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档案》濛雨时娘

4、第 4 章

　　下了飞机后，两人又转乘了两个多小时的汽车，才到达目的地A市。

　　A市并不大，主要靠旅游业和服务业带动经济，城里除了小诊所，只有一所人民医院和中医院。小秘书先前就是在市里唯一的人民医院里住院。

　　风尘仆仆地下了车，短途客车条件绝对算不上好，空气真是闷得人想吐。一下车沈厉就大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头脑清醒之后就好奇地问一路上都没怎么搭话的同伴。

　　“我们现在去干吗？先去医院看看吗？”

　　递出二十块钱给汽车站旁边的小商店老板买地图，正在等待找零的张暮骄闻言，神色古怪地扫了沈厉一眼，点头回答：“你可以去。”

　　“嗯？什么叫我可以去？你准备干什么？”

　　“当然是找宾馆。”

　　“……靠。”

　　张暮骄理也不理他，径直打开旅游地图，找到人民医院所在，又寻找着附近的宾馆酒店，考虑了几分钟，才开口：“隔医院两条街有个鸽子花大酒店，说是个四星，我看了看也没有规格更高的了，就住那吧。嗯，你要先去医院吗？”

　　“……我没傻实心。”

　　“哦。”很正经的语气，如果忽略嘴角那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的话……

　　这人还真是记仇。沈厉无语了，不过就是先前呛了他一句么……

　　报了一箭之仇的张暮骄心情大好地又跑去拦TAXI了，车站旁的出租车不太好拦，不是有人了就是有人了，而张暮骄显然很有经验，深谙快准狠的原则，抢车行动一套下来行云流水，再回首已身在车厢内。

　　而沈厉也没时间吃惊了，他看到张暮骄已经准备关门了，赶紧一个箭步过去卡住车门挤了进去。

　　“你刚才不是准备自己一个人跑吧？”

　　“哦，我把你忘了。”

　　你妹呀！抢个车子哪有那么忘我，少找借口了！沈厉腹诽，看着那个欠扁的无辜表情第一次有了一种牙根发痒的感觉。

　　扫了沈厉一眼，张暮骄眨眨眼复又开口道：“我决定以后不这么干了，抱歉我忘记你还未成年，我不应该欺负小孩子。”

　　“我日！老子都过了法定结婚年龄了！连法定死亡年龄都过了好吗！”

　　“法定死亡年龄？那是什么？”

　　“……”看着后视镜中司机奇怪的眼神，沈厉冷静了，抓了抓头发，泄气道，“我也不知道。”

　　“哦。”张暮骄点点头，安静了好一会儿，等出租车到达目的地，付了车钱下车后，他突然又冒出一句，“难道真有法定死亡年龄的条规了？到了年龄没死怎么处理？这是新法？这个应该是归类于哪部法典才对……”

　　沈厉大汗：“不，没那种法律！”

　　张暮骄没有理他，看起来还是在纠结这个问题——不，也许只是装着纠结来耍他的吧？或者其实这货只是好奇，对这条“法律”的实施抱有无比浓厚的好奇心？到底是哪个原因呢……沈厉也开始纠结了。

　　总之，这种纠结状态持续到张暮骄走进酒店开始开房为止。

　　“我要你们这里最好的双人间。对了，最重要隔音要好。”

　　隔音要好？这货要干嘛？

　　“是的，请稍等……先生，这是您的房卡，我们酒店一切设施用具都是齐全的，您可以打开床头柜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这些在退房时需要额外结算。”

　　然后新的纠结来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沈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张暮骄倒是完全没有反应，接过房卡看了看就朝电梯走去。

　　开好的房间在13层，是个相当不吉利楼层。沈厉拿手肘轻轻撞了下明显有外国血统的同伙，问：“你不忌讳的吗？”

　　“为什么要忌讳？”张暮骄只专注地盯着一层一层跳动的数字，随口回了句，然后才回过味来，随着“叮”地一声，电梯停止并打开门，他走出电梯，扔下了下半句话，“迷信是要不得的，你的马哲学到哪里去了？”

　　“马哲？不会吧你还学过马哲？？”沈厉完全是带着囧囧有神的心情追上去，虽说公务员考试是要考马哲——他从来就没搞懂在这个明显是以怪力乱神群神乱舞为基本世界观的政府大考为毛会考马哲——但是张暮骄也是考试进来的吗？不应该呀，总觉得这货是家里世代为官一直世袭下来的才对啊，否则那“张大人”的称呼也太搞笑了一点好吗？

　　“我看的书多了。我敢肯定你考试马哲一定没及格！”

　　沈厉大惊，他真没及格。

　　“我说对了吧？”张暮骄露出一个自得的微笑，看起来倒颇为孩子气。

　　如此交谈着的两位，都忘记了，考文职的话，马哲不及格是不予录取的……

　　两个都有点脱线的搭档终于进到了他们这次任务期间的暂住地，顺带一提房间号1314，张暮骄看起来还算是满意，一进门就放下了包，从里面翻出衣物，准备先洗个澡。

　　此时已经是夕暮漫天的时候了，等张暮骄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可以吃饭了。

　　“你在干什么？”一出来就看见沈厉拿出了电脑在上面敲敲打打，于是凑过去看一下。

　　《张暮骄观察记录》

　　看到这个标题，张暮骄显然愣住了，过了几秒才回过神，难以置信地将视线粘在老神在在继续打字的人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观察我干什么？还写出来……你想干什么？”

　　“我不是你的记录员么？当然要把出任务的时候你的行为记录下来，再加上自己的注解，我很敬业的好不好？钱不好赚啊。”

　　“谁说记录员要把我的一举一动都记下来的？”张暮骄有些抓狂，“谁准你记下来的啊！……‘因为记仇不利于团队和谐，所以建议上级应考虑让专业人士对其进行心理辅导’……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暮骄直接将电脑给合上了。

　　“喂，你听好。”张暮骄抓住靠在床头坐着的沈厉的衣领，单腿跪在床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居高临下地说，“停止你那莫名其妙的行为。还有，我就是爱记仇，你可不要再惹到我！给你十分钟，快点去洗澡，该去医院了。”

　　沈厉无所谓地耸肩，反正文档他已经保存了，威胁什么的，浮云而已……

　　“话说在此之前张暮骄你让开点！你的湿头发不要在我的笔记本上蹭来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