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魔法》桃子酱peach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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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初尚那边，他安心地养着伤，竺语每天早上做好饭，上学，晚上又拎着盒饭回来，突然产生了一种自己好像单亲母亲的错觉。
　　“怎么又是盒饭？”林初尚瞄了一眼她手上的塑料袋，“会腻的啊。”
　　“切！”还是个养着不孝子的单亲母亲。竺语脑中蹦出这样一句。
　　“明天买菜吧，我做饭给你吃，当作是谢礼，”言罢无比自负地望着她，“我曾在一家酒楼当过厨师呢。”
　　“哼，有满汉全席强吗？”竺语不屑地撇嘴，“就你那样还当厨师？那家酒楼后来倒闭了吧！”
　　“哼，你就是那只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狐狸精！”
　　“我建议你把最后一个字去掉，不然我呆会在你伤口上洒盐。”
　　“你真阴险。”
　　“那当然，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还天天跟我顶嘴！好歹表现一点寄人篱下的悲哀吧！”
　　“好悲哀啊！”林初尚做痛心疾首样。
　　“知道了还不快感激？”竺语抬高了下巴，盛气凌人。
　　诸如此类的斗嘴经常发生，使原本平淡的生活变得生动有趣起来。这大概就是竺语愿意继续无偿奉献的原因了。

　　然而，在学校时的竺语却很矛盾。
　　林初尚已经三天没有出现在学校，任何方式都联系不到他，班主任，同学都很疑惑，打电话给他的家属也支支吾吾搪塞，已经有很多人开始议论纷纷。
　　尤其，舟玲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目光黯淡，竺语的安慰鼓励、甚至婉转或直白劝她放弃的言辞，都显得做作又不自然，加起来足以让舟玲觉察到一些信息，于是态度也有了微妙的转变。
　　“你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就不担心他会出意外？”走在路上时舟玲一直低着头，“还是你知道他现在在某个安全之所？”
　　“世界上好的男生多的是，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竺语语气淡淡的，“其实他，怎么说呢，并不是很适合你，其实他有一大堆缺点……”
　　“够了！”话语被冷冷打断，“我知道你们曾经互相喜欢，但他最后告白的对象是我，如果依旧暧昧不清的话，我无法忍受。”舟玲瞪了她一眼，然后自顾自走开。
　　竺语呆在原地，脸上有那么几秒没落的表情，但之后又恢复如常——亦如她平静漠视周围人对林初尚不知所踪的担忧一样。

　　几天后，林初尚伤已经好了很多，一直呆在屋内简直要闷处病，打算出门去走走又苦于出门后没有钥匙，只能等竺语回来
　　然而竺语一口否定：“现在外面贴满了你的寻人启事。不过，如果你想继续以前的生活，倒是可以一试。”
　　“那……还是算了吧。”林初尚颓然。
　　习惯了每转换一个时空就拥有一个新的身份，回到这追寻以前的高中生的自己，反而让他觉得不真实，外壳是一样的，但心已经不似以前，而且，拼命追踪以前的印迹只会让自己更加疲惫。

　　打开电视机时赫然看到自己的照片在屏幕上，林初尚吓得差点把遥控器扔掉：新闻里正在播放他的寻人启事。
　　画面中，一个五六十岁、看上去像喝醉了一样的老头在这个严肃的节目里说出了让“失踪的少年”狂笑不已的话：
　　“这孩子‘咻’得就忽然出现在衣柜里，那时吓了我一跳，我一直都想要个孩子但是没有于是……”
　　“哈哈哈哈，是桃太郎吗？还是竹子公主啊？‘咻’地忽然出现啊，这老头太逗了！”林初尚笑得直不起腰
　　竺语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终于皱起眉，话语里有了几分怒意：“适可而止吧！对方可是你在这里的家属啊！”
　　笑声戛然而止。
　　“就算你已经不记得了，可是他们还是会在意会担心，你这样子又算什么！”竺语不自觉加大了声音。
　　林初尚的表情由惊讶变为难过，再变成无以言说的苦涩。
　　“啊……”他僵硬地张了张嘴，恨不得整个人都藏在黑暗里，“对不起。”
　　——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打搅了你们的生活，对不起。
　　——出现在这里，对不起。

　　“呀……用不着向我道歉。”声音低了下去，就连生气的竺语也不忍再说什么。

　　林初尚曾忽然出现在那个老头的家里，对方震惊的神情堪比夸张的喜剧片演员，他是研究考古的独居老人，无妻无子，少年尴尬地嘲他笑笑，瞄到他桌上的某本书籍，顺口打开了话匣子。
　　那老教授简直视他为知己，对他那番来历全盘相信后很积极替他解决在这里的一切问题，有时还会感慨“如果我有孩子，应该会热闹多吧。”
　　而他们确实有过父子又像朋友的、较长一段年月，和幽默风趣的老顽童教授相处时每一天都那么多姿多彩，让林初尚不愿去想他随时会离开这里的现实。
　　但终究，他还是忘却了一切。

　　【】
　　舟玲就躲在楼下的小区，握着望远镜的手用力得几乎要把它捏碎，一边还努力压抑着自己一脚踹开她家大门的冲动。几天来她和勋朔一路跟踪竺语，希望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解释那两人诡异的“同居”行为。
　　“你不如直接登门拜访拆穿他们啊。”勋朔打了个哈欠。
　　“那样是不可能知道真正的答案的！我现在真的后悔自己不努力学习法术了。”舟玲眼中都要喷出火，隐身术也好，监听术也好，任何一种都可以，管她竺语是哪种状况，只要有那些力量，就不会这么憋屈。
　　“我现在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啊！拦我者杀无赦！”
　　“喂喂喂……”勋朔翻了个白眼，“现在表现得那么勇猛，见到林初尚还不是立刻变得跟雏鸟一样，我一直怀疑你人格分裂。”
　　“哼！”
　　“其实我很好奇，”勋朔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你的笔试一直都是优，再长再难念的咒语都能掌握，为什么念咒语后就是没有一点反应呢？”
　　“那我问你，擅长实践课的你为什么笔试最高也只有14分呢？”舟玲倪他一眼。
　　“因为我不愿意看书和背书啊，”勋朔倒是一脸坦然。
　　“以你纯正的精灵之血和对实践魔法的掌握能力，应该可以破格批准毕业啊。”
　　“哦，那是因为我一直无视警告，试图用读心术知道旁边的同学在思考神马以便笔试的时候作弊，结果被记大过的缘故，而且读心术也被暂时封印了。”勋朔神色平静地补充。
　　舟玲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有种莫名的心累：“好吧，那我也告诉你。如果你也有一个对于科学异常执着毕生梦想是成为第二个居里夫人的妈妈，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偷潜入播放她亲自录制的《世界上没有精灵和其它一切人类以外的高级智慧物种，魔法灵力法术全部都是幻觉》MP3，睡着的情况下潜意识不断接受这种暗示，然后，你的力量就被会不知不觉被束缚住了，哎！”
　　“真是疯狂的母亲。”勋朔汗颜，“她就那么讨厌精灵之类的吗？”
　　“不，她只是无法容忍世界上出现和她的世界观相悖的东西。”
　　“切，真想在她面前每天晃荡，气她个暴跳如雷也好。”
　　舟玲额角划过冷汗： “都说了以后不要故意出现在我家刺激她啦，就算出现麻烦能不能以正常的方式，从衣柜里爬出或者是忽然从天花板下垂，你以为是在拍恐怖片吗？”女生一脸汗颜，“我妈妈那么讨厌妖精啊精灵之类也是你逼出来的吧！至今我都不知道怎样向她解释你的存在，只努力说服她‘你所见到的全部都是梦境，你现在在梦里’。”
　　“咦她不知道吗？”勋朔大惊。
　　“她是个情感极端的人，本来婚姻的背叛就已经使她恨不得放掉我体内一半来自父亲的血，你再和她说她的家族中流传着精灵的血液，然后她最爱的女儿继承了这部分力量，被选送到魔法学院成为学生，和一个总是不及格的精灵成为好朋友……”
　　“……”
　　“搞不好我就成了她为表示对科学的虔诚而献上的祭品。”舟玲做着捋下巴思考的动作。
　　勋朔一脸担心：“我真的很担心我们这样的组合能否毕业。”
　　舟玲安慰他：“今年不行还有明年，明年不行还有后年，重考又重考，校长总会被我们的精神感动的。”
　　精灵汗颜：“这种安慰根本就只会起到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