让她恢复健康的。”除去少数知情者外，所有人都以为在那天黑暗骑士带走了爱丽丝·曼森，但事实不是这样，女孩的身体消失在了布鲁斯的怀里。
也就是说，如果她真的回不来，那布鲁斯所爱的，那个继承了哥谭意志的爱丽丝·曼森，连具尸首都没有。
想到这儿布鲁斯不得不强行按捺下来沉重的心情，与刘易斯客套几句，先行离开。
哥谭的冬季依旧如此寒冷，经冷风一吹，布鲁斯冷静了许多。他正在哥谭展览馆附近，两年后，因为哥谭重建，莫妮特主动提出在哥谭再办一次画展。布鲁斯依旧赞助了她。
然而他为之解囊的人却不在。
拐了个弯走进展览馆。迎接参观者的依旧是女画家的那副成名作，站在那副画面前，女孩惊喜的呼声几乎还在耳边。亿万富翁突然感觉一种落寞感席上心头，本来打算一个人重游画展的，但是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了。
已经两年了。
布鲁斯无声的叹口气，转过身。感觉到有个人站在展览馆门口正在看着自己，他抬起头，那抹红色的身影几乎夺走了他的呼吸。
“不进去看看吗，布鲁斯？”那个身影笑着问道。
“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曙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