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话三千（穿清）》莫逗墨豆

58、五台山

　　身体恢复如此迅速让我也觉得吃惊，到了年底我已经象没事儿人了。大概是年轻吧，再生能力好得让人没话说。我去给老太太请了安，看得出她还是挺担心我的。更担心的只怕还是宫外的家人吧。入宫这么久只有巧儿的额娘才有机会进来看看我。那老头阿玛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过年的时候也看见了那些久违的阿哥们，如果说去年我还有些害羞不太敢见人，今年的脸皮似乎更厚了。我已经开始适应这宫庭生活了。规矩嘛，哼，就象康熙说的，在我这儿也没守着几样。我是不管其他的主子怎么看我，说我恃宠而骄也好，我就这样了。反正我有康熙撑腰，就算康熙不在还有太后呢。天，什么心态呀，千万别破罐子破摔啊。

　　丧女之痛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平复的。我知道我这几个月的笑容少了很多，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心痛。还是应了那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的确也不太敢想如果真在这个世间生了孩子，那孩子会是什么样的？自己在宽慰着自己的心，也许这种工作还是自己做最有效。

　　康熙言而有信，一进正月没多久我们就动身去五台山了。五台山去过几次。对于中国四大佛教胜地，我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更何况五台山一直都自认是四大胜地之首呢。想我在五台山旅游的时候，很多珍藏是看不到的，而且很多也不可以近距离欣赏。更惨的是还有许多在□□时期给毁了。这次也许可以看得痛快一些吧。

　　我并不信教，虽然一直都觉得人还是应该有信仰的。只是我还没有闲到可以花太多精力找个信仰来信一下。况且佛教之说过于唯心，而我一直都很客观的看问题，并不随心而动。只怕入门都很难了。

　　康熙问我想去哪儿。五台山属冰缘地貌，很多东西可以看。光是建筑就历经了南北朝时期到清朝，风格各异。如果细细地玩可能也要个把月吧。不过五台山最出名的自然风光可能还要算东台的日出，西台的月落，南台的蘩花，北台的观星，如果可以最好所有的地方都转转。唉，遗憾哪，虽然来过五台山几次，可除了南台的蘩花见过之外其他的都没看过。

　　真是陪我散心的，有求必应。在东台望海峰看着冲出云层的太阳，我心有感动。与玲子一起在黄山看日出的时候曾说过，今生再看日出一定是和心爱的人，而不是和她。如今陪在身边的这个人，我爱他吗？西台挂月峰的月落犹如明镜。紧张的康熙整晚都抓着我的手。我笑他，就算明月如镜可惜我并不是嫦娥，奔不上去的。北台叶斗峰看着满天的星星，他说如果我喜欢，他愿意帮我摘下满天的星星。我又笑他，他只是这个尘世中众多国家里的一个君主，如何帮我摘下满天的星星。事后想来，一个男人在身边默默地陪着你任性，何偿不是一种幸福。

　　一路走走停停竟也过了大半个月，我的心在这山水之中得到了净化，开始没那么痛了。似乎对康熙也越来越依赖了。这对我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五台山上寺庙众多，得道的高僧也很多。而我只对寺院建筑有兴趣，所以当他们进庙参礼拜佛的时候我就在庙里庙外的看看。吉祥全程都成了我礼佛的代言人了。如意则陪在我身边看风景。

　　“阿弥陀佛。”咦？怎么会有个老和尚来搭讪？我有些吃惊。进寺之前已经清过场了，象这样敢上前搭讪的和尚真是不怕死的？我微微欠身施礼却并不想理会他。“女施主自入寺以来四处走动却未曾上过一柱香，其中有何缘由，不知可否与老纳说说？”这位看上去应该有六十岁上下的老僧，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得道高僧？“说说？”我觉得有些好笑，故意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对他说道：“大师，燃香祷告，为的是可以上达心声给佛祖知晓。我无事相告，所以便不上香了。每日里有成千上万的人要求神拜佛，佛祖只怕也无暇他顾，我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劳烦佛祖。”

　　那大师面上一怔，随后笑道：“女施主的心思果真与众不同，既然来了五台山却不拜佛，那不知女施主来此所为何事？”听他这番话似乎知道我的身份。我上下打量着他，他低着眼并不正视我。这是我五台山之行安排的节目吗？呵，那就陪你玩玩。

　　我问他：“大师，何为拜？何为不拜？在我看来拜即是不拜，不拜即是拜了。”“愿闻其详。”他略欠着身。“无心者拜即是不拜，有心者不拜即是拜，唯心而。心至则神明。俗语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做过什么老天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拜与不拜只是个形式罢了。我与大师不同。大师是佛祖座下弟子，当然要日日参拜。而我……”我停了口，是呀，我是什么？世外高人？乱世精灵？呵，不管是什么说出来一定吓死他。我的心里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于是继续说道：“五台山是文殊的道场，如果我拜他，只怕他在西天也坐不安稳吧。”

　　果然我话音一落，那老和尚的脸色都变了。他可能想不明白我这话的意思，连康熙来了都要参拜的文殊菩萨竟然受不起我的一拜，哈，那我何止是高人啊。看他那表情，我已经快内伤了。

　　“女施主说笑了。”他的修养算不错，竟然还可以接上我的话岔儿。“大师可以过耳便忘，只当是个痴人在胡言乱语好了。”唉，还是不要拿佛来开玩笑了。虽然不信，但还是要尊重的。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嘛。“女施主聪慧，万岁爷是多虑了。本想借老纳之口与施主开解一二的。看来施主似乎已经无碍了。”

　　康熙找了个和尚来开解我？呵，亏他怎么想得出来。这不会是他带我来五台山的真正目的吧？我的心里暖暖的，是一种知道被人关心的温暖。我不禁微笑。

　　“女施主为何发笑？”那老和尚还是一脸的警惕，想必怕我又说出什么不敬的话来。其实我不过是又一次被康熙感动罢了。“不敢劳烦大师与我开解，与儿女之事的前因后果我早已知晓。只是因为有心所以总会痛一阵的，痛过自然就没事了。”算了，还是不要捉弄他了。“早已知晓？”那老和尚一脸的怀疑，可能对我刚才的玩笑话还心有余悸。

　　“大师想说什么，我大概也可以猜出一二。那些劝慰之词我也可以说给大师听听。”“洗耳恭听。”他果然恭敬。

　　“佛语有云：夫妻是缘，是善缘是孽缘，无缘不聚；儿女是债，是讨债是还债，无债不来。个中道理，大师解得比我清楚明白。”唉，这是老爸最常说的一句话，他说过我一定是来讨债的，要不然怎么从小到大都那么磨人。那我与康熙是善缘还是孽缘呢？

　　“呵呵，大师也有哑口之时？”身后传来了一阵笑声。回头看去却是太子、四阿哥和小十三。哑口？呵，这老和尚哪里是哑口，只是一开始就被我吓着了。只怕到现在都还没想清楚我是何方神圣吧。

　　“想不到和小主也参禅。”太子在旁打趣着我。“非也，不是我在参禅，而是禅在参我。”我打着浑。“小主似乎越来越高深了，讲的话都让人听不明了。”小十三在旁边笑道。“不过是一时兴起，到是让各位阿哥见笑了。”我又转身向老和尚行礼，“大师，刚刚得罪了。”那老和尚连说不敢，之后也找个藉口退下了。

　　“皇阿玛还担心你心情时时不能好转，现在看来到是没事儿了。”第一次与太子同行，他这一路上到是对我很照顾。“人总有要放下的时候，如果放不下，那活着就太累了。”我笑着答他。“好了，快走吧，皇阿玛那儿已经叫传膳了，还是快过去吧。”小十三在旁催促着。我们一起去康熙处用饭。

　　心情是轻松了很多。是的，儿女是债，不管是讨还是还，总要有债他才会来。这个孩子也许我没有欠她很多吧。康熙前世一定欠过很多债，不然他怎么这么多孩子。呵，但愿那老和尚不会以为我是观世音转世。不然可真的罪过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