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太后》司徒水镜

13、有匪君子

　　夜风习习，腾城向北五十里的凤凰台前，三个鬼鬼祟祟的人躲在城墙角的角跟，窃窃私语。
　　凑近看，正是童谣，内粟聪和太仆清。太仆清好奇着不解望着童谣：“太后，为何吾要如此鬼鬼祟祟，吾有凤凰令，有何好躲的。”
　　童谣白了他一言，太仆清更加纳闷，只听内粟聪道：“太仆卿，汝不见那城墙之外有诡异之处吗？”童谣对内粟聪投去赞赏的眼光，然后指着城外那分明是两拨人问向太仆清道：“那些带刀的剑客汝可知是什么来历？”
　　太仆清眯了眯眼，当看见那群束着高高的头发，手中拿着楚国的刀剑的勇士，当下一惊道：“为何凤凰台前会有楚国人？”
　　“楚国人？”童谣和聪都不解地看向清，清向两人解释了楚国的刀剑和鲁国刀剑的不同之处，听完后，童谣和聪交换了一个警戒的眼色。
　　“太后，现在怎么办？莫不是楚国也想灭鲁，天哪，如若楚国也来灭鲁，那吾鲁国真的回天乏术乎！”清咬着袖子，四下摆动，那神情活像受惊的老鼠。
　　童谣敲了他一个栗子道，“汝这乌鸦嘴，不了解情况之前，不要妄下结论。”清捂着脑袋望着童谣，眼中却掩去不了的担忧。
　　童谣沉吟了一番问向二人，“汝们可知道有什么绕过那正门的小路？我们就莫要走正台门了，取盟书的时候去打探一番那边的情况。”
　　二人一阵思索，内粟聪眼睛突然一亮，童谣觉得每次内粟聪眼睛亮起来的时候，就像见到一休哥一样。
　　在内粟聪回忆曾经鲁国野史记载，鲁庄公曾经在凤凰台上进行过一次赛马活动，比赛期间，鲁庄公一小老婆溜出去与人私通，走的小道便在这凤凰台后一个事先挖好的狗洞。
　　当童谣看到那个历经几百年鲁国历史还保留下来的狗洞时，当下感慨，可见与人私通这种为大家不耻的事，有时候还是值得提倡的。
　　三人很快钻了进去，上城台的时候，童谣让谨慎的聪在下面守着，便带着清沿着墙壁爬上了凤凰台。
　　凤凰台上，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带刀的勇士打着瞌睡左右巡视一番，聪拿起一旁的一块石块，往远处一掷，正好打偏一面旌旗，嘎吱一声响彻这安静的夜空。
　　“什么声音？！”几个勇士面面相觑，便听第二块石头声响，便警觉地奔向发声处，这时清从怀里掏出一只黑猫来，放了过去，便和童谣立马遁跑着朝那大钟奔去。
　　几个勇士见是一条黑猫一阵诧异，就想捉那猫，可那猫身手敏捷，左跳右闪的，将那些勇士一个个被耍的团团转，于是几个勇士便围成一圈，准备抓住这条杀千刀的猫！
　　童谣和清一股脑地跑到那大钟后隐藏起来，便看见那些勇士还在捉那猫，童谣问清道：“你那猫挺灵敏的，改天去训训那痴呆的小古。”
　　清颇为骄傲地点了点头道：“诺，飞鱼可聪明了，绝对可以把小古训得爱跑爱跳！”童谣想说也不用太爱跑爱跳，把肉跳没了就贬值了，可是现在不太适合谈论小古未来发展问题，于是正经地看着自己身后那口大钟，转身抱胸打量道：“聪说那盟书就在这钟下面，可是这么一大口钟要怎么搬开来？”
　　此时的清已经在手上吐吐沫，拍了拍胸口道：“太后，吾是男儿，让吾来！”
　　“汝行不行呀？”童谣看着清单薄的身形，不由怀疑，清颇为伤自尊道：“行不行，太后待会就知道了。”
　　童谣退后，只见聪张大瘦臂，下蹲臀部，拥抱那口大钟，开始面目狰狞，牙齿摩擦，仰头凌乱地搬了起来，面色由白变青，由青变红，由红变紫，童谣也受他那般百米冲刺的努力所感染，在旁给她像念书时候八百米赛跑同学伸出右手握拳，上下打气道：“清同学！加油！加油！起来！不愿做奴隶人们，让我们托起这压迫大钟！向着鲁国的光明，前进，前进！”由于比较激动，童谣唱起了国歌，
　　清仰着头，脖子上的青筋直抽，但是他觉得这是体现自己男人和勇臣的一面，觉得不能松手！
　　“清同学！加油！加油！”童谣低声继续激动呐喊。
　　两人由于一个拔钟一个打气异常的专注，没有意识到身后的火光。火光最前面站着一个如玉般清朗，如象牙般柔美的白衣男子，他的身后跟着一左一右跟着两个深衣长袍的门客，门客后跟着八个剑客，其中四个剑客手中拿着火把，一群人一头雾水地看着前面两个异常沉浸在自我世界中，不可自拔的偷钟贼？
　　那白衣男子身边的一青色深衣书卷气的男子轻声笑起，有趣地看着那两人，前面的白衣男子也一声轻笑，声润如玉击一般：“曳，笑甚？”
　　那叫曳的青衣男子拱了拱手道：“公子，曳失礼了，只是觉得这两盗贼，有些乐趣。”
　　一声轻笑，由那公子清润传来，将视线转过，踏步走向那两个奋力拔钟的人，便见着那说着奇怪话的妇人已经双手撩起下摆裙子，猛力地替那青衣男子上下扇道：“清，汝要成功了，就是吾鲁国的英雄，雄起吧！”不由顿住脚步，觉得她那副紧张摸样，有些娇憨可爱。
　　“啊！”清最后一些力气全部爆发了，但是那千金大钟却连至死至终有些轻视般地一点也不理他，最终壮烈四角朝天倒下，童谣傻了半晌，连忙扑过去，拍了拍他的脸，此时清因为用力太猛而脑充血，晕过去，听不到童谣的呼唤。
　　童谣懵了！早知道让裕弄几个勇士带过来就好了，看来今日这盟书是拿不成了，就在童谣思索的时刻，感觉这周围好像和刚刚比起，有些怪异，不由转头，却觉得擦到什么柔软的东西。
　　定目一看，当看到一张白中透着绯红的温玉俊容时，愣是怔住，不断地颤动着双眸，火光之中，公子无缺看着这个女子，不由地将那如羊脂般的手指下意识地碰了碰刚刚被她擦过的唇，不是没有碰过女人，可是刚刚那一瞬间，感觉和以往的有些不一样。
　　“汝，汝是谁？”童谣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连忙不由退后，才发现这如玉般柔美清华的男子，身后跟了一票人。
　　“汝又是谁？”公子无缺此时已经抬起了腰，童谣目测这男人大概有一米八的个子，声音说不出的好听儒雅，眉宇明明有着一种凌傲，可是给人的姿态却透着一种不卑不吭，有些可敬可亲，不由地站起来，才正经打量一番，脑海里突然串出一首她曾经读过的诗经，觉得就是为这男人写的。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他就像一块打磨的上好美玉，低调中透着尊贵的清华。
　　童谣不知道自己不自觉地念出这首诗经来，引来了他身后一青深衣和褐衣男子的轻笑，只见那青衣男子走过来，促狭地看着那如玉的男子道：“公子，汝真是无论到哪里都这么受妇人欢喜，吾见这鲁娇娇虽然行为怪异，但甚是有趣，不如收了做宠姬，也省的这些日总有人送女人过来，让你好生烦恼。”
　　那白衣公子轻瞥了那青衣男子一眼，那青衣男子自觉多言，赶忙低头道：“客，失言。”
　　“罢了。”那白衣公子摆了摆手，望向童谣，等待她的答案，童谣见他这般不知自己该不该禀明身份，楚国？公子？不由瞪大眼睛看向这个如玉男子，难道他是楚国公子？！天呀，不会真被清那个乌鸦嘴说中了吧，楚国也要来参和一脚！
　　“鲁娇娇，我家公子问汝话呢！”那褐衣五官硬朗分明的门客儒道。
　　童谣眼睛滴溜溜地开始看着公子无缺，转了起来，无缺眼角不由抽了抽，并听见下刻一阵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