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宝钏》袖白

2、第二章

　　邻家妇人看着他们两人彼此相对，却相顾无言，恍然大悟的掩口一笑：“我在这里，倒是讨了你们的嫌了。”便夺过她手里的野菜篮子扔在地下，强拉着推了她进院，径自帮他们关了院门，识趣的走开。她听着妇人细碎的脚步声远去，心里慢慢平静下来。

　　毕竟他还是回来了，她这样想到，这样无穷无尽的等待，总算是告一段落，如今虽然两人相见不相识，可毕竟还有以后漫长的时间能够相守相伴。她如此想着，却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打量着如普通村妇一般的她，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上了居高临下的神色。如今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穷困落魄的少年郎，她也不再是那个美貌温柔的相府千金，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底气，在她面前扮演一个高高在上的救世主，把她从寒窑带出去，赐给她富贵，和他名正言顺正妻的地位。

　　可是他还不能就这样带走她，他必须还要确认她是否仍是他贞洁的妻子。他想，她若当真为他守节了十八年，他就带走她，并许她荣华富贵的生活。可若是她失了贞节，他就亲手杀了她，带着她的人头回去，让她用自己的命来赎她失贞的罪过。

　　如此想着，他便丢下她，推开院门想去邻家询问。门口，她辛苦挖回的野菜散落一地，他青色的厚底官靴重重的踩在那一片嫩绿上，汁液沾在那昂贵的布料上。他像是踩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嫌恶的踢开地上的篮子，用力的把那些野菜踩进脚下的尘土里。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渐渐远去，喉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扶着院墙，蹒跚着走到门口，把被踩的稀烂的野菜一点点收拾到篮子里。她知道他是在嫌弃她，嫌弃她黑瘦的看不出原来美貌的脸，嫌弃她的衣衫褴褛，甚至连他和她一起住过的寒窑，他似乎都觉得这里贫困潦倒的样子玷污了他的高雅与富贵。这样的人，还是原来微笑着对她许诺不离不弃的良人吗？

　　他很快便回来了，脸上也终于有了一点笑影，只是那笑容仍是居高临下的，她看着他，只觉得寒意从心底一阵阵的冒出来，传遍四肢百骸。他走进来，似乎是想伸手摸摸她的脸，但又犹豫着收了回去，她看着他白皙的手指在她的脸前停住又收回，不由得紧紧咬住了下唇，干硬的带着泥土的指甲深深的掐进手心。

　　他开始对她讲述他去西凉后的事情，从西凉老王的赏识，到代战公主对他的芳心暗许，再讲到他和代战公主成婚的不得已，再到老王过世，他坐上西凉王位，忽有一日便忆起了她，恍然记得她还在家苦等，便快马兼程的赶回来找她。说到此处，他显得十分得意，忍不住便将西凉王的印信拿出来递与她看。

　　她一直静静听着，手心被掐得接近麻木，感觉不到疼痛，粘稠的血渗入指缝，又缓缓滴落到地上。此时见他拿出印信，便缓缓的松开握紧的手指，伸手接过，他看着她掌心的血肉模糊，眼中似有愧疚闪过，但当看见了她指甲缝间乌黑的污垢时，那点愧疚也就一闪而过，消弭无踪。她看出了他眼中的嫌恶，心中本就一片冰凉，此时忍不住更冷上了几分。

　　不过是番邦印信，做得并不如□□玉玺那样精致华美，但也是铸得极好的金印，冰凉的金属紧贴着手心，丝丝缕缕的凉意沁入掌心，很快便被掌心的鲜血沁得温热。他看着金印沾上的点点血迹，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她很快的把金印递还给他，看着他拿着缎子裹了放进怀中。

　　“你为我守了十八年寒窑，我本理当给你正室之位。”他不急不缓的开口，看她的表情仍是沉静的，语气中又多了几分不满，“奈何我另娶的妻室是位公主，她答应了保我坐上长安的龙位。如今我要带你回去，也得顾忌着她的面子，你想当正室，也须得她同意方可。”想了一想，又软语安抚道：“你便是没了正室的位置，我记挂着你为我苦守这么多年的恩义，自是不会亏待与你，公主秉性贤良，你好好服侍着她，将来自会有你的好结果。”

　　她怔怔的，脑子里一片茫然。

　　她想大骂，想抄出棍子赶他出门，想撕掉他假仁假义的面皮，想痛斥他的薄情寡义，想诅咒他不得好死，想了很多很多恶毒的话语和报复他的手段。但最终，她只是微微的叹息了一声，蹒跚着提起地上的野菜篮子走进烟熏火燎的厨房，伸手拿了木勺搅动灶上煮沸的薄粥。

　　他以为她不满他所说的话，冷冷的哼了一声，寻了炕上一处略干净的地方坐下，开口道：“你可是对为夫的安排不满？”

　　她转过头去看他，她以为她会忍不住把木勺摔到他的脸上，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他名义上还是她的父，自小受的庭训让她做不出违逆他的举动，她垂下眼：“妾不敢不满。”

　　“若是敢，便不满了？”他看着她波澜不惊的面容，突然觉得焦躁起来，明显看起来已经像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农妇，他才是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那一个，她的淡然却让他有了当年落魄时在她面前的压抑之感。他拿起桌上的杯子重重摔到地上，竹根抠的杯子发出响亮的声音，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才停下，“我愿带你回西凉，已是我能给你最大的恩典，你不感激涕零的跪下谢恩，莫非你还心心念念不忘你正室的位置？！我已说了，那是公主才能做主的事情，便是你哭破天去，我也不会成全你！”

　　她静静的搅着面前的菜粥，里面一粒米饭也无，只有一片死气沉沉的绿，她却专注的搅着，像是面对着稀世珍馐：“妾自然是以夫君为天，夫君的安排，妾听从便是。”

　　“如此便好。”他冷冷的看她一眼，“待回了西凉，须得好好服侍公主，我若是听得公主说你有半点不堪，你便领了休书一封，自寻路去！”

　　“妾谨遵夫命。”她的面容在袅袅的水汽里，看起来模糊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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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略有点少。。。话说马上就是答辩~~~
所以，能码出多少我就发多少吧~~保持着两章存稿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