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有人似妖 ...
-
第二十七章有人似妖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红尘间光阴如水逝，转眼间便已是八年过去。
如瀑黑发只是松松挽起，便任由其飞逝而下，如锦缎一般美丽无匹。暗青色古旧簪子掩于其间，时不时涤荡过隐隐的光辉。身姿挺拔而修长，一袭淡青色的掌门袍更突显其几分威严，却也隐不住清贵秀丽的五官中，那蕴含的温润雅致，高华从容。
年幼时的少许稚嫩已是慢慢消逝不见，气度变得更加成熟贵气。殷别离仔细地听着弟子的回报，纤长素雅的手指轻轻抚过手下的古木桌面，显得若有所思。
“……此事非同小可，云芝，你再从头至尾细细说一遍。”
“是，掌门师姐。”时光流逝，当年活泼可人的小师妹也多了几分沉稳。她恭敬地略作一礼，而后眉头轻皱，细细言来，“此事亦是游历至琴川的弟子云礼上报而来。事情起因还未分明，只知琴川近郊一窝小小的盗匪自曰‘翻云寨’，近来却以活人祭炼药物，此药由人服下之后，武力增大了数倍，形貌大变，近似妖物。而据说若一直服用，更可长生不老寿与天齐。翻云寨中盗匪因此掳去了不少琴川住民，弄得人心惶惶，但当地官府却是毫无办法。其余事务云礼也正在查明。只是若是由活人入药，已伤天和，犯下禁忌，故而先告于掌门知晓。”
“活人入药……形貌大变……”殷别离轻念着，眉梢轻挑，淡淡叹息，“长生不老寿与天齐……这倒真是有趣的传言。如若以活人炼药便可至如此，千百年来还会生老病死，轮回不止么？就算几百年前，青玉坛拿魂魄入药，亦不至于如此。”
“……不过未懂医理之人，得陇望蜀渴盼长生也是人之常情。”她随即又笑了笑，神情虽带了几分嘲讽，却仍是温润柔和，“只是不知何人挑起事端，倒也真是透彻人心。”
“掌门师姐所言甚是。”底下云芝也是惋惜轻叹，而后抬首问道，“那接下来又该如何？”
“……”沉吟片刻，座上女子敛眉而言。
“此事……便由本座亲往琴川一行。”
“掌门师姐？！”
“无妨，事关重大。以活人、魂魄入药的药方均列为禁法，即使我东皇门内，有权观之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无论如何也不该是小小盗匪所能得知，一定另有机缘。”殷别离漠然地略作解释，“若是有人装神弄鬼，必然所谋事大，本座亲去也是自然。更何况……”
座上女子微微眯起了眼，眸中流转着难解的情绪：“人似妖形，武力大增……这倒是有几分意思……”
这种丹药倒是从未听过，也不知由何人所创，又究竟药性为何……
长生不老之类言语，玄乎其玄，她自然是不信。是药三分毒，也不知此药有何后患。若是能亲眼观之，以她之能，说不定也能缓得几分。
她虽不触禁忌，但仍是知晓许多，也是东皇门中可观禁书的寥寥数人其中一位。现下有人居然以身犯禁，还弄出此等丹药，自然叫她十分感兴趣。
“那……掌门师姐此行小心。”
“自然。云芝，叫人准备些许。”座上女子轻轻绽了个笑，纤细手指缓缓自桌面放下，拢于袖中，“待本座略作交代，三日之后便出行。”
殷别离停了停，复又对担心自己的小师妹浅浅颔首，说道，“云芝，不必忧心。”
——————————————————————————————————————————
时下春意正浓。草木不知人之忧，依旧迎春而长，绿意盎然。各色花朵怒放而点缀其间，光影之间，说不出地喜悦与华美。
河水绕城而行，波光粼粼，水色潋滟。白石拱桥，褐瓦灰砖，端的是一副好春景，美如画卷。
可惜琴川人心浮动，有些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脸色凝重担忧，有些人甚至闭门不出窗亦紧闭。春花灿然，草木繁复，却是无人有心欣赏。
“殷姑娘，琴川已经到了。”
缓缓从素净的马车上下来，身着紫色裙装的女子身姿优雅，步履从容。她轻声向车夫道谢：“多谢，劳烦了。”
“哪里哪里，姑娘客气了。”车夫笑容憨厚而灿烂，接下银钱，谢过之后便是离开。客栈门口云礼已等待许久，见之赶快迎上，面上也带了几分轻松之色。他敛袖一礼，恭敬说道：“见过掌门。”
“既是出门在外，便不需多礼。”女子颔首回礼，“劳烦久候了。”
“哪里，掌门真是折煞云礼了。”云礼恭敬道，“路途劳顿，客房已做安排。掌门请这边走。”
“好。”
跟在云礼身后缓缓而行，殷别离轻声问道：“现下事态究竟如何？”
“这几日，琴川又陆续有人被掳去，翻云寨中人倒是愈发过分了。”浅蓝色衣袍的弟子仔细说道，“前几日本地苏姓人家已经请了武者上山帮忙解救掳去的人，听闻今日出行，过不久应当有结果才是。”
“哦？你可有见过那些翻云寨中之人？”
“是。当时弟子躲于一旁，小心掩藏踪迹，那些人也并未发现。不过那些人……也不过喽啰而已，主事之人倒是未曾见到。”云礼细细言道，“眼瞳凸出，嘴形亦增大，四肢似鸟爪，肤色泛青，性情亦仿似凶恶了不少。听闻这些匪人平日亦无甚本事，可就弟子当日观之，却是力气甚于常人数倍，人数更是众多。也难怪当地官府竟也奈何不得。”
“……原来如此。”由着云礼将她带入客房，唤人倒上茶水上些点心，女子沉吟，眉梢扬起。纤长手指端起青色茶杯，缓缓摩挲，而后浅浅喝了一口。
“弟子还听闻，那些盗匪乃是吃下一种药物。此药仅翻云寨寨主知如何炼制，他们便只是听令来掳些活人来入药罢了。这些日子以来，翻云寨愈发壮大，投奔之人也是众多。那些人即使未服药仍是人形，却已无人性。谈笑间便毫不犹疑将人掳走，提起入药也只有贪婪之色……”
“人性本是如此，有人悲天悯人，便有人只顾自己。”殷别离淡淡说道，倒是毫不意外，“牺牲的是他人的性命，自身却能获得力量，自然令人趋之若骛……只可惜，本座却不认为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掌门所言甚是。不过时日尚短，弟子也未听得有人因此而亡……”
“无妨，本座亦只是据常理推测罢了。尚未亲眼见到，本座也不可妄下定论。”女子站起身，宽大袍袖敛然而起，说不出地高华贵气，“既是今日便已有武者上山，本座便也随后而去一观。”
“可是掌门安危……”
“本座自会小心。”她唇角微勾，浅浅一笑，眼中却是无甚笑意，“今日倒是难得之机。有人在前，你就更不必忧心本座了。更何况，本座亦有保命之法。”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有人似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