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二章 一枝红杏出墙来（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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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告了吹，顺了璇卓的意，丢了璇英的颜面，即便子悠当日提出心上之人是五小姐璇卓，侯老爷也以“幺女年纪尚小，想再留膝下陪伴两年”断了后话。
侯夫人与陶夫人原是故人，且两家老爷在官场上互为袍泽，私下两府来往甚密。侯佳一门又惯常生女，一连四个，只夹了兄弟一个排行老四。陶氏偏得兄弟五个，年龄差异不大，两家公子小姐们自幼便由母亲们领着常在一块儿玩耍取乐。
侯家长姐姐进宫后，隔年陶家长子便娶了年纪相仿的侯二小姐璇贞，两家结亲后更是亲近了。
如今好好一门子亲事被子悠搅黄，便像生了些嫌隙，来往走动不似往日频繁、逗趣好玩了。陶府本有亏欠，也不好再做打算。
这般清净下来，璇卓着急没趣是一个，这气氛里最是尴尬的还有侯家二姑爷——陶子泰，年21，素性风流懒散，喜热闹。前些日子因璇贞有了身孕便陪了回娘家小住，撞上幺弟上门退亲，在岳父面前再三陪不是，连说是自己没用。一心想着两家能早日和往常一般热闹起来，便屡屡想了办法将自家兄弟姐妹几个招呼到一起玩耍。
子悠对三小姐总是心有愧疚的，这天兄弟家一同过来，特意弄来宫里顶好的香膏来哄她个高兴。
侯门女儿个个的心气儿高，连没了娘的璇卓都是眼睛在头顶的那般样子，一向得老爷偏爱的二姨娘生的就更是了不得了，脾气大起来算得上是永宁府数第一位。
她原不中意子悠，嫌他憨傻愚钝，一心想顺着姐姐铺的路进宫，不说服侍皇上，至少也要家姐指个小王爷之辈方能配得上她的模样身材。
当日提亲，素知她心性的父亲其实未必会答应，可是既然提了，又被退掉，便觉得颜面上有些抹不开，子悠那个傻子还说是因为喜欢五妹妹，白白的就被那个狐媚子丫头给比了下去，让她咬牙切齿的好一阵呕。
长姐姐在宫里受封，众多门客到府走动道贺那天，她只在自己的屋子里摔东西打骂丫头，实在是给够长姐姐面子了。
子悠这会儿来赔礼，可不是一盒子香膏就能糊弄过去的。
旁屋的五小姐这回学得乖巧，平常听见陶家兄弟们来，她是最着急冲出房门找他们玩的，知道这回为自己，子悠少不得一顿难堪，便走后门偷溜打街上逛去了。
白白无聊了半天，才在回来的巷子口就笑岔了气。
不知道哪家小公子，大白天里的就脱了外衫，只穿了白色的贴身内衣，背上绑了个木框子在永宁府巷子那头逛荡，打背后璇卓走近仔细了瞧，上挂着一副字，写着：侯佳三小姐国色倾城，聪颖之资，子悠思慕，求而不得，抱憾矣！
可不是……可不……可不是那愣头呆？！
“这……这是……”围着子悠走了个圆圈圈，上下前后的打量了个剔透，璇卓实在是绷不住不笑，只拼命的捂着嘴，“子……子悠哥哥，这是什么新鲜玩意？！……”
子悠顿时囧得捂了脸，只恨不得把那脑袋埋进胳肢窝了，不停的扭摆着脑袋，闪躲着那高大的块头，吞吐着敷衍，“别看……别看！”
璇卓一心求着好玩，故意使坏要作弄他一番，便闹着要把那挡着的手拿下，上下其手，挠得子悠是退进不能，便只好由着她取笑了，等她如愿摆弄完，方才哈哈一笑松了手，“子悠哥哥这出可是叫‘负荆请罪’？戏文里便是这么唱的。”
愣头呆也不恼，也只管声如洪钟的愤愤道，“罢了罢了，是我的错，只求陶三小姐不再生气，也就……妹妹别再笑我了。”哎！到底是一脸哀怨。最是注重自己仪态的陶三公子被作弄成这样，也就是侯家小姐有这本事了。
方才还笑得高兴，可听了是三姐的主意，璇卓浑身还是不畅快了，晓得姐姐是这样的脾气，可也未免太羞辱子悠了。好歹人家是为着自己，哪里便就要受这样的委屈。当耍猴的也只差在脸上画符了。
道歉的礼，家父都受过了，也没少挨责骂，三姐还这样不依不饶。
他不言语，是人家老实巴交，傻敦厚，可永宁府上上下下那么多张嘴，府前走动的路人也都瞧得见，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真能把子悠传作傻子说笑了，难为他被自己挑唆累得这样，娘亲在天上看着的，到底是自己先不厚道，刚才还落井下石的取笑了一番，五小姐心下也还是有些不忍的。
拉了他去了边上的僻静处，只吩咐那福杏快去取了子悠的衣裳来，帮他把那横七竖八捆了一身的东西拆下甩了一地，又细细将他有些蓬乱的头发重新理好，将取来的衣服穿戴上。
她这般认真的低着头替子悠捣腾，反倒搅得子悠心里一顿七上八下。
那纤弱柔软的小手自前向后，往左到右的从他身上行云流水般穿过，便将那青衫穿得平整熨帖，也将他内里憋着的一口热气从体内的左手尖游带到了右手指；在他臂膀上滑过，便捋平了些褶子，拂得他的肩背乃至脖颈都一阵酸麻；又取了腰带来拍了他转过身去，伸手从后环住了他的腰，将那带子绕过去……
子悠的背挺得直直的，僵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敢躲闪，连气儿也不敢出大了，只怕碰到卓儿的手臂更是千万分不该的于理不合，如此硬生生的站了半天，只累的那汗贴了那内衣一背，才算整理周正。璇卓重又绕到他身前来替他绑了抹额，将冠子扶正，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才作罢。子悠这才舒了口长气。
福了一福，“都是卓儿任性叫哥哥受累了。”这话是正儿八经说的，是真心觉得对不起人家。饶是有些掐媚奉承的表情也是真心觉得该对人家多好上一点。
子悠哥哥的心事她是知道的，她说东，他便不往西，她说走，他就不敢留，她不高兴一个表情，他便晓得她要拿什么来哄。打小便只有他是最顺着她的，虽然璇卓还不曾经历过男女之情，却也知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必是喜欢的。在这嫡庶分明又门户甚多的大家族中，像自己这样没娘照看的小姐，多得一个人疼又是多么的不易呢。
子悠却没吱声，只红脸看着她，呆了一阵才道，“除了娘和丫鬟，妹妹是第一个。”
“额？什么第一个？”这边还在盘算着自己的心思，被这话说得一愣愣的。
“第一个……”愣头呆便打住立马不敢言语了。
愣头呆脸红什么？瞧着这额头上还出了汗渍，这也还没到大热天啊！璇卓晃头两边瞅了瞅，又吸了吸气，再握握自己的手心还是半冷的，这空气实在还是初春，凉爽爽的很呢！
“像……子悠最亲近的人。”心下不是这么想的，子悠鼓了又鼓这勇气，虽然平时说话不见得会在大脑里转一圈，但表白这事还是有些羞怯的，所以这句“是第一个除了我娘和丫环以外，和我这般亲近的女人，像……子悠的妻子。”是死活让他哽着脖子拉着脸吞进了肚子里。
璇卓却不以为然嘻嘻一笑，“卓儿自幼便是子悠哥哥最亲近的人啊！以后也都是好不好？”哄哄他高兴总是会的，子悠单纯得很，她习惯了拿这些不打紧的甜言蜜语哄得他什么都围着她转。
单纯又直白的眼神闪烁着一丝隐隐的热烈，听得这话却像有颗星芒从里边滑落，瞬间黯淡了一些，但子悠还是高兴的笑了，“是，总会是的。只要妹妹高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二章 一枝红杏出墙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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