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者（综琼瑶）》李渣

11、端王

　　季芹自参加弘昼的丧事之后心情就格外美好，就连去愉妃那里请安的时候也嘴角含笑，愉妃难得见儿子这样高兴，不由问道：“可是户部的差事做得不错？”
　　“那倒不是这事。”季芹喝着上好的龙井，沉吟一下说笑道：“景阳宫最近鸟叫得实在厉害，也是该清理一下了。”
　　“它叫你就由着它去，不过是多吵了你几日，何必耐不下这个功夫生惹事端。”愉妃温和的笑起来，拍拍季芹的手说道：“即便她现在失宠，到底是你皇阿玛的亲生骨肉，你皇阿玛又素来喜爱她，她的后劲儿足着呢，你可别因为一时意气得罪了她。”
　　季芹笑笑，“额娘这话说的到好像儿子小心眼似地。儿子一个男子怎会和一个女子计较。不过……”季芹停顿下来，像是想着了什么东西又把自己的话转了过去，“额娘别操心，儿子自有分寸。”
　　愉妃见她自有打算的样子也不好多说，长叹一口气，“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额娘别无所求。”
　　季芹点头答应，“额娘慈心，儿子定当谨记不让额娘担心。”
　　从愉妃的咸福宫出来的时候也不过申时，原本来时的艳阳高照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黑压压的乌云和呜咽的雷声。
　　劲风扫落叶，连着沙子刮起一阵小旋风。小路子已经打好了伞撑了过来。“爷，这天气可真是说变就变。”
　　季芹吹着凉风，刚想摆正表情说上两句应景的高深话语，却不想鼻子一痒直接打了个喷嚏。“哎哟，都是奴才服侍的不周到。”小路子担心得直请罪。
　　吸了吸鼻子，季芹差点要郁闷了。好不容易在愉妃那里端正了态度，结果一出来就破了功。梅林的臭袜子，难道她真的不适合走正剧风格？
　　“你也别自责了，这天又不是你能左右的，还是赶紧回去吧。”季芹说完，刚想伸手进衣服里拿手帕，没想到竟然是空的。恨啊，季芹撇撇嘴，只好趁小路子不注意飞快的用衣袖擦了擦鼻涕。

　　夏天的雨说到就到，一连两天都是阴沉阴沉的。晚到的凉风不仅解了连日来积存的暑气也让人精神一振。
　　屋内已经足够凉爽，季芹命人撤了面前的冰砖，自己坐到垫子上拿本书发呆。虽然说再不必去尚书房，但是平常乾隆召见也会考问几句，季芹现在是不敢做到最好，但也还是要多补充一点学识不叫乾隆失望。
　　郁闷啊！这么勤快完全不像她的老鼠屎风格嘛，要是那几个狐朋狗友看见了肯定一脚屁股踹过来大喊有人魂穿了她。
　　季芹靠在罗汉床上，头一边看书一边无聊得歪歪扭扭。
　　没过一会小路子就进来通报：“爷，高公公来了。”
　　高公公？季芹奇怪的下了地，就见高无庸进来了。“五阿哥吉祥，皇上口谕，传您去养心殿谈话。”
　　不会是济南的证据到了吧？可是中国人说话一向模糊，说是两天其实三四天也未可知。带着满腹疑问，季芹冒着风雨一路跟高无庸去了养心殿。
　　殿里已经点上了宫灯，乾隆正坐在案前拿着一份奏折看得入神。季芹不敢打扰，安静的立在一边。
　　过了一会，乾隆把奏折往桌上一丢，伸了个懒腰问到：“永琪什么时候到的？”
　　季芹赶紧跪下请安。“儿子也是方才到的，见皇阿玛正忙于公务不敢贸然打扰。”
　　乾隆含笑的点点头，“不错，越大越是沉稳了。”
　　“谢皇阿玛夸奖。”当然要沉稳，现在讨好你对付傻鸟的时候就越有利。季芹心里想到。“不知皇阿玛此番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拿去看看。”乾隆丢过一本奏折。季芹接过去细读起来，“这……”就奏折而言并没有任何问题，完全是下面的署名让季芹惊奇一番。“这硕郡王不是一向不管事的么，这次怎么主动请求添加八旗俸饷？”
　　硕郡王就是之前的硕亲王，富察耗子的便宜爹。上次被季芹暗中扯了后腿，皇后便将这件事告知乾隆，向来注重孝道的乾隆便下旨斥责硕亲王教子不严，降为郡王，耗子则被赏了五十大板，至于小白花，说是赐死了。
　　这种事本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好歹也是个亲王，出了过错一向是睁只眼闭只眼。但这次的惩罚确实让人深思。似乎有些重了。
　　乾隆点点头，“这是岳礼今早上的折子，你在户部任职，对此有何看法？”
　　“儿臣愚见，这俸饷三年前才追加过，现在又追加，似乎没有这个必要。而且现在西藏动乱，西南旱灾不断，正是用钱之际，哪一件都不是个小数目。加之暑旱严重，您又免了几个重灾省份的赋税，这收支少支出大，国库已经相当吃紧，眼下也无力去管其他事宜。”
　　“说得有理。岳礼啊，朕不过降了他的职就这样急不可待的收买人心，到底是还惦记着原来的殊荣呢。”乾隆冷笑一声。
　　这可就不关户部的事了，季芹站在一边充当木头人。
　　“你可是疑惑朕为何为了这件小事传召你？”乾隆悠然的喝口茶，含笑问她。
　　“儿臣确有疑惑。”果然意不在此。
　　“皇后说了，你日渐长大，是得好好办些差事磨练一下了。于是朕就想用这事考考你，看你成长到什么地步，然后也好挑些合适的让你去做。”乾隆一副慈父关爱的表情，看得季芹既感动又感慨。谢天谢地，乾隆的脑残细胞终于给皇后封印住了！不过皇后这美意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季芹又一次跪下了，“永琪感谢皇阿玛皇额娘关爱，父母之心，儿子岂能不知，儿子定当早日成长起来尽心竭力为皇阿玛分忧。”
　　乾隆哈哈大笑，“能得你这番话，朕心甚慰。”
　　“皇阿玛尽管吩咐，儿子定说到做到。”
　　“朕想让你去荆州走一遭。”乾隆说道。“荆州？”季芹不禁睁大眼睛，“皇阿玛叫儿臣去荆州做什么？”
　　乾隆长叹一口气，又丢了个奏折过来。端亲王启奏荆州干旱以至于庄稼无收请求免税？季芹差点忍不住喷血，“荆州那地儿不缺雨水吧？”
　　乾隆见季芹十分鄙视的样子不禁好笑，“别那么武断。虽然荆州向来雨水充足但难免有天翁不作美的时候，既然端亲王那样写了，你就带朕去看看。平常时候大小花样不断，朕看在老端王的面子上也就由着他去，可发展到现在竟然想拿赋税做文章，呵，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乾隆又说道：“算了，朕这是生个什么气，没准还真是误会了他。永琪啊，这次就派你和彭元端去那儿看看，该怎么做，朕看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季芹朝乾隆在心里竖起一根中指，好算计啊渣爹！把他们两个派过去表面上是巡视灾区，暗地里其实是想叫他们留意端王吧。前几日重罚岳礼，现在彻查端王，看来异姓王在乾隆心里已经到了必要剪除的时刻。
　　领了圣旨，一出养心殿季芹就赶紧叫来小路子，“你去和和亲王说一声，我如今被皇阿玛安排了差事，明日便出京城，计划得搁浅一下了。”
　　“喳。”
　　看着小路子离去的身影，季芹一阵哀叹，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之时又被指往荆州，这时间可以安排得再无耻一些吗。
　　不过这个常住荆州的端亲王听着怎么那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