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话三千（穿清）》莫逗墨豆

90、真相？

　　康熙决定起驾回京了。一想到要回紫禁城我这心就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应该很冷清吧，一个人都没有的储秀宫，我真得不想再住进去了。柳儿依旧安静的象个玩偶，我是一个木头人，不会说话只会动。唉，本来是挺喜欢她不爱说话这点的，可现在我只想身边能有个叽叽喳喳的来换个心情。

　　一回到储秀宫我不由的愣住了。整整齐齐两排人，中间站着笑盈盈的佟贵妃。这阵势，想干嘛？我上前给佟贵妃请安。她一把拉住我说道：“好了，一路上车马劳顿的。知道你今儿个回，特地在这儿等你。万岁爷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回来前一定要帮你把宫女安排好了。这不前儿个内务府新选的一批小宫女我先挑了几个给你。”

　　“劳您费心了。”我连忙给她道谢。“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原本就是我份内的事儿。先不说这个。”她回头招了下手，走上前五个十四、五岁的宫女给我请安。我不明的看着她。她冲我一笑：“你这儿的人手一直都不齐，这五个都是去年进宫的，三个是跟我的，另两个是跟德妃的。如今给了你做大宫女。加上柳儿就凑够了六个。也跟你这嫔妃的身份想衬了。剩下的小宫女，就放在你这随你使唤了。她们几个虽说是去年进宫的，到都是聪明孩子，帮你调教小宫女应该没什么问题。好了，你这里这桩事儿算办完了。你也该收拾收拾给太后主子请安了。我也回了。有什么事儿你再差人来找我。”

　　送走佟贵妃，我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对康熙来说后宫之中可以让他完全信任的就是这位佟贵妃了吧？而全心全意对康熙的，应该也是这位佟贵妃了吧？呵，这人与人之间还真是奇妙呀。那我呢？在康熙心里我是个什么位置呢？也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本还以为冷冷清清的储秀宫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进进出出这么多的宫女还真让我不太习惯。柳儿是个嘴上不说，但心里明镜儿的一个人。很快就把每个人安排在了合适的位置。宫女之中她最大，想当初刚来的时候也不过这个年纪，现在却是宫中老人了。再过两年应该就是姑姑级的人物了。

　　康熙回宫后就在宫里导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悲情剧。虽然没有亲眼见着，不过据说是父子抱头痛哭，感人至深呢。呵，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我只觉得事情一定不象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不过看这架势，康熙的煽情功力也挺高的，也许在现代可以当作家，说不定琼瑶阿姨都要甘拜下风了。一切都太戏剧化了，太子被放了，老八也被恢复了身份。好象康熙正在努力的把一切都恢复到废太子以前的状况。后来才听说大阿哥被幽禁了，康熙还是防着老八的，身边最有力的支持都被关了起来。

　　我安安稳稳地在储秀宫里呆着，反正现在人也多了，也热闹。宫女虽然年纪都很小，可都是机灵孩子，我这刚动动手她们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唉，真不是以后的独生子女们可以想象的。就这样一直混到过年，宫里又迎来了一大群的孩子。康熙忙着逗孙子，我则在一边看戏。

　　不得不佩服这群人，刚发生了这么大件事儿，一个个却象没事儿人似的。依然是该请安的请安，该问好的问好。说笑声不断，一点儿都没有不自然的地方。这一样我是一定学不来的。至少我心里还在提防着宫里的这群女人，毕竟那信是她们中的一个栽给我的。

　　老四的福晋还是那么善解人意，过年这几日放了小娴来陪我。有个贴心的人在身边我这心里踏实些。只是觉得小娴有些可怜，跟了老四这么久还是一副小女生的样子，一点儿女人的感觉都没有。唉，看来老四并不喜欢这丫头。当初还不如硬是求了康熙不跟他。也不至于现在被人笑话。小娴嘴里虽然没说，可看得出心里不好受。只是不想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吧。

　　与小娴在园子里看雪，没想到遇见了十四阿哥。“听说你挨了打，现在可好些了？”一直都没机会问他。“呵，为八哥挨的打，值。”他却一乐。“也是个当爹的了，怎么还是学不乖。”我损着他。“我听五哥说了。”他收了笑，“你说得没错，事到如今再做这些似乎也晚了。八哥现下的处境并不好。说白了，皇阿玛那里就是不喜欢他。不管做什么皇阿玛都要训斥。八哥也难。其实你们都错怪了八哥。对于你那件事儿八哥是全力反对的。他说不能为了他而坏了你的名声，更怕的是稍有差池还会害了你的性命。只是做兄弟的想尽一份心罢了。你别怨八哥。”“我不怨他，真的。人想得简单一些，活得就快乐一些。你那个八哥想得太多了。其实人活在世短短几十年，开开心心不比什么都强。你也该劝劝他。”老八难？我相信。“如果人人都象你这样，什么都想得简单就好了。”这话怎么听都不象是在夸我，我给了他一个白眼儿。

　　“听说我额娘的两个小宫女给了你？”他莫明其妙的岔开了话题。“嗯，是啊。好好的说起这？”我回头看了看并没有带在身边。“没什么，只怕日后有热闹看呢。你就等着慢慢看吧。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我在外面帮你盯着，不会再让他们乱来了。”这孩子看来心里还是有我的。有热闹看？也好，我就喜欢看热闹了。我就慢慢等吧。

　　这个年好象风平浪静地过去了。我有事儿没事儿就去看那两个小宫女。如月，是个娴静温婉的女孩儿，总是默默地做好份内的事儿。柳儿最喜欢她，因为两个人一样不喜欢多话。红玉，正好相反，是个一刻也静不下来的主儿，我有时在想她是不是得了小儿多动症。就算没事儿做也要东摸摸西摸摸找点儿事儿做。这两个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热闹看呢？

　　入春，康熙出巡，我没有跟着，而是呆在了宫里。这么热闹的储秀宫我还没呆够，这么多人我还没认清，所以还是留下来认认人吧。谁让咱认人的本领一级“棒”呢。畅春园送了一盆开得很好的桃花进来。我和一帮小宫女们在院子里赏花。

　　“良主子来了。”红玉第一个蹦了出来。什么时候都跟个跳马猴子似的，我心里笑着她，另一方面却想良妃来干什么？她年前病得挺厉害的，怎么出来了？我带着小宫女们迎了出去给她请安。“身上可大安了？春天最容易惹上风寒的，应该在屋里歇着才好啊。”我忙搀过她。她微笑道：“好了许多，都是要出来走走的。主要是送东西过来给你。”她回头叫人抬进来。送东西给我？什么东西？我好奇地向外张望。

　　两盆含苞欲放的玉兰花。我的心里一沉，是老八吧，除了他还会有谁呢。唉，说什么好呢？“看你这神情就知道是谁送的了。不用多心，只是想着你喜欢就送了来，并没有别的意思。那孩子，唉！”良妃叹着气。“代我谢谢他吧。”我叫三儿找人抬了进院子。

　　和良妃进了屋，柳儿上了茶。良妃有些恍忽：“巧儿，我是来陪罪的。”“良主子何出此言呢？”我心里一惊。“这几个月来我吃不安睡不稳，心里总是惦着这事儿。今天来就要说清楚才是。”她充满歉意地看着我，“那信是我放的。虽然不是出于本意，可没想到会害成你那样。夜里听到你远远传来的声音，我的心都碎了。想找万岁爷说清楚，可又怕害了更多人。我晚晚都会梦到玉瑶，面对她的指责，我无言以对。后来听说你没事儿，我才稍稍安了心。只是到头来却害了梁九功。”

　　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是她。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来承认。如果她不说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出来呢？只是为了内疚吗？原来是个根本就做不了坏事的人。我忽然觉得她很可怜。到底是被谁利用了呢？

　　“巧儿，我没想着要你原谅我。我只是想说出来心里好过些。你别怪胤禩，他如今也是骑虎难下，身不由自己了。很多事情已经不是他可以掌控的。我希望你明白，如果要怨你就怨我吧。那花儿是赏人还是留着自己看，随你。”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呢。“良主子不必如此。我没有怪胤禩，更不会怪你。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并不是在安慰她，这件事如果说我心中有怨的话也只是对康熙，并没有对任何人。况且连康熙我都不怨了，还怨其他人什么呢。

　　“巧儿……”她目光躲闪地看了我一眼便起身告辞了。送走良妃我心里有些怀疑，真得是她吗？怎么看都不象呢。唉，原本不打算想的事儿，又被翻了出来。真是麻烦。玉兰花呢？真要命，拿到手的两样东西我是不会放手的，一个是钱，另一个就是花。算了，留着自己看吧。好象开得不错呢。

　　进三月，太子复位了。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作者有话说

　　不堪回首的二十天，虽然人不在四川，不过还是受其影响。不提也罢，毕竟伤心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只想说，祝所有人平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