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鬼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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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怕冷，早先一步撞开了雕着守门童子的汉白玉门，对于门轴上琉璃烧的百足蟠龙看都不看一眼。
我心想胖子一身肥膘也不过如此，上次在云顶天宫他还对着这门流哈喇子，眼珠子瞪得跟灯泡似的，现在不过碰到了这么一点小小的温度挫折就不管它了。
若是胖子这会在我眼前，估计会反驳“钱哪有命重要”之类的话吧。
同为北派的倒斗人士，张起灵显然比胖子耐冻很多，胖子出门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张起灵出来，进来一看，原来张起灵还在原地阅读尸体里搜出来的笔记。
胖子二话不说把那几个笔记本全部没收，拽着张起灵就出了门，颇有当年潘家园的大将风范。本来就笨重的蟠龙轴琉璃栓被胖子一脚踹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隔绝了刚才的冰冻世界，这里才显得更像一个古墓墓道，墙壁上是大型的叙事壁画。没有灯，张起灵打着手电照着这些壁画，和以前倒斗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胖子只是随便扫了两眼就没了兴趣，直愣愣地看着张起灵发呆，不知是不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察觉到胖子的视线，张起灵转过身来递过一个疑惑的眼神。
“没事你继续，”胖子摆摆手说，“这上面画的啥胖爷我早就知道了，没兴趣再看一遍，小哥你自己慢慢琢磨，有想不通的就来问我。”
“这里。”胖子刚说完张起灵就招手让他过去，手电照着壁画的最后一张。
我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这还是张起灵吗？转性了？
胖子显然也很惊讶，同时也很得意，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一看，然后大笑起来。
我把摄像头转向壁画，看后也“扑哧”一声笑出来。
前面的几张壁画都是请画师照着我在云顶天宫拍下的照片画的，主要就是画万奴王的简介，和东夏人民怎样崇拜那个万奴王。这最后一张却是完全改变了画风，像简笔画一样，画着三个人踩着一条超大号蜈蚣——大概实在影射我，胖子，张起灵和那个万奴王吧。
虽然是简笔画，不过特征还是画得很像。“我”就是最普通的基本人形，符合路人甲的一切特征；胖子明显就是比其他两个人宽了一圈不止；而代表张起灵的小人，嘴巴几乎要看不见，背上背着刀，和另外两个人的距离相对较大。
我想这应该是小花的杰作，仗着我的信任搞些恶作剧膈应我。有些事情我没办法自己完成，必须有人帮我做。小花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人选。所以等小花接受我建墓的事实后，我就把他也拽过来当监工了。
在小花眼里，我们倒斗铁三角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啊。路人甲的我和同样不相干的胖子追着自己一个人也能搞定一切的张起灵？
不知道小花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意识到这画的其实是个错误的认知。
我才是整个事件的中心。
胖子和张起灵才是被拖累的人。
尤其是张起灵，我还没有出生，他就已经背上了要为我牺牲掉他自己的悲哀使命。
一如他被赋予的那个不祥的名字，他这一生与死人打的交道恐怕比活人更多，活这么多年不是为了寻找过去就是为了完成使命，我甚至怀疑他唯一有过的娱乐就是在准备去倒斗的路上被迫与我们一起锄大D。
其实没有人把枪架在他脖子上逼迫他，他为什么不选择让自己好过一点？
我记得他最后一次去杭州和我告别时说过，他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那么剩下的责任全部与他无关。
我贪婪的看着张起灵在墓道里前行的身影。
有一阵子，我疯狂地迷恋上了在墓里打头阵。我沉默寡言，我迷恋上了使用刀这种冷兵器。
我以为我可以像张起灵一样，但最终我还是放弃了。
就像张起灵有他的使命一样，我也有肩膀上必须背负的东西。
手下一众的伙计指着我吃饭，外八行的平衡需要我维持，秀秀整顿不稳定的霍家需要我帮助……
还有一个长达十年的约定我需要完成。
我不是从小就被训练奇长二指的职业土夫子，我没那个本事模仿道上的哑巴张。
我已经踏上了不能回头的道路。但是，张起灵不是。
张起灵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牢牢地记着呢。
张起灵，如果现在给你选择的机会，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走上那条仿佛殉道一般的道路？
仿照青铜门原样缩小比例的门，静静地守在路的尽头。即使是仿造的，那种肃穆和震撼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
挡在门前面的全息虚拟影像用不带感情的机械声音说：“放弃寻找记忆，现在退回去，解家家主会带你们走捷径直达耳室，除了古董，你还可以得到房产。”
就算没有那种不快乐的记忆，你依然还有胖子这样的朋友守在身边。退回去多好啊，张起灵，我连房子都给你准备好了，你一直想要的家……
只要你放弃。
张起灵一动不动。胖子也是。
我叹了一声，开启了变声器，接通程序。
“如果你之前没有想起什么的话，这后面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了。前行也许只是一场空，会什么也得不到。”我的声音通过张起灵和胖子面前的马脸阴兵形象说出来，好像程序设定声一样。
张起灵径直向前走，身体从马脸阴兵身上穿了过去。全息影像顿时消失不见，连着光线也暗了下来。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青铜门反射着阴森森的金属光泽。
张起灵从背包里拿出鬼玺，对着门上的凹槽嵌进去。动作熟练的仿佛他已做过好多次。
随着金属撞击的机关声，青铜门缓缓开启。
张起灵又去把鬼玺拿下来，却发现，鬼玺已经卡在里面拔不出来了。
张起灵用刀去撬。
鬼玺果然是个好东西，黑金古刀没办法在上面留下一点痕迹。但青铜门也是一样。
我看见胖子吃惊的张大了嘴，不禁得意起来。
这不是一般的青铜，现代材料技术让金属互相掺杂后可以得到很多有用的属性。比如眼前这门，硬度可是堪比金刚石。
即使黑金古刀是流传千年的极品锻造，也比不过现代科技材料。
这是我设的小把戏。
没有鬼玺，你张起灵再也别想去青铜门后，再也别想！
这下可以放心让他们继续走了，这下就算张起灵想起全部也什么都做不了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鬼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