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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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妃？怎么说呢，我真不看重这个。但他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如果他真的一下子就走了，那我的处境就说不好了。第一，我没儿子，连孩子都没有。第二，娘家没地位，自阿玛去世后，大哥是不怎么问我的，唯一还关心着我的可能只剩四哥了。第三，在后宫位置不高不低，没有势力。第四，这段时间来我这儿探听虚实的不少，可我都装傻混过去了，等日后大局一定，后宫之中我如何交待。可是他不知道，我的靠山还在，小娴可是未来的太后，我和麻烦王爷的关系虽然一般，可小十三会回来的。唉，算了，随他去吧，怎么都得让他走的安心吧。
他现在去哪儿我都跟着，我不怕别人说我专宠。我估计也没人在乎我专宠，这所谓的专宠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了。我现在也没那种心思了。他不光带着我，他去哪儿也都带着老八。到是总见着这个人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老八我的心就难受。他现在真得是骑虎难下了，想抽身只怕也晚了。我知道，康熙百年之后，我没有能力保住他们兄弟。
小十四的才能得到了体现，据说他表现得不错。从几位阿哥那儿可以看得出，他们对老八的希望又转移到小十四身上了。可康熙却一次次地打击着他们的信心。他根本不给小十四任何回京的机会。他又把小十四派出去驻师西宁，一年后又让小十四移师甘州。表面上看小十四似乎得到了重任，可我怎么看康熙都另有所图。
阿哥们加紧了对他们父亲的试探、讨好。无论康熙在热河也好，还是在畅春园也好，他们都老婆孩子带着在一旁伺候着。他们几乎每个人都在热河盖了房子，有事儿没事儿就叫康熙过去逛逛。康熙也乐着这会儿逗逗孙子，不过他最常去的还是三阿哥家。我不太喜欢书呆子类型的男生，三阿哥就是典型的书呆子。老康喜欢，我也没办法不陪着。也许他觉得在老三那儿最安心，好不容易有个不为皇位烦他的儿子。老康还喜欢去老四家，这样也好，我还可以经常见见弘历。他们父子喝酒聊天，我就去内院找小娴娘俩唠叨唠叨。
“走，我们去老四的园子逛逛。”我正在畅春园里赏花，康熙找到了我。“都这会儿了，还去他那儿？”眼看着傍晚了，离天黑也没多长时间了。“老四说他那里数百本牡丹开得好，请我去赏花，想着你爱花所以叫你同去。”他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机会就拉着我跟他走。“等会儿要吃饭了。”我虽然没什么不愿意的，可还是忍不住跟他抬杠。“他还敢饿着你不成。”他的精神还真好。
去圆明园真没多远，感觉坐上车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下车了。老四早早就在牡丹台上摆好了酒菜等着康熙大驾光临。我想着他爷俩一起吟诗作乐，咱就别在这捣乱了。没想到康熙一定要我留在那儿陪他喝酒。牡丹，我不太喜欢。虽然说是花我都喜欢，可唯独牡丹我不太喜欢。我不喜欢太复杂，不管是什么太复杂了我都不喜欢。牡丹给我种感觉就是太复杂了。
“怎么了？看你兴致不高啊。”康熙还没忘了我呢。“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花开得灿烂过头了。”我找了个借口。“不喜欢牡丹。”老四竟然在一旁淡淡的接了话。真是个敏锐的家伙，我瞟了他一眼。“还有和小主不喜欢的花？”康熙别有用心地笑问。两面夹击的味道不太好，不怕，我会打岔：“怎么没见着弘历？”我装模作样地四处看看。
“皇阿玛，您还没见过您的两个孙儿吧。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个福气见您一面。”听我提起弘历老四似乎想起什么。“没见过？”我无法相信的看了看康熙。康熙却不以为意：“我的孙子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吧，哪能个个都见过，只怕见过也不记得了。”他又转身对老四说：“听侍卫说你有个儿子书读得不错，叫来看看吧。”老四面带喜色，忙叫人带儿子们过来给爷爷请安。
弘历远远就看见我了，露出笑脸，显得机灵灵的。弘昼我不熟，虽然没少见，但我是个小心眼儿。我不喜欢老四的那些小老婆，我那个可怜的妹子现在还是格格呢。看见就让人气不打一处来。让我有一阵阵冲动想揍老四一顿。该请安的请安，怎么说呢，人比人气死人啊。看咱家弘历大大方方一点儿也不怯场。弘昼就明显的没见过世面，拘束。
康熙第一次见弘历，看得出他喜欢这孩子，叫到身边来问道：“会背《爱莲说》吗？”我呕，他想干嘛？“回皇祖话，会。”这孩子脆生生的就背开了。“如何解呢？”他还没完了。弘历也解释地头头是道的。弘历一边答着问题一边拿眼瞄我。我知道，《爱莲说》是我教他背的，解释也是我教的，肯定和康熙的要求差很远。我那一套只适合现代人用。我想康熙一定也知道，不然千不挑万不选，就只捡这一篇来问。
康熙考完孙子龙颜大悦啊，一个劲地叫赏。弘历谢了赏临走时冲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看他淘气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活脱脱就是当年的你啊。”康熙笑道。“什么？”我一时没回过神儿。“那双眼睛透着的灵气儿，很象当年的你。”“万岁爷，你的意思是我老了？”我装着生气的样子问他，可我知道我的眼里没有隐藏住笑意。他大笑着不说话，而是喝起了酒。我回头看离去的弘历，没想到对上的是老四意味不明的眼。
圆明园爷孙的初次相会带给康熙很大的快乐，没几日他竟然叫老四把弘历的八字送进来，还叫人给弘历批了八字。我笑他迷信，可又不由自主的相信命运。这么长时间以来康熙对弘历不闻不问，我以为是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孙子。原来两人之间的火花可以在一瞬间激发。真应了那句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话。
批完八字之后，还不等人家请，他自己就跑去圆明园吃饭去了。回来的时候才知道他把弘历接回了宫。把孙子带回宫里来养，这对康熙来说太不寻常了。他以前带回过一个孙子来养，就是废太子的二儿子弘皙。现在又带回来一下，这回是不是给八爷党们敲了警钟？
弘历真没白疼他。跟着皇祖既没有失了他活泼的天性，也没有忘记眉高眼低。康熙带他去射箭，带他去玩枪，带他接见大臣，跟他一起吃饭，教他写字读书。常常看见爷孙两个在书房里和乐融融，让我心暖暖的。真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都不会过去。
天气很好，秋高气爽，是个打猎的好日子。康熙说什么都要带弘历去打猎。虽然我极力反对，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多危险啊。可老爷子认准了，所以反对无效。我远远地看着，帮人带孩子要操多少心啊。我多长时间没带过孩子了，最后一次应该是带着小十八。时间过得真快啊。呵，老爷子用枪打了一只熊。近些年他打猎都用枪，很少用箭了。他肯定知道我在高处看，所以让人把动物都驱赶到空地。“这个老小孩儿，还想臭显摆。”我微笑着对自己说。离得太远，所以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个小小的人儿骑着马奔着熊过去了。熊忽然站起来向那马扑过去，枪声响起。我一身冷汗，被风一吹打了个寒战。一切发生的太快，我呆住了。
“弘、弘历？柳儿，刚才马上的是弘历？”我感觉自己快站不住了。“回主子，象。”柳儿的声儿也变了。“快。”我拉着她往围场跑。都说不能帮人带孩子了，如果有个冬瓜豆腐，我可怎么跟他老娘交待呀。她可就这一个儿子！
我被一队人拦住了。领头的下了马我才认出来是老四。“弘历。”我脑袋里乱乱的理不出头绪。“我知道。”他走上前对我笑了笑，“你不能过去。那孩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你是不是他爹啊！”我有些急了。“看你这样，倒象是他额娘。”他的声音很小，可足够让我听见。我往后退了两步，吃惊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万岁爷有旨，请和小主离开。”他忽然又正经了。这让我感觉刚才一定是我得脑血栓了，错觉，一定是错觉。
我一直等到晚上康熙才回来。“看见了？”一看我的脸色他就知道了。“看您这会儿心安理得的，难道您就不后怕？”我帮他换下衣服。“这孩子不一般。上马后没有立即过去，如果立即过去，熊一起来惊了马，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他意犹未尽。“下回说什么都不能让你带他去打猎了，我远远看着都要吓死了。”换好衣服好，我帮他倒上茶。“下回带你一起去。”晕，他跟我玩阴的。他依旧不改带着弘历到处跑，那叫一开心。多长时间没见过他那么开心了？
算了，随他折腾去吧，弘历也没那么容易就挂了。再说他也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折腾了。如果他能开开心心的过完剩下的日子，比什么都好。我武装着自己，等着那一日的到来。我害怕，因为我不知道他会在哪一天离去。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的心就一天天的惊恐着。可在他跟前，我不能表露出任何的不安，只是陪着他，逗着他。
初冬，康熙又兴致勃勃的带孙子去南苑行围，这下可好一变天受了风寒，这身上觉得不好了。他回了畅春园。我那点儿毛病都过给他了，怕冷。一冷就觉得身上不舒服，我估计他可能那一年的病没好利索，咳嗽的厉害。我的心天天提着，就怕哪一天有人跟我说他不行了。
“请小主的安。”一看见来的人就让我不由的紧张。“三儿，什么事儿？”三儿好几年前就不跟我了，他去了康熙跟前儿当班。“万岁爷有旨，让您收拾一下，明日回宫。”这此年越来越老成了。“回宫？”我一愣，“万岁爷要回宫？他还没好呢。”“不是万岁爷回宫，是让您自己回宫。”三儿小心地看了我一眼。“为什么？”我的心忽然停了，不跳了。“奴才不知道。”唉，是呀，他怎么可能知道。“如果让我离开，那让他亲自跟我说。”我起身去找他。三儿不敢拦我只是紧紧地跟在后面。
寝宫之中有人，可我顾不了这么多。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赶我走。我失礼了，明显是几位大臣在，我唯一认识的是老四。我不理他们直接走到康熙床边，我跪坐在地上可以直视着他。他笑了，他对我笑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的泪不受控的流了下来：“为什么赶我走？”“你们都退了吧。”他无力的冲那群人挥了挥手。不一会儿，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握住我的手：“不是赶你走，是你先回，我随后就回。”“我等你一起回。”我握紧他的手。“我再回时只怕要大张旗鼓了。到时我顾不了你。你先回吧。”他劝着我。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吗？
“如果你一定要我走，那明天一早我就走。”我放开他的手擦去眼泪。“今天晚上在这陪我吧。”他平静地对我微笑着。我的心在不停地被撕扯着，可我没有任何办法减轻这种痛苦。我握着他的手看他一会儿睡着，一会儿醒着。
“巧儿，人有来世吗？”他醒了忽然问我。“有。”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回答了他。“如果有，你还愿意陪我吗？”他竟然变得这么感性。“不愿意。”我的坏心眼儿在作祟。“为什么？”他盯着我。“我不能只是这样陪着你，我要霸占你，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女人靠近你。”我想逗他笑，可自己的泪却不听话地涌了出来。“呵，你下世要作个妒妇？”他想帮我拭去眼泪，我冲他摇了摇头。“好吧，如果这样，下世让你做个男子，我陪你，我不会作个妒妇。”他还有心情跟我说笑。“……”我已泣不成声。
“不要哭了，你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了不是吗？这一年来看你战战兢兢，小心谨慎，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他拉我入怀。我就这么藏不住事儿吗？我恨自己这么不小心。一个冰冷的东西被他塞进我的手里。钥匙？我看着他，镜室的钥匙？“我有一面极好的玻璃镜放在你的镜室好几年了。也许有一天你可能想看看。”他随意地说着一件好象无关紧要的事儿。他放我走了，我手中握着钥匙，紧紧的抱住他。我要失去他了。永远的失去他了。
我在宫里呆了四天，康熙去世的消息传了进来。我的心已经死了，所以也不痛了。新君入住，我该给他的后宫们腾地方了。
“柳儿，今天晚上带着所有人去新安排的地方住，把储秀宫前后门锁了，留两个人守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主子，你要干什么？”柳儿一脸的担心。“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笑着看她，“我只是想一个人在这儿静静。”
夜里很静？不，很吵，可我不想理那么多了，这几日该做的我都做了。我要为自己做点什么。这里真得再也没有什么让我留恋了。镜室，一个已经被我遗忘的角落。现在是你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在午夜十二点，你背对窗户站着，面前摆一面镜子。接着梳头，前三下、后三下，如此循环三次，就可以见到来找你当替身的鬼了。镜子中，出现两个你，另一个，就是鬼。你必须和他说说话。你要问他：‘你是谁’。他说：‘你转身看哪！’这时，你千万千万不可转身，不然会死得很惨。”
我要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