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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回府之后,宝钏未及回房换衣,便先去了陈氏房中。

      陈氏正拿了小鼓逗弄襁褓中的王泽,见宝钏带着锦儿进门,只着一身素衣,全身上下全无多余首饰,双颊消瘦许多,脸上脂粉未施,略显疲惫。虽然陈氏现在心心念念都是王泽,见到宝钏如此形容,也觉心疼。

      宝钏被陈氏一通念叨,只觉得心里舒坦许多,因笑道:“寺里清苦些也是常情,女儿在佛前抄经度日,倒觉得心比往日静了好些。”又命锦儿将自己供在佛前的几个荷包捧上来,宝钏取出其中一个绣着几竿修竹的打开,里头装了一个小巧的金镯,宝钏拿着金镯子亲与王泽戴上。

      陈氏见那镯子虽分量不重,镂刻的吉祥花样却极精致,寓意又极好,也不是市面上常见的花样,倒有几分别出心裁。陈氏自然知道这是宝钏特意送与王泽的,因乐见他们姐弟相处融洽,便对一旁的面带急色的奶娘使了个眼色,奶娘知道自己伺候的是相府娇儿,自然呵护备至,如今见宝钏捏着王泽的手套镯子,怕宝钏不惯伺弄幼儿,弄伤王泽,正急的如热锅蚂蚁一般,想要上前从宝钏手中抢下王泽。却被陈氏一个眼风扫来,讪讪的停了手,也只得忍了心急,侍立一旁举动不安,眼光定定的看着宝钏。等到宝钏给王泽套上镯子,又抚了抚他柔嫩的脸蛋,才急忙上前来,将王泽抱开。

      宝钏如何看不出奶娘的小动作,微微蹙眉,犹豫着看了一看陈氏,欲言又止。陈氏自然看出了她的异样,伸手将她的手按住,笑着让奶娘将王泽抱下去。

      “这个奶娘倒是将泽儿当成自家孩子一般心疼。”宝钏蹙了眉头,委婉的劝陈氏,“只是泽儿毕竟是相府公子,将来也要继承家业。他虽不是母亲亲生,如今却也如亲生一般,奶娘如此护着泽儿,虽于泽儿来说倒是忠仆难得,于母亲只怕并非好事。母亲却不可让她肆意妄为,离间了骨肉亲情。”

      这话说得直白,陈氏不赞同的瞪了她一眼,却也觉得她说得有理,王泽本就是抱养到自己膝下,虽朝云自生产后只一心一意调理身子,从未多问过王泽一句,却挡不住下人奉承,王允见朝云懂事也自觉亏欠,又感念她终是为他留了后,许多珍奇物品流水一般往她的房里送,虽不令她越过陈氏去,在下人眼中却已是宠得没了边。方才奶娘举动,虽是好意为护着王泽,却是伤了宝钏颜面,更是间接打了陈氏的脸。

      想到此处,陈氏眼神阴沉了一下,宝钏见陈氏已有决断,也不再多言,招手让锦儿将余下几个荷包送过来。这些里面不过是些玉玦金饰,精致小巧,倒也不算什么贵重之物,只是因在佛前供奉过,取个吉利之意。陈氏自择了其中一个绣着锦葵的素色荷包,里面是一枚白玉坠子,做成翠鸟衔枝的形状,倒有几分意趣。宝钏又另从中选了两个,一个绣着芙蓉,另一个绣着牡丹,便遣人给两个姐姐送去,陈氏见宝钏如此姐妹友爱,心下稍慰。

      宝钏见陈氏面色稍缓,便笑着讲些寺中见闻,并不言辛苦,娓娓道来倒觉得寺内生活十分有趣。讲了一会,见陈氏听得十分专注,便故作不经意一般,提起了寺中遇着宝银之事。

      到底是亲生骨肉,虽然宝金宝银让陈氏十分失望,却也不曾想过再不理会二人,听宝钏说起寺中遇见了宝银,陈氏倒微有些疑惑:“你二姐为何在寺中?”宝钏出门祈福,虽未张扬,有心人却也不会不知,宝银到寺中居然不去见宝钏,这让陈氏颇有些不满。

      “那日不过匆匆一睹,因有外男在,虽知是二姐,女儿却也不好上前招呼。”宝钏自然不能明白的提起面首之事,只在话中隐隐透出一点意思来。

      自家女儿的性子陈氏自然明白,听了宝钏之言,略一琢磨便知了其中蹊跷,却不好与宝钏细说。宝钏也知趣的不再提及此事,另说了些闲话。不多时,王允便匆匆的赶了过来。

      王允近日多在陈氏处逗弄亲儿,朝云都暂且靠后,更不论其他妾侍。虽有人不满,却也不敢冒头。近日府中倒是风平浪静。见王允来此,奶娘赶忙将王泽抱了进来,若是往日,陈氏也就由她这番小心思,只是今日经宝钏一席话,陈氏自然不肯让她再在王允面前得好,便笑着将王泽接到自己怀中,抱至王允面前。

      奶娘欲言又止,一双眼看了王允又看陈氏,终是低了头默默退下。陈氏冷眼看她所为,心中更是警惕。王泽本不是亲儿,若是再有奶娘哺育之情,怕是自己这个嫡母更要落后一射之地。如此有心思的奶娘,对自己绝非有益。

      陈氏虽起了更换奶娘的心思,此时却不露声色,只抱着王泽一脸慈爱的哄着。王允看过儿子心满意足,宝钏见王允坐下,方才笑着起身行礼,口中只酸道:“父亲如今眼中只有泽儿,倒不管女儿了。”言语虽有些酸意,表情却自自然然。王允自然不会将她的话当真,闻言不过一笑置之。陈氏抱着王泽正欲坐下,不料胸前一热,竟是尿在了她身上,只得另去了他室更衣。

      王允略问了宝钏几句寺中情景,便询问起了今日之事。今日奴仆回府报信之时语焉不详,王允虽得了报知,却也不清楚当时情景,倒略有几分担心,如今见宝钏面容镇定显是未受惊吓,方才放下心来。

      宝钏倒正要禀告此事,听得王允问起自然不会隐瞒:“今日本不过是个女子,在道上拦着过往行人,说是要卖身葬父,在女儿看来不过是为了寻机攀附贵人。因尸体拦在路中,马车难以通行,女儿便让人回府另赶了车来。”宝钏微微的皱了眉,“不料女儿下车之时,却被那女子纠缠不休,幸得随侍之人将她拦下,女儿正要离去,怎料又另有两人寻衅滋事,若不是锦儿以身相护,怕是女儿今日必要被其羞辱。”

      王允眼神一凛,脸上已带了怒容:“哪里来的好事之徒,竟敢如此无礼。”

      宝钏眼里微微有波光闪动:“其中一人,便是当日卖身在府中的薛姓男子,另一人,女儿见他与薛平贵举止亲密,虽做男装,举动却如女子娇态,女儿见她眉目中有几分熟悉之感,细细看了,只觉好似那日女儿在御花园中所见之代战公主。”

      王允皱了眉。近几日他只觉西凉使臣举动有异,常在长安城内四下走动,王允令人留意了一番,得了回报,只说他们似乎在寻人。如今和宝钏所言一比对,便知探子所言非虚,他们所寻之人必是代战公主。只是为何代战公主私出馆驿,又如何会与薛平贵一处,王允也觉疑惑难解。要说代战公主是看上了薛平贵,王允是绝不敢信的。

      当日王允将薛平贵遣送出府,不过是为了后面行事方便,并不在意他如何。只是如今他竟与西凉人搅到了一处,倒是将现成的把柄送到了王允手中。王允深知此事只能由自己出首告发,若是其他人,因薛平贵往日曾在相府为奴,皇帝必然疑心此人与相府有关。幸而薛平贵往日不过是相府粗使下人,不算相府门客,自己倒不会落个识人不清的评断。

      宝钏见王允眉头深皱,也不再出言。对朝政之事,她倒不可贸然置喙,前世今生,她都从未接触过朝事,不明其中究竟,即使她有前生记忆,也不能妄作论断。该如何做,王允自然有决断,并不需自己画蛇添足。

  •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电脑坏了。。。
    倒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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