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东皇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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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师姐，打扰了。”
“……无妨。药材已加完，剩下不过紧盯火候，不让丹药药力变化罢了。”
掸掸衣袍上的灰，她站起来，却也没回头，仍是淡淡地看着火，声音倒是缓和许多，似是松了口气，“不需如此客套。小芝，有什么事么？”
“嘻，想来师姐差不多该休息了，便来看看。师姐可真当得上是废寝忘食~”感到她语气缓和下来，站在门口的云芝才俏皮地笑着走了进来，“难怪掌门这么担心……”
“丹药炼制之道本是博大精深。我也经常感到时光未够，越是钻研便越觉得无知……”她叹了口气，“倒是让师傅担心了。不过，我自是有分寸的。”
“若是师姐所谓的分寸便是未注意时间，昏倒于丹室之中，最后被掌门发现不对强令休息，那的确是算是师姐知道分寸~”云芝吐吐舌，“我倒觉得以师姐这个年纪，已经够厉害啦！这香芷丸炼制步骤多不说，半点也马虎不得，放眼掌门座下四个师兄弟里，掌门也只放心你来炼制呢！”
“……莫要胡说。”沉默片刻，她冷声打断，眼中闪过沉思的光，随即缓和语气，“掌门不过想磨磨我的性子，此等关爱我自是心存感激。但东皇门中能人众多，这些话小芝对我说没什么关系，我自会忘记，可在外便要注意一些了。”
“知道师姐关心我~”云芝更是笑得开怀，拉着她的手撒娇道，“我当然不会在外面乱说啦，只是，只是觉得还是师姐最厉害了！”
“你啊……”她终于把视线移向扯着她袖子的云芝片刻，无奈地笑了笑，随即便再转向丹炉。
“其实……其实我是来叫师姐用饭的，但看着师姐这样子，只怕一日又要耗在丹室了。”云芝语气低落些许，“那，我替师姐拿些来吧？”
“那就麻烦了，小芝。”
随着云芝松开她袖子离开丹室，她脸上无奈之色褪去，愈发沉静清冷，而又——阴沉。
香芷丸，香芷丸。虽说炼制的确繁琐，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处。要她来炼制，她又何尝不知道掌门的心意。
锋芒太过，的确是锋芒太过了。
废寝忘食研究医道，既有天分又有心念勤苦，虽说为掌门所收四徒之末，却隐隐有超出其余弟子之意。
之前孩子心性，她又不懂收敛，自然得罪了不少人。加之进境实在恐怖，以有不少人不平，认为掌门太过偏心，为何只顾念于她。
哼，云芝不知，难道她会不知，上次为何昏倒于丹室之中么？
盯着潋滟的炉火，她轻轻冷哼一声。
这香芷丸便是自那之后由掌门下令叫她炼出的药。她本就聪慧，怎会不懂掌门的意思。
香芷，香止。纵然远超众人之才华，也须得韬光养晦。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面对这样的人，不是所有人都会欣赏，反而总有人嫉妒，会从其他方面寻不平。
纵然东皇门不争盛名，可门下弟子却并非一条心。
她纵然心气甚高，也得默默收敛了性子。只不过她是掌门末徒，在门中根基还不稳。处处树敌只会将精力浪费于不必要的地方，权衡利弊之下，只有如此抉择。
——哼，只有自身无才愚笨之人，才会有这种丑恶的嫉妒。如果才华不够，便从其余地方补足，嫉妒又有什么用？她的成就，也离不开天赋和勤苦。
她有些轻蔑地想。
“……看来，的确得收敛一下了……等到以后……”她轻声自语，眼里划过一丝深意。
“师姐师姐！我给你送饭来啦！”
云芝欢快地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闻着丹室气味的变化，她低头算了算时间，微微使灵力改变了火候，回头轻笑，“辛苦小芝了。”
“不辛苦不辛苦！哪有师姐辛苦~”娇俏少女拎着青色的饭盒跑了进来，亦回了个甜甜的笑，“看看看看，今天的饭菜是否合师姐的胃口，这可是我特地拜托李师傅做点好吃补身子的呢！”
“小芝有心了。”低头算算下次改变火候的时间，她微笑加深了些，还是有时间陪陪这个可爱的小师妹的，“不如一起吧？”
“嘿嘿，师姐真是太好了！”殷勤送来自然是想一起吃的，云芝再次绽了个大大的笑，打开食盒，将饭菜放好，筷子递给她，“师姐，给！”
菜色很清淡，这也是东皇门一贯的特色了。她安静吃菜，听着云芝的欢快言语和课业疑惑，时不时思考提出自己的见解。
她倒是不讨厌这个由青岩长老所带的徒弟。云芝为人单纯，虽然天资有限但确实对丹药炼制一途十分喜爱，也懂得不藏着掖着，不懂就问。发现她如果尚有空闲，任何问题请教于她她都不会不耐烦，反而认真回答，比之其他人更好说话些，久而久之便事事殷勤，从不掩饰喜爱讨好之意。
她从来便只不喜那些无才却找麻烦的人，倒不讨厌勤奋之人。更何况这次出了事后掌门借此敲打于她，她便更是表现出亲切之意。
而且云芝的确是个讨喜的人。
“师姐师姐，对了，说起来，今年应该是青玉坛来咱们门派讨教丹药炼制之道了，好像日子也快到了吧，前几日还见掌门来找师傅商讨这事呢！”
“……唉，”她叹了口气，“何谈讨教，应是论道。青玉坛虽是眼看着没落了，但未必没有能人。无论何道，俱不能闭门造车，更何况是丹药炼制之道，不然反而落了下成。”
“是是~”云芝有些不以为然。她也有些无奈，也知每次论道她们这些小辈一般都是不参加的，自然没有实感。云芝只是对师门太有信心了而已。
过得一会，饭已吃完，云芝磨蹭得片刻，也不舍地走了。她不可能总赖在丹室打扰殷别离，也有自己的课业要做。
专注于炼丹，总算等这一炉香芷丸该好了，殷别离松了口气，默默将丹丸取出放置小盒中，心中也不由涌起疲惫之感。
这药可不是这么好炼的，尤其是掌门为了磨她性子故意选的步骤繁多的丹药。
像是掐好时间一般，她刚刚关上小盒，丹室门便大开，一个人静静站在门口并不进来，只是沉静地说话。
“殷师妹，掌门请你至重阳宫一趟。”
“有劳师兄相告，别离即刻便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东皇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