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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番外:男人的战争 ...

  •   客栈中,秦初弦哀求道:“陵兰,我不行了,歇歇吧。”

      陵兰哪肯听她的,两人好不容易溜出王府,逃到这个僻静的城镇。没有一干恼人的事务,没有孩子们呱噪,他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听见女人的告饶,他闹得更开心。
      又不知过了多久,秦初弦的头发已被汗水浸透,一缕一缕裹在身上。她有气无力地说道:“陵兰,闻没闻到有什么气味?”

      陵兰玩得正开心,哪有心思理会别的:“嗯,房子着火了。”

      秦初弦大喜:“逃吧。”

      陵兰道:“想得美。”

      等他闹完,秦初弦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迷糊道:“火很大。”

      陵兰闭上了眼睛:“不急。”

      于是两人打起了盹。

      又过了一会,客栈的火越来越旺,浓烟已顺着门缝灌进了屋子。陵兰实在没办法,不情愿地坐起身,晃了晃身旁的妻子:“初弦,该走了。”

      秦初弦不耐烦地拔开他的手,侧过身接着睡。光洁的后背散发着淡淡荧光,看得陵兰又有些心神荡漾。他强忍住兽性,哄道:“初弦,火要烧进来了。”

      “不管,谁叫你让我这么累?!”秦初弦埋头继续睡。

      陵兰理亏,只好穿上衣服,又替睡得像小猪一样的秦初弦套好了衣服,用棉被包好横抱在怀里。

      外间已完全被火焰吞没,连他们的换洗衣服和行李也已烧着。

      陵兰叹了一口气:“初弦,我们没钱了。”说完,将桌子往上一踢,直直撞破了天花板。

      新鲜空气灌进屋子,火焰哄的一下,燃得更加疯狂。

      陵兰足尖一点,从天花板上的大洞一跃而出。

      天刚入春,倦暖袭人。

      桃花梨花开得正欢,粉红的,雪白的,一大蓬一大蓬如烟似雾,在风中摇曳。空气弥漫着清清淡淡的淡香,比酒更醉人。

      陵兰抱着用棉被包裹的秦初弦,倚坐在桃树旁。黑玉似的长发倾泻而下,发丝上缀满了星星点点的红白花瓣。

      忽然,秦初弦呜咽了一声,迷迷糊糊睁开了眼:“陵兰,我饿。”

      陵兰柔声道:“你睡了晚上,一个早上,当然饿。可是我们的包裹都烧了,没钱买吃的。”

      秦初弦眨眨眼:“问暗卫借点。”

      陵兰笑笑:“不想被人打扰,我早将暗卫赶走。初弦,要不我们打劫去,偷东西也成。”

      秦初弦摇摇头:“懒得再打架。”

      “唉”“唉”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仰头望天。

      轻风拂过,掀起了漫天花雨。花瓣簌簌地落在两人的身体上,头发上。

      又过了许久,秦初弦的肚子一阵咕咕乱叫。她撅了撅嘴:“陵兰,我想吃饭。”

      陵兰一闭眼,一咬牙:“走,我们卖艺去。”

      秦初弦来了精神,一骨碌爬起:“好啊。”

      说干就干,两人寻好家什赶往镇上。

      陵兰拿着木棍走在前面,长长的头发用青草挽在头顶。秦初弦一手捧着个缺角的破碗,一手拿着根小竹枝,乐呵呵地跟在他身后。因为离家出逃,两人穿着普通人家的旧衣服,倒不是太刺眼。

      到了街上宽阔的地方,陵兰站定,大声喊道:“各位街坊,在下家住昆仑山下,与我家娘子路经此地,盘缠用尽……”
      ……

      想不到他竟能把卖艺的客套话说得如此顺溜。秦初弦盘腿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他拉客。

      不一会儿,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渐渐围了过来。有的端着饭碗,有的拿着鞋底。有的举着烟杆,有的抬着小板凳。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陵兰抱拳道:“各位大哥大姐,在下先耍一套剑法给大家助兴。”
      说完,一个亮相,以棍为剑舞起了剑法。他的剑法已经到了万物皆可为剑的地步,看上去朴实,但一招一式都妙不可言,看得秦初弦心潮澎湃。

      突然,一个老大爷用烟杆吧唧吧唧地抽着烟,缓缓道:“光拿棍子比划,不唱两句,也不翻跟斗也不碎大石,有啥好看的。”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换点花样吧。”

      闻言,陵兰轻咳一声,将木棍扔给秦初弦,一口气在原地来了十个空翻。

      大姑娘小媳妇们欢快地鼓起了掌。

      男人们仍不满意,纷纷起哄:“翻跟斗有什么好看的,唱两句吧。”

      看见自己男人费力不太好,秦初弦站起身走上前,用竹枝敲着破碗,跳着简单的舞步唱起来:“枕上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靑山烂,水面称砣浮,直到东海彻底枯.休且不能休,还待三更出日头。”

      这下众人来了兴致,纷纷鼓掌,要求再来一首。

      被这种粗俗的民间小调比下去,陵兰觉得莫名其妙,垂头丧气地坐到一旁。

      秦初弦暗暗好笑,当年她和嵇苍经常靠卖艺讨饭吃。嵇苍唱小曲,她跳舞,自然对这个行道驾轻就熟。

      想到这,她心情一暗。沉默片刻,她敲着破碗,唱起了嵇苍最喜欢的小曲:“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有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流落在呀嘛在街头……”

      清脆圆润的歌声,一字一句都那么悦耳,落进耳朵里震得人浑身发麻。陵兰没有过流浪的经历,听不懂歌词的心酸。但唱歌时,秦初弦眉目中间浮起了一抹媚,飘渺而沧桑,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神情。

      没来由的,他一阵心慌,捏紧了拳头。他知道秦初弦想起了另一个男人,一个恨他入骨的男人,嵇苍。

      人人都说他是天之骄子,却没人懂得他的孤独和心底深处的恐惧。皇宫里勾心斗角,父母冷漠,兄弟疏离,杀机重重。魇宫里的伙伴们虽然与他合得来,却都带着一点敬仰的味道。

      他从不缺什么,也从不想得到什么,因为他什么都有。但当女孩出现的时候,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

      那时,还是少年的他那么羡慕嵇苍。因为嵇苍身边有一个与他形影不离的女孩。两人可以同生,可以同死。

      他也好想有那么一个女孩,不因为他燕国王子的身份,不因为他地阁五少的身份。静静地陪着他,陪他生,陪他死。

      他要那个女孩。

      虚妄滋生贪婪,在贪婪的指使下,他开始不动声色地争抢,无数次与嵇苍争锋相对。

      嵇苍太弱,太骄傲了,骄傲得根本不会在女孩面前提起男人之间的战争。而他,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一个山野小子怎么斗得过一个天生皇族?

      看见嵇苍玩命练功,讨好师傅,巴结周围的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做上名不副实的天阁三少。他曾起过恻隐之心,他曾问过自己,嵇苍眼里虚妄太多,总有一天会输得一无所有。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嵇苍唯一的宝贝还给这个可怜人?想必嵇苍内心也明白,才不顾一切想抢回女孩。

      但当他这么问自己的时候,他早已离不开身边这个能为他生,为他死的女人。
      因为爱极了,所以他再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女人还给嵇苍。既然还不了,两人就得永远斗下去。

      他有愧于嵇苍,可他庆幸自己挑起了这场战争,赢到了自己此生想要的女人。

      表演完毕,秦初弦低头收拾客人扔到地上的铜板。陵兰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不肯离开半步。

      铜板不多,收拾完,秦初弦将钱捧到他面前,露齿一笑:“买吃的去。”

      灿烂的笑容,和阳光一样真实而温暖,驱散了所有的不安和阴寐。

      陵兰捧住她的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深深的吻。为了保住到手的幸福,有些事,他会瞒她一辈子。

      秦初弦羞得满脸通红:“别人在看。”

      “管他们。”陵兰笑得一脸灿烂。

      不远处,一个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男人压低了斗笠沿,遮住了脸上淡淡的伤疤,转身离开。

      背影萧瑟落寞。

      钱不多,只够买两碗饭,一碟辣椒。陵兰和秦初弦在镇外的湖边寻了幽静的去处

      ,肩并着肩盘坐在地上,用柳枝当筷子吃了起来。

      钱不多,只够买两碗饭,一碟辣椒。两人在镇外的湖边寻了幽静的去处,肩并着肩盘坐在地上,用柳枝当筷子吃了起来。

      很简单的一餐,却异常的香。看见秦初弦吃得欢,陵兰将自己的饭拨给她一半。
      秦初弦摇摇头:“不要,你不够吃了。”

      陵兰道:“我是男人嘛,当然要让女人吃饱。”

      橘红色的夕阳斜斜地照在湖面上,水波粼粼,放佛一束束跳动的火焰,将两人身上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番外:男人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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