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西汉之一梦未央》刘芷

20、卫青凯旋

　　三月朝中，董仲舒于中山国遥书进言“愿陛下兴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公孙弘于朝中相和，正应了刘彻心愿，由此，世界上第一个官方创办的高等学府——长安太学开始建立，同时，各郡国城市也相应逐步设立学府。不久的未来，第一个比较完善的教育系统将在全国形成。刘彻的旨意由未央宫传出，天下的儒生学子无不雀跃，欣喜于即将到来的一展宏图的机会。

　　四月将末，一男子突然造访长安城廷尉署，声称要状告刘氏诸侯王忤逆与不忠之罪，此人便是淮南国太子刘迁手下的一名剑术超群的郎中——雷被。因其剑术高明，屡败其手下的刘迁恼羞成怒，处处为难于他。雷被不堪受辱，于是想借口从军离开淮南国王宫。但不想，这名正言顺之事却受到了淮南王刘安的百般阻挠。故而，雷被便以阻碍从军报国为由，一纸诉状告上长安，因牵扯淮南国，得以面圣。

　　刘彻一早便对刘安父子心存介怀，雷被的出现，直接证实了刘安父子密谋造反的假想。不过刘彻似乎并不急于揭发他们，他闻言后一笑，只说此事一定要罚，且既不能罚过也不能罚轻，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就先削点儿刘安的领地，然后慢慢等，等他们万事俱备欲行大事之时一举拿下，让一切都无可辩驳。

　　而不久的将来——六月下旬，北击匈奴的汉军部队便会班师回朝，结束这一轮激战。

　　由春到夏这几个月，恍惚又无聊。众人忙碌，卉紫却无为，无人探访，也不得出门闲逛，只是日日从他人口中打探外边的世界如何精彩。这几日，又听闻众人议论北征大捷的卫青和他的汉军部队正在回朝的路上。

　　卉紫不知道窝在宅院里的日子究竟何时才是尽头。若是一辈子，那不是真要闷死？

　　六月末。

　　树木拔节，郁郁葱葱；繁花绚烂，弥漫着清香。

　　清早，吃过早饭的卉紫悠然地守着这满园的夏色独自唱歌喂鱼，琪儿突然跑过来告诉她，出征的大军要进长安城了。

　　“回来就回来了。”卉紫漠然答道，心里加了句反动的话：关我什么事。

　　“这次公主要带姑娘到长乐宫小住以便观礼！”琪儿喜道。日夜陪伴在卉紫身边的琪儿自然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因此在得知会去长安时，她也格外的高兴起来。

　　“长乐宫——去长安？真的？”卉紫噌地站起，不小心将鱼食全都撒入水中，肥胖的鱼儿争先恐后地聚集过来争抢食物。顾不得鱼会不会吃的噎着或者撑死，卉紫拉着琪儿，匆匆向自己的房中跑去。

　　收拾整齐后，卉紫与琪儿坐在随同平阳公主车驾之后的马车上，一同向长安赶去。

　　宫廷建筑当真是普通人家无法比拟，饶是平阳侯家这般显赫，与长乐宫一比也相形见绌。但卉紫也只能空叹，因时间紧迫的可以，她无暇四处走动观望。

　　大军今日将在直城门进入，一大早平阳公主装扮一番便赶向未央宫参与皇室中人庆典活动。临行前，她特许卉紫在素心的保护下出宫到西城观礼，但也命令她不许四处走动。虽然后半句多少有些扫兴，但仍旧无法盖过兴奋之感。

　　虽持宫廷令牌不怕西城戒严，但也怕沿途人群拥堵，因此卉紫等人在屁股颠成了八瓣的情况下飞奔赶车，提早到了观礼最佳地段。此时西市人山人海，全城百姓都在迎接战归的英雄。卉紫、琪儿、保镖素心及一票侍从下车步行，一直走到了城门附近，在一个视角还算良好的地方埋伏起来，随百姓一起等待大军的归来。

　　不时，三三两两高举信匣的骑兵斥候快速奔跑过眼前，奔向皇宫汇报行军进度。

　　战事尚处开端，百姓还未体会到连年征战之苦，此时内心只充斥着征讨匈奴大获全胜的喜悦与新鲜之感。可是谁又能知道数年后呢？都城百姓遥距边关，未经历匈奴边关掳劫欺压，又怎会对这高成本的胜利持续欢欣？只怕会因沉重不堪的赋税磨得失去耐心。

　　约莫一个时辰，突然斥候骑马冲进城门，高喊了一句“大军入城！”，煞那间，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素心一拉卉紫的衣袖，已一脸睡意的卉紫懒散地站起望向城门。不多时，一众逐渐放大的马蹄声传来。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城门，屏住呼吸等待卫青带大军踏入城门的那一刻，阵势和气氛一点也不次于现代人们期盼着最后几棒奥运火炬手入场时的情景。

　　一杆红旗率先飘入大众视线内，终于，大军入城！骑兵于左右两边举着两支战旗，一支写有“漢”字，一支是“衛”字。中间穿着将军甲的人，应当便是大名鼎鼎的卫青。

　　“诶？”卉紫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一看。她没看错啊，中间为首眉目迥然望向前方的那人，并非卫青！为首的那个将军，与卫青的相貌和气质截然不同，较卫青而言，他轮廓柔和的多，气质也带有一丝谦和，微少了分威严和贵气。

　　此次卫青以车骑将军的身份出征，但他所带领的三万大军入塞之后准确无误地袭击了匈奴右贤王营地，大获全胜，捷报传回后刘彻大喜，当时就下令于军中封卫青为大将军并授予大印，统领全军。

　　被汉武帝封为大将军，正是受到器重之时，可为什么卫青没有出现在该出现的位置？

　　卉紫拉拉琪儿，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领头的那个应该不是卫青吧……”

　　琪儿无言以对。素心在一旁扑哧一笑，点了点头：“对对，不是卫将军，安静观看便是了！”素心随口应付了卉紫一句，继续看起了热闹。

　　未央宫宣室中，端坐的平阳公主品了口茶水，而后肯定地一笑：“相信此时她该看到了卫青。”

　　“嗯。”刘彻在屏风后应了一声，而后忍不住淡淡一笑。礼服终于整理好后，他才走出屏风向平阳公主使了个眼色，“皇姐先歇着，朕去宫门口候着咱们的大功臣了！”

　　“好。”平阳公主起身，而后垄手叩拜，“臣妾恭送陛下。”

　　红毯自未央宫东宫门一直铺续至未央宫前殿的云台之上。身着军甲的卫大将军双手捧着拟好的战报，在众臣的列队瞩目中，一步一步地走向前殿云阶下矗立着的身影——万人之上的大汉天子刘彻。

　　行至面前，卫青单膝跪地，将封有战报的信匣双手奉上。天子身边的杨得意接过信简，收至一旁红布铺装的金盘之中。刘彻一笑，伸下手来请卫将军起身，而后执其手一同步向云阶之上的前殿。

　　遥远的前殿城墙之后，平阳公主探出头来，遥望着台阶上行走的二人一笑，欣喜又羞涩。

　　大军归后数日，长安城的热闹气氛都没有退去，满街的爆竹与锣鼓声此起彼伏，大有正月十五灯节之时的气势。

　　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件喜事，宴请众臣之时，皇帝当众宣旨“大将军卫青尚长公主”，还做主挑选了黄道吉日，亲自督促平阳公主与卫青完婚。听说在夏天选个结婚的吉日是很不容易的，为此太史令与大典星也费了很多神。

　　圣旨一下，平阳侯家上下热闹非凡，不光准备婚礼，也进行人事调动。卫青的封地长平县，虽距长安不远，但为行政方便，长安城内特于宣平门处设了将军府与宅第，因此平阳的贴身侍从侍婢自然一同前往长安家中。而后，由平阳公主之子曹襄继承平阳侯侯位，在曹家监护人的辅助下接管家宅。

　　大将军家宅中，专为卉紫与琪儿准备了独立的寝殿。这个时代房屋样式格局并无多大差异，只是宅前屋后的景致变了些。原本平阳县卉紫的房前是一片普通的花草山石，如今却是小桥流水，淡雅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