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无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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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很多的，小王又开始找消磨时光的好办法了，他来到自己醒过来呆的那间办公室，先是收拾桌上的东西，虽然之前他自己的房间基本都不收拾，收拾起来才发现这里的灰尘很重，连忙找了帕子打算擦擦。
就在这个时候，小王才仔细看了桌上堆着的那些东西，是本子，而且是很久以前的本子。没有看到这里的孩子写过作业啊，小王有些疑问，打开一看，果然是孩子的作业本，还有很仔细批改过的痕迹，可惜孩子写在上面的根本就不是字，是乱画。这怎么改啊？
小王往下翻，后面批改的痕迹越来越少。最后那些写的字和批改一起消失了。放好作业本，小王继续打扫，擦桌子时，他发现了压在玻璃板下的一些小纸片，上面是些教学安排什么的，但是很零碎，看不出什么来。
从靠墙的书柜里，小王翻到了一些资料，可是都装在盒子里的，盒子上了锁，取不出来，只能从外面的标签可以看出是关于这个学校的，还有学生。他在书柜里继续翻找，没有找到钥匙什么，只有本子、识字卡片、一些简单的教具，两三个球从里面滚落了出来。
他捡起来一看，好像是网球，不过颜色基本看不出来了，只是灰色，捡球的手也是一手灰尘。“怎么这么脏！”小王把手里的球往柜子里塞，结果又有两个落出来了。“你怎么把这些东西弄出来了？”
后面一个声音，还伴随着关门的声音，小王转头一看，这不是老苏吗，这一分神，球又掉了两个出来。老苏急忙紧走两步，上来帮忙捡球，嘴里念叨：“可不能让他们看到，非出事不可......”
“老苏，好久没看到你了，你说什么呢？”小王被老苏嘴里的“出事”惊吓了，手上动作也快了，两人很快装好了球。这老苏才舒了一口气，想坐下，又觉得手上灰多，不舒服，转身在水盆里洗手。小王也洗手，心里还惦记着，“老苏，这，球怎么了？”
“唉，这是很久前的事了，”老苏坐下，慢慢地说着，“那个时候钟主任要搞点什么活动哦，我们是不赞成的，他们连话都不会说，听不懂的，肯定要出乱子。”说到这里，老苏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一脸不屑的神色，若有似无的在鼻子里哼了一声。
“不过领导要做什么，我们再说也没有用，喊做也就只有做，结果就出事了。”老苏来了兴致，好像有口沫横飞的架势，“你是没看到，他们一看到球就象疯了一样，扑过来就抢，抢了立马塞嘴里想吃进去。慌得我们哦，拉了这个拉那个，差点就没按下来。幸好只是先安排了10多个来试试。”
老苏摇着头，继而又说，“你没看到钟主任的那脸色，连下面有没有出事都不管，转身就走了。”“那这活动肯定是取消了吧......”小王正想问两句，门开了，进来一个男人，有些眼熟，“老苏，你怎么还说那件事啊？这两年人家气还没消呢。”
男人看起来比老苏年轻，听到这声音，小王才想起，这不是上次自己去听课那个老师么，于是堆着笑脸打招呼：“这位老师你好，上次我去听你讲课呢。”男人朝小王点点头，“这可是小朱老师，能干着呢！”老苏带着几分调侃，笑容却是柔和的。
“还小朱呢，我都老了。不过你还是少说那些事，那人听到了又不知道要出什么花样。”“他自己做的，还迁怒到我们身上，这样扣，那样也扣。”老苏压低声音，愤愤不平。小王一听明白了是说什么，但是却想不通为什么。
“这活动是他要求组织的，大家都照他要求做了，没搞成，不关你们的事啊。”小王一头雾水。“搞活动前，我们可是提出了质疑，说不好搞，容易出事。他不听，如今出事了，应了我们的话。都怪我们这些乌鸦嘴。”
朱老师自嘲的笑笑，“于是这也缩减，那也缩减，就差没把人砍了。”老苏也插了一句：“这是捏准了我们，反正再怎么缩减，这些孩子我们还是要管的。唉，他们虽然傻，可又没做错什么。”朱老师低头整理自己手上的书，什么也没有再说，很快铃声响起，两人就都去上课了。
小王每天就这样东转转西转转，老苏、朱老师什么的也很少看到，那个钟主任更是据说在那次事之后就没有再看到过，他的办公室也是有个方向，具体在哪里，小王没有找到。时间久了，小王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想出去看看。可是怎么出去呢？
往上往下的楼梯都没有看到，难道没有出口吗？这天小王起床就出来，看到门卫时问：“师傅，我今天想出去买点东西，怎么出去啊？”“买东西？你缺什么？”
门卫不解地看着他。这倒是把小王问住了，是啊，自己好像也不需要什么。他动了动嘴唇：“这，这就是想......哦，今天天气还好啊.....”说着，逃也似的快步走了。后面倒是传来门卫的声音：“你去问问别人吧.....”
来到学校，一如往常的喧闹，小王好像心有余悸一般，就缩在那间办公室里，也没有出去。呆了好久，终于他又鼓起勇气，想再问问别人，可是一直没有看到他熟识的人。于是这个念头在心里反而强烈起来，在几天后，看到朱老师和老苏，老苏只是摇摇头说不知道，其余的什么都没说，甚至没问小王要干什么。
朱老师倒是想了想：“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呢，有几个学生是走读的，你可以问问。”“那学生在哪？”“这些学生是想来就来，什么时候在，这个就说不准了。”朱老师写了几个班级给小王也走了。
小王就去这几个班蹲点，都没有看到朱老师说的那几个孩子，一直守着，守得太久了，小王都快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仿佛本能似的在那里等着。终于小王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这就应该是朱老师说的走读生了，小王很平静走过去问那个孩子，那孩子看起来还比较正常，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小王一跟他说话，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这个孩子的口水已经流出来了，还很兴奋的看着小王笑起来，有没有听懂小王的问话都是个未知数，更不要说回答了。小王心想，这孩子总要回家的，不如就跟着他。然而这孩子当天竟然没有回去，一连几天都在，某天小王就那么一转身做点别的，那孩子就不见了。
小王也就没有再找了，每天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件事也没有再想过。偶尔碰到老苏和朱老师，也就是点头，闲聊两句，然而话题总是那样乏善可陈的，两个人又感觉比以前谨慎了很多，没有再说学校的事。小王又没有上课，这样游荡着，大家就说说食堂吃什么。
“小王，过来坐！”这天小王和往常一样又走到了办公室门口，里面的老苏看到他就很主动的招呼起来，小王也就走过去坐下。老苏看起来有些激动，还没等小王坐稳就又开口：“小王，你听说没有，学校要来几个年轻老师呢。”
“是吗？没听说呢。”小王带着微笑，老苏很少主动说起什么，正想听他说下去。“来的是三个，两个男老师，一个女老师，都是年轻人。”朱老师从门口进来，也说着这个。他们两个都在说这个，小王不禁有了兴趣。
“刚毕业的吗？什么时候来？”朱老师笑笑：“好像还要过段时间才到，别的就不清楚了。”又转头看向老苏：“这几个年轻的，怎么想起来这里了，那人怎么想到这上面来了。”“谁知道呢，来就来吧，反正就那么回事。”
就这么几句，两人就失去了对这个话题的兴趣，不再说什么了，抬腿出去上课了。小王倒是想了解，可是没人跟他说。晚上回去宿舍，门卫也对他说起了这个事。好像是新来的年轻人也要住这宿舍，具体怎么安排就不是很清楚了。
于是小王就有点开始期待新来的人了，开始他以为又要等很久，这次很快，没两天新来的老师就到了，和朱老师说的一样，两男一女。这三人一来就开始上班，并没有什么不同。当然小王只是听说在上班，他是没有看到人的，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唯一一次看到都是在食堂，这三个人并没有在一起吃饭，先是看到两个男老师过来吃饭，然后才看到那个女老师过来。两个男老师并没有招呼她，她自己过去的，三人好像并没有多少话。不过小王发现他们有一点很相似，一双眼睛都滴溜溜的四处看，转来转去的。
本来这里的人就不爱四处搭话，那么没怎么见过的就更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三人吃了饭也就各自走了。也没有找别的同事说什么。于是这来新人的新鲜感就这么没有泛起一点浪花，消失了。
小王也没觉得什么失望，倒是碰到门卫时，门卫说了这新来老师的宿舍安排。“他们不住这里，住在学生宿舍楼上。”“难怪哦，我都没有看到过他们在这里进出。”随便闲聊了两句，这新来的反正不住这里，学校也知道怎么安排，于是小王就不再想到这些事，关于这新老师的事也基本没有人再提起过。
这天，小王起来之后就没有去学校，而是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准备打扫下自己的房间，可是有很多灰尘。盆子的脏水倒了一盆又一盆，还是没有擦干净。
这时门卫路过小王的门口，看到擦得已经不耐烦的小王，出言安慰：“这里的灰尘就那么大，擦了要不了多久也就又脏了。”小王听这么一说，心里越发烦躁了，把帕子一扔就坐下。门卫进了门，坐在一把椅子上：“急什么，你还有桌子什么的擦，新来的那几个可就一张床。”小王抬头疑惑的看着门卫，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门卫又继续说：“你过来我那里看看吧。”于是小王跟他一起来到门卫室，只见门卫把锁在抽屉的一块木板拿出来，上面标记着很多的房间号，下面还穿孔配着钥匙。门卫递给小王，小王仔细一看，还有记录呢，住了谁、有什么东西。
门卫指着一处，上面没有多余的，就一个字“床”。“怎么？学校没有一点简单的家具么？”“有啊，但是没有给他们。”“那他们怎么住，不是很恼火么？”“刚开始是很恼火，不过后来就不恼火了，现在呢，又很麻烦......”门卫似笑非笑的看着小王。
“你这是什么意思哦？”“他们几个也真能干，房间里没有能用的，他们就趁着晚上翻到楼下去，楼下都是学校给学生准备的东西，他们把学生的东西拿上去用了。”“啊？！”小王终于感觉有点吃惊了，心里更多的是烦躁和憋闷。
“谁说的？！”“谁？学生都是傻的，不过是他们自己吵出来的，这事还是不好办的。”门卫低头若有所思一样。“怎么了？”“那两个男的说是那女的自己偷的，不关他们的事。但是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是一个女的拿得动的。”
“那女老师就没说什么？自己承认了？”小王气鼓鼓的追问了一句。“所以我说麻烦啊，那女的也拿了，胆子又小，人也蠢，自己就认了。”说道这里门卫笑了。小王闷声闷气的说：“我去学校了。”出了门卫室，小王不知道要去哪里，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
一连几天，小王都在学校或者宿舍里乱转，一停下来就觉得心里非常的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胸口要涌出来一样，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天傍晚，小王没有胃口吃任何东西，一天下来，他都在毫无目的的乱闯，感觉已经很累了，肚子也饿了，可是仍是走来走去。还是那些熟悉的楼层，教室，都是常见的，这些东西好像活了一样，在小王的眼前晃来晃去。
小王一阵狂躁，闭上眼睛直接用头撞过去，谁知竟然撞到的是一扇门，门还是没有上锁的。小王走进去，里面没有一个人，很安静，窗外还透进来好像是夕阳一样的昏黄的光，这几天的躁动，渐渐被这暖色调的光线抚平了。
看到一些桌椅杂物就这样没有声息的堆在那里，也有灰尘温柔的覆盖在它们的上面，小王自己也慢慢静下来。脚步轻轻，再轻轻，好像重一点就会打扰到谁一样。这些杂物有陈旧的痕迹了，还有一间间的房间或者挂着百叶窗，或者挂着布帘，好像之前是商场的模样。
一个转弯，小王看到一个糖果店，好像过两天就要开张的样子，伸过手去，玻璃门轻轻推开了，门把上挂着可爱的小熊装饰品，里面香甜的味道传来，漂亮的玻璃瓶里装着各色的糖果，还有柔软的棉花糖，精致图案的棒棒糖，木地板上散放着色彩柔和清新的坐垫。
格子条纹的桌布，原木色的搁架，动漫图式的卡片，还有晶莹的珠帘，把这个糖果店装扮得如梦似幻。在这里小王这几天的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了，靠着柔软的坐垫，慢慢的，小王睡了过去，梦里梦见了很多东西，全是外面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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