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红玉之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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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红玉之惑
“今日多番赶路，还与人动手，别离只怕也累了吧。怎地没在房内好生休息？”
“的确有些疲惫，只是还未到别离平日休息的时辰。”殷别离闻言笑着回答。红玉倒是恍然：“是了，别离亦是医者，自然对此更加注意一些。”
“……听闻你们之前还上了碧山，想必较别离更是疲累。不知红玉为何也不好生休养，反是坐在此处出神？”
“呵，倒叫别离看了笑话了……”红玉捂唇轻笑，一袭红色衣袍微动，较之身旁的姹紫嫣红亦是毫不逊色，“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又如何能睡得下？只好在此处静坐片刻，也赏赏这一派灿烂春光。别离若是尚有空闲，也不如陪陪我坐在此处，看看这绿树红花。”
“自是从命。”欣然应下，殷别离便随着红玉步入凉亭坐下。一人一袭红衣，艳洌与凌厉交织，美而不媚；一人一袭紫衣，温润与凛冽辉映，秀而不俗。此时正当夕阳西下，橘色的日光斜斜照入凉亭之中，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应和着春日光景，恍若画卷一般。
“……别离既为东皇门掌门，想必医术也是通神。却不知又是如何看待……‘起死回生’？”
两人沉默半晌，却是红玉先开口问道。殷别离心中略是戒备，但面上丝毫不显，回道：“‘起死回生’？若是魂魄尚未入轮回，自然还有转圜余地。若是魂魄已入轮回……纵然能叫身体回转生机，也无甚用处了。不知红玉为何有此一问？”
“……我不过有所疑虑罢了……”红玉唇边虽是仍带笑，但一双眼眸清澈而深邃，偏过头来看她，似乎不愿错过她每一寸神色变幻，“少恭亦是医术极佳，想必也知轮回一说，却试图炼制起死回生之药……我以为医术到了如别离与少恭这般情境，或许会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果然是因此才问她。殷别离沉吟片刻，轻叹一声，“若是魂魄未入轮回，倒还真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我倒未曾仔细琢磨研习过，说不定欧阳公子尚有办法。而且纵然不成，也不妨一试。求药的……是百里少侠吧？”
“姑娘亦知此事？”
“当日在翻云寨中，少侠曾提到过。我当时未多说，也是因为未见着少侠欲活之人，故而不能妄下定论。”殷别离安然言道，“若是那人十分执着，留恋于身躯不肯离去，也并非没有机会。便如那当时的厉鬼姑娘，未入轮回，二魂七魄未曾散去，若是有法能借着□□复生，便也可算得上是起死回生了。”
“……只要魂魄未散便皆有可能么？”
“正是。”
“……多谢别离解我多日疑虑。”红玉唇角笑意愈发明显，轻声道谢。过得片刻，她转而又轻声说起，恍若闲聊，“听猴儿说，别离似与少恭相识多年？”
“……是。”猴儿？怕是说的方兰生吧。当日在翻云寨中她也未曾遮掩这段交情，故而此刻便也坦率承认了。红玉复而问道：“那么以别离所见，少恭是一个怎样的人？”
“……”
“……不必多想，我不过是随口一问。”见着殷别离沉默不语，红玉轻轻一笑，便化去了方才少许的尴尬，“只是今日见少恭行事，心中不免震荡些许，不由莽撞了……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无妨。在我眼中……”殷别离轻轻一笑，答道，“欧阳公子可称得上……是一个妙人。”
“哦？”
“于医道之中，少有人能如欧阳公子那般……有着极高的天赋，心智又如此成熟细密。”尽管是回答红玉方才的疑问，但殷别离也仅是就医道而言，点到即止，“公子于医道上的成就，定会不可限量。”
是怎样的人么？
又岂是三言两语便能说得清的？
更何况，此种评说埋于心中便罢，又何必与他人说起。
“呵，与别离一言，我心中也不由开阔了不少。”红玉也未介意裙装女子答非所问，反而是轻笑开来。殷别离闻言亦是颔首，温颜笑道：“哪里。能解红玉之惑，亦是别离之幸。”
两人相视而笑，而后也聊了些别的，天南海北无一不欢。殷别离本是常年游历，又喜爱读书，自是通晓许多各地之事。而红玉也是毫不逊色，无论聊起各处民俗，又或是上古轶事，都是随手拈来，不见生疏。
聊过许久，便见残阳如血，淹没了最后一丝光亮。各处也慢慢燃起了灯火，倒是与白日里春景各有千秋。红玉见此便也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未料得时间过得如此之快，此番真是与别离相见恨晚。只是天色已晚，我也不打扰别离休息了，这便告辞了。”
“哪里。”红玉所知甚多，倒也真称得上深不可测。殷别离也跟着站起身来，裣衽一礼，“与红玉一言，亦是叫我受益良多。……请。”
眼见红玉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进入屋内，殷别离才慢慢将施礼的双手收回放于身侧，轻叹一声。她心有戒备，自然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言辞，聊了许久也并不轻松。怔怔看了看红玉房内亮起的灯火，她算着离歇息的时间尚有一个时辰，便也并未回房，而是打算外出走走，放松心神。
说起来她原本便打算四处走走，却未料得出门便遇上了红玉，一聊便聊到了天黑。
因着闹鬼之事与孩童丢失之事都已告一段落，安陆县较之前倒多了几分喜气，处处人来人往，极为热闹。纵然并不厌弃眼下喧闹情景，但她也更爱安宁，不知不觉便远离了街道，反是向人迹罕至的地方而去。
“少恭少恭，那个……我想问你件事。”
“什么事？”
耳旁清净了不少，殷别离正是欣赏这片月下夜景，蝉鸣鸟啼之时，却听闻不远处细细的说话声传来。
“那、那个……我是想问……其实我……”
“……究竟是何等要事，怎地小兰对着我，也吞吞吐吐的。”
似乎是欧阳少恭与方兰生在不远处的凉亭说些什么。
正当殷别离犹豫着是否应该就此离去之时，只听得方兰生渐渐变小的声音随风传来。
“其实我……之前看见，那个，你和殷姑娘已经有过几次了，单独……好像聊得挺投机……”
“……”
“之前在始皇陵墓中，也挺有默契……”
“……小兰，你究竟想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红玉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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