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夜之龙》YI

6、中原人

　　刚入口是苦的，吃到第二株时喉咙里逸出甜味来。
　　席越笑笑，没想到这东西吃起来不比什么差，是根本没有想到的美味。
　　“哎，阿越你吃饱了没？”宁绡捣了捣席越，席越回头来是看呆了。宁绡的发全部盘成一个团髻，头发因为不是经常弄成这样的原因没有多一会就慢慢地散下来了，很像女子更像另外一个人——圣帝。一想到圣帝席越马上想到自己的使命，伸手帮着宁绡将头发弄好。
　　帮他弄好，宁绡摸摸头发叫出来：“哎，错了！”
　　他一叫错席越就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只见他拔下簪子头发倾泻下来，些许落在前面些许落在后。席越不禁倒抽一口气，更像是妙龄女子了！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惊叹而望着宁绡手里的簪子：“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又弄开了？”
　　“阿越！”
　　宁绡又一声叫，吓得席越一震忙看他：“怎怎么了？”
　　“你叫我什么？”宁绡生气地看着席越。
　　席越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说了什么纳闷地反问他：“我说什么了？”
　　“你没有叫我名！”
　　席越愣了好一会哭笑不得道：“不是每叫你一声都得叫你名字的把。”
　　“为什么不？”
　　席越看着宁绡认真地面庞，无奈地笑笑：“不觉得我不叫你名字你也晓得我是在跟你说话吗。”
　　宁绡想了想，灿烂一笑，想必是想明白了。
　　“对了，你为什么把头发弄成这样，整洁不好吗？”
　　席越看着宁绡辛苦地弄出的散发，动作越久头发散的越多。红花在黑幕里点缀在宁绡发末，席越心里感慨原来这个世上还真有男人比花比女人更美。他原来以为只有一个人能有这样的貌容……
　　“阿宁……”
　　红花擦过宁绡的腮边，宁绡脸上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你叫我啊！”
　　席越看着宁绡又失神许久，想了想还是不要问了，换了话来问：“你还没回答我，你要把头发弄成什么样子的呢。”
　　“哦，我们银国女子中流行的是发后一只髻然后两边各一撮碎发。你弄的那个是金国妇女所时靡的，你要是帮我弄了那个的话……”
　　席越看着边说边弄的宁绡，原本他是想问宁绡在皇宫里做什么的，是个什么地位的人。看他对平民生活这么了解的样子应该比较低微身份的人，慢慢他笑了。
　　宁绡好不容易弄好，却听席越在笑：“怎么了，很怪？”
　　席越摇头：“就是因为不怪才笑的。”
　　宁绡斜着眼睛看着他：“你是不是怀疑我是女子乔装成男人的？”
　　席越再次摇头，他眼睛看的方向是宁绡的胸膛方位：“我晓得你跟我一样是男子。”
　　宁绡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衣服敞开来。现在又是暑夏里面没有中衣，他笑笑将衣服拢好：“难怪之前我还能察觉你对我有怀疑，一下子就没有了疑虑还能与我如此相近的接触。”
　　“呵呵，你们中土人很重视一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
　　宁绡抬眼看了他一眼，接住了正好飘下来的花别在耳边，轻轻一笑：“像女子了吗？”
　　席越笑着，掩下眸：“像，比女子更像。”
　　“那我们进城吧，晚些怕进不了了。”

　　安全入城。
　　虽然通过了哨卡，席越并没有就把宁绡放下来。因为宁绡对他暗语说周围还有暗哨，直到他们进了客栈领了钥匙入了房。
　　安全的环境。
　　席越心里轻松了许多，这一路走过来，墙外墙、墙内墙、城中城、城外城、城内城地过了五个关卡才到了京城中心来。这个银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看这番辛苦劲绝对不是个善辈，进宫能问到爷爷的消息吗？
　　回头看着宁绡：“那个……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边等着，一一会就回来。”
　　宁绡笑了：“你怎么脸这么红！”
　　席越支吾几声拍了拍脑袋：“那个，那个我好久不沐浴身体痒了不舒服，不舒服我就会脸红。”
　　“喔……”宁绡看着席越，笑了笑：“你还真怪。”
　　“是吗？”席越看了看宁绡，打开了门回头再看着他：“我走了。”

　　席越走出客栈回头看了看这个灯火通明的地方，之所以会脸红是因为他撒谎了。宁绡说他住在皇宫里，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都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而连累了他。
　　刚才进城装哑巴时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做了，进皇宫直接把刀架在皇帝脖子上看他回答不回答。再者要是真是爷爷不在皇帝手上，挟持了皇帝爷爷肯定回出面……
　　“喂！你！做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席越皱起眉，冲他来的。他虽然听得懂但不讳说，四处看了看。好像他引来了好几个官兵，难道他要在这边就开始硬闯吗？他还不知道这皇帝在皇宫里哪个方向，只怕是初师未捷身先死。
　　“阿越！”
　　席越微睁大眼，回过头来看见笑得灿烂的宁绡，脸一下子红了。
　　“怎么乱跑。”宁绡拍拍他的肩，走上前对城门护卫笑笑递上一个东西。席越只看到是一个牌子，看不清楚上面有什么图形。却见护卫单手接过双手恭上，他看了看宁绡，他到底是什么人。
　　“原来您是东公公的手下，失礼失礼，请！请——”护卫立即让开，带着一脸谄媚。
　　席越呆了，宁绡拉着他往前头他才恍过神来。

　　又是一路无人拦阻，席越有心怀疑宁绡的身份，宁绡手里的那个小小的牌子跟他怀里的地谷军印一样，小小的东西足以保人命。
　　想着他叹了口气，唉，空学了二十多年的武功。
　　“叹什么气！”
　　“有吗……或许吧……”
　　“有心事啊？”
　　“恩。”
　　“哦？你爷爷在皇宫吗？”宁绡转头看了看环境，停了下来。“这边是中心界，往前去是皇帝议朝食寝书游休憩的地方，而这边，”他转对着席越的左手：“是后宫，这边，”再转面着席越的右手“是群宴诸多事情的地方。你要去哪边。”
　　他面向席越。
　　席越看了看，望到了树的边界就望不到再远点的地方了，根本不知道宁绡说的三个地方是哪三个地方。想了想他足点足飞上树顶上，立于鼎立的地方他才看到前面矗立着建筑群，看不到哪边是尽头。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什么也看不到，有灯火的地方还能看到些剩下的地方全与夜色笼成一片。
　　“阿越，快下来！”
　　席越飞下来，宁绡笑起来：“从上面看景色好看吗？”
　　“好——好看。”席越心里受了震撼由衷地称叹道。难怪圣帝说做皇帝可以一辈子不出宫。
　　“这，这里真大……”
　　“哎！”宁绡眼睛发亮捣了捣席越，席越回头来看，“带我上去看看！”
　　“行吗？”席越看看四周好像没人，他深呼吸揽着宁绡的腰飞上树顶。宁绡兴奋的声音让他一时兴起，在树梢上飞了一会听到下面有吵杂声便慢慢停下来。
　　拨开树叶窥视着。
　　下面有一人戴银色面具和——这个戴面具的人有点像他所见过的皇帝——身边的那个就是声大如雷之人。那——这戴面具的人不就是他要找的皇帝吗！
　　他欲往下去，问皇帝他爷爷的消息被宁绡拉住。
　　宁绡手指放在嘴边，头摇着，席越皱着眉按奈着身子听下面的人说话。
　　“……天陆，你说他是不是被天谷的那个席玉帘给掳走了？”说话的是戴面具的人，那那个声如雷之人就是天陆了。听到这声音，席越皱了一下眉。疑点有三：一，“他”是谁；二，爷爷不在宫里吗；三，这声音与上次他所听的不是一个人。
　　天陆也就是皇帝身后的那个太监，他拱手毕恭毕敬地回答着：“属下已经派人去查探了，天谷已经无人。听闻金国骠骑大将军，唔，也就是现在的镇关公金玉首把地谷翻了个底朝天虽然是为了找天谷的席越，但也可以晓得人不在那里……”
　　“唔……”皇帝叹了一声：“我真有些担心啊……他一个人在外的……”
　　看来不用下去问了，皇帝这边根本没有爷爷。难道真要行险招才能见到爷爷吗？关键是圣帝，他安全不安全……好像……他没有立场去担心圣帝吧，而且他去挟持圣帝的孙子是不是更让圣帝为难。他还是回他的地方去吧。
　　回头来发现宁绡很是认真地看着下面的人，这个高度……席越想起了宁绡跟他说过的他住在皇宫里，难道他是——他的眼睛飘到了宁绡的腰部上下——太监？
　　席越心里叹了声，摸了摸宁绡的头，真可怜，宁绡抬头望席越。
　　下面的人听到树梢上时不时就有声音发出，早已怀疑。
　　待宁绡再回头看时正与天陆面对面，吓得他叫着跳到席越身上。席越接过宁绡却忘了自己是提气在半空上的，于是乎两个人掉到了地面上。
　　灰尘落定，寂静无声时，皇帝突惊叫道：“阿绡！”唤着的人笑了，被唤的人也笑了，俩人抱在一起。
　　另外一边的天陆剑向席越并大呵一声：“你是什么人？”
　　席越躲着剑频频回看宁绡，他不明白为何皇帝与宁绡这么亲近，难道宁绡是侍候皇帝的吗？还是……
　　“哎哎哎！天陆停手！他是席越，他救了我！”宁绡见席越没有武器只有躲闪的份，忙站出来。他的话管用，天陆立即收剑回身剑回鞘单跪地：“陛下，您失踪多日奴才不得不对您身边的每个人加以怀疑，望陛下原谅。”
　　宁绡淡笑，手微微一放，天陆立即站起回到宁绡身后。
　　席越看得更加不解了，这眼前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这个词不是对所有人都可以说的吧。他虽然不太动中土的习俗，可从海南出来一路上他听的见识的——他明白眼前这架势意味着什么意思。不明白的是为何会有两个银国皇帝。
　　宁绡看出席越的防备，神情暗淡轻声为自己解释：“我跟元果是表兄弟，从小他就帮着我……我们身形差不多，而且又都戴着面具……”
　　“什么人！”
　　远处有人囔囔着，一会一团侍卫举灯操刀跑进来。为首的一名席越认识，是给他做副将的银不芾。
　　席越没看他们只看宁绡：“那我爷爷……”
　　宁绡微微抬头：“他们……失踪了。”
　　席越倒吸一口气。
　　银不芾没有认出是席越只以为面前人是刺客，举刀就刺过来。席越无奈之余飞上树梢，在树梢上踩点着走出皇宫。在皇宫门边与士兵打了一架，撇下士兵们他从城门出了银国。

　　在银国三外城外，他看着高耸的围墙忽然觉得刚才的一切仿佛是梦。
　　原来很多人在骗自己。如果宁绡说的是真的，爷爷与圣帝失踪了。那千山狐说爷爷与圣帝云游四海去了又是为了什么——想到这席越后背凉了，这中原真是来不得，还是海南好。
　　“席公子。”
　　席越慢慢地转过身来，金玉首一身黑色劲衣恭手对他微笑。
　　“你……”
　　“玉首很欣赏公子行军用兵之法，所以想与公子交友。”
　　席越再看看四周，冷笑了笑：“做了埋伏做朋友，是你们中原人一贯手法吗？”
　　金玉首笑着说：“公子好眼力。不过这些并不是埋伏而是暗中保护——保护的不是公子而是在下。”
　　席越微愣：“保护你？”
　　“呵呵……”金玉首微微一笑：“听闻工资武艺不凡，适才玉首得到一份密报说工资夜袭银国皇宫，伤人无数，以无人可阻之势安全冲出皇宫。所以玉首怕谈不成公子要动手玉首可不是公子的对手。”
　　席越看着金玉首，他不知道能不能相信这个人。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金玉首合拳笑道，说完他转身走了。
　　席越看着他离开，人消失了暗处的人也消失了。许久他微微一笑，这个人好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