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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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不断理还乱（上）
小区里园艺工人修剪草坪的机器轰鸣声吵的人心烦，半睁着眼爬起床关紧窗户拉上窗帘，金希澈又倒回床上。
世界一片宁静。
叩叩——
敲门声很快打破这份宁静。
翻个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金希澈选择不予理会。
叩叩——
敲门声仍不懈怠。
“啊西，要命。”
认命的爬起床，拉开门的一瞬间因为用力过度而牵扯到伤口，疼的倒抽一口冷气，迷着眼好一会认出敲门的人是崔始源，金希澈黑了脸：
“小面额你听好，本大人睡眠不足的情况下人性也没有彻底觉醒，所以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重要到值得你打扰本大人的美容觉的话，我把你碎尸万段也完全不会过分。”
“收到，”崔始源作投降状，举了举手中的医药箱，“知道你不会听医生的话认真上药，我来监督你。”
金希澈挑眉：
“监督？”
收到眼神警告，崔始源立刻改口：“啊，不是，我来照顾你。”
“这还像人话。”
侧身让崔始源进门，金希澈又窝回温暖的被窝。
“哥你不能这样，要按时上药伤口才能愈合的快一点。”
床上的人翻个身，把脑袋缩回被子里，留给崔始源一只大号的蚕宝宝。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使出杀手锏，崔始源阴恻恻的开口：
“不上药的话，会留疤的，这么完美的皮肤，这么精致的锁骨，要是留了疤……”
“Stop！”
金希澈败阵。
眯着眼坐起身呼噜了下半长的头发，随手扯根发带绑了一个小辫子便又软了身子不愿动弹。
不过最终还是在崔始源“不如我来帮你脱衣服吧”的言语暗示下动手对付起睡衣扣子。
咕嘟——
有情况。
分析出声音的来源，金希澈绽出一抹腐笑，坏心的放慢了解扣子的动作。
“……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深吸一口气稳住呼吸，崔始源原地转了一圈后转回来，“绅士也是男人。”
没戴隐形眼镜，眼前只有一个模糊的人的轮廓，看不到对面的人吃瘪的表情金希澈略感遗憾，不过对他的话金希澈依旧置若枉闻，利用完扣子便慢悠悠的褪下上衣，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褪，先是圆润的肩头，向下是藕合色的带点肉感的手臂，再是……
在看到右肩从颈窝处穿过锁骨一直蔓延到胸口还没有结痂的刀伤时，崔始源心底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所有玩笑的心态霎时荡空，双手无意识的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咔咔”的声响。
感应到他的变化，金希澈也收起玩笑的心思，眯着眼朝向崔始源所在的方向：
“很冷喂哥们儿。”
“哦好，我马上上药。”
崔始源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相比较轻而易举的取走别人的性命，这点皮外伤着实不成气候，但此刻仍止不住发抖，擦拭伤口时小心翼翼的观察眼前人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眼前人一皱眉他的心就沸乱一片，一边庆幸只是皮外伤，一边又恼恨那个伤了他的杂碎，等到包扎好伤口，后背已然冷汗淋漓。
“你在这里，那个变态放的下心？”
知道他紧张，金希澈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原本对我就没放过心。”
整理着医药箱，崔始源漫不经心道。
“把一个自己不放心的人留在身边十年之久，做他的特助处理机要事务，你当那个变态吃饱了撑的？”
金希澈表示不屑。
“哥你都说了他是变态，他的脑回路岂是我们轻易理解的了的。”
“这倒也是。”金希澈认同，“不过还是小心为妙，当心他背后放冷枪。”
“我会的。”下巴搁到他肩上，崔始源笑的不怀好意，“我的希澈哥是在担心我么？”
金希澈白他：“你下巴硌疼我了。”
崔始源捂胸口作痛苦状：“你又伤害我。”
“制造新的伤害是为了让你忘记以前的伤害，我多伟大。”
崔始源彻底变成苦瓜脸，心里默默腹诽：
你也就只对我嚣张。
心里这样想，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崔始源开始转移话题：
“你回来，钟云哥知道么？”
正在换衣服的手一顿，金希澈幽幽道：
“没告诉他。”
“是因为不希望他担心才不告诉他的吧，但是哥你不想见他吗？”
换衣间里没了动静，静寂了有一会才传来金希澈冷静的不太符合常理的声音：
“臭小子，过问别人之前，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你的事，就是我自己的事啊。
崔始源在心里轻轻叹息。
“东海哥来过电话，说劝服了钟云哥今晚帮乐队救场代你表演，哥，想见就去见吧。”
空气里又只剩了沉默。
剪不断理还乱（下）
S市与J市的交界处有片老城区，很长一段岁月里都没有明确归入哪个城市的规划范围，因此，即便后来划入S市境内，这里也依然属于“三不管”地带。
不必担心嘈杂和喧闹影响市容，这里是热爱音乐却没有优越的条件接受专业教育的少年人们的天堂。
金希澈的乐队便在这里成型。每个月的月末，只要时间允许，他和他的乐队都要来这里表演，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内心深处的一点热忱。
因为心软而答应东海代替赶不及这次聚会的金希澈登台，金钟云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崩的状态。
他对唱歌的热情虽然从未消退，但也有段日子没有认真唱过歌，努力练习了一整天也还是没有十足的自信。
做造型的时间里他一直低头背着歌词，抬头时险些认不出镜子里的自己。
显然也被自己精心打造出的完美作品惊艳到，李东海拍拍手，招呼上门外的李赫在：
“李赫在，把那身黑色衣服拿过来！”
“得令！”
提着未拆封的塑胶袋一路跑进简易化妆间，看到昨夜还斯文秀气的人短短数小时内改头换面，李赫在也禁不住瞠目结舌。
李东海面露得色：
“我化妆的技术又精进了呀。”
“得了吧，我们钟云哥本来就是美人。”
李赫在的形容词让金钟云忍不住扶额，不过他并没有玩笑的心思，除去紧张之外他的还有莫名的不安。
把不安感归咎为第一次没有对曺圭贤坦白交代自己的去向，金钟云强迫自己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乐谱上去。
广场上已经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等待的时间里每个人都显得兴奋异常。
八点整，演出正式拉开帷幕。
看到登台的主唱是生面孔，原本随着强劲的电子混音而喧吵的人群忽地安静下来，音乐也仿佛是为顾及听众的情绪，失真的电吉他弦音颤抖着拖长到停滞，低沉声线此时悠悠响起。
那一定是上帝赋予的声线，低音时，微微的沙哑穿透耳膜沉淀进心底，心里便好似被猫爪不轻不重的抚触、抓挠，温柔的似要化开；随着音乐起承转合，隐约的哭腔带着黑色的忧郁，不由自主的便被感染，悲伤、抑郁的情绪濒临爆发却无处宣泄；乐声高昂，嘶吼式的高音偕同剧烈的配乐将灵魂深处一切颓靡和病态的坏情绪彻底释放。
完美的转音衔接飙到极致的高音，一曲终结。
也许是从未听过如此酣畅的现场演唱，台下的寂静一直持续到乐声结束，才终于掌声轰鸣。
从一开场曺圭贤便已到达现场，舞台对面废弃的厂房顶层刚好以绝佳的角度将台上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人群的山呼里，台上红发的人微仰着头，半开阖的凤眸弥漫着水雾，浓烈的烟熏描画出他细长妖娆的眼线，他习惯性的轻咬着下唇，唇畔清浅的弧度甜蜜而满足，黑色的修身衣物衬出他暗夜一般神秘诡谲的气息，在氤氲的黑雾的衬托下更显妖娆魅惑。橙红的灯光里，他妖冶的像一株来自炼狱的曼珠沙华，却也单纯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那是他不曾见过的他。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声线原来可以被诠释的如此完美，也从来都不知道，他自以为完完全全专属于他的枕边人，原来还有他未曾了解过的另一面。
“钟云哥果然非同一般呐。”
避开亢奋的人群，崔始源由衷赞叹。
“那是。”
我金希澈看上的人岂是泛泛之辈。
后半句话金希澈没有说出口，他已经看到了从废弃的厂房里走出来的曺圭贤。
曺圭贤并未注意到他们，只自顾自的往他的车子走去，俊朗的脸一贯的没有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灵光一现，金希澈刻意提高了声调：
“我的小云儿，出落的愈发漂亮了呢。”
拉开车门的手滞了下来，但只停顿了一瞬，曺圭贤便坐进车子扬长而去。
崔始源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知道哥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他是少主……”
“少主怎么了，也不过小屁孩一个。”
“可是……”
“没有可是，他不会动我。”
甩了甩额前过长的刘海，金希澈头也不回的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哥你去哪？”
“回家！”
“不见钟云哥了么？”
“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