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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前尘の那么爱过你 ...


  •   天机阁,乃武林中最神秘的门派。没有人知道其所在地在何处,又或是门派内都有何人;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这江湖朝堂之上必定会出现一位或几位天机阁门人,名动天下。
      曾今的天下第一美人林小小;轩辕王朝的开国大将、伏翼将军穆慈;甚至传说中某个朝代的开国皇帝……都是天机阁的门下弟子。无论是好是坏、无论是正是邪,但凡天机阁的弟子出现——轻,则武林动荡;重,则改朝换代。所以民间也流传一句“天下乱,天机现;天机定,天下安”的说法。

      当今武林中便有三位天机阁之人,各个都是身怀绝技,皆为当今武林翘楚——
      其一鲤涟,乃是当今武林盟主。公认的武功天下第一,为人耿直、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据传言他跟当今圣上是拜把子兄弟——当今圣上不满前朝景帝为政暴虐,揭竿起义时,当时还未当上武林盟主鲤涟曾今为圣上立下过悍马功劳。所以当鲤涟当上了武林盟主之后,朝廷与武林的关系才得到真正的缓和,朝廷官员不再随意鄙视武林中人,而武林人也不再专与朝廷作对;甚至有时还会合作,抓几个武林败类或是朝廷重犯。
      鲤涟的师弟炎阳,医术精湛,传言这世上没有他治不了的病、没有他解不了的毒。曾今圣上远征南疆时,为了那丛林里的有毒瘴气折了不知多少兵马,后来还是鲤涟请得炎阳出山,调得秘方解毒驱毒,为圣上攻下南疆立下了悍马功劳;后来圣上的母亲太后病危,亦是炎阳所救,圣上感激之下封炎阳为当朝神医,御赐“妙手回春”四字。只是这炎阳平日里行踪飘忽不定,常人休想掌握他的行踪;况且相传他性格乖张,若想找他治病却找不到他人,其实方法很简单,只要闹得天下皆知即可——真想想治病那就别怕家丑外扬,要知道,皇帝找他治病还得贴皇榜呢!——就这样炎阳他还不一定会去。若是感兴趣了,也许隔天他就是自动找上门,若是觉得没趣……那就只能“呵呵”了。
      这天机阁的最后一位,则是住在遇雪山庄、炎阳的徒弟,人称玉面判官的公子上雪。这位上雪公子可是当今武林乃至朝廷上的一名奇人。且不说他容貌倾城,足可媲美曾今的天下第一美人,当说这位上雪公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连殿前大学士都曾对他称赞有加;他的断案本事才是真正的一绝!——不管是什么奇案惨案,只要上雪公子出手必定真相大白,绝无冤假错案。当今圣上曾今要封他为八案巡府却被婉拒。虽然年纪轻轻,可这位上雪公子却可以算得上如今唯一一个无论是朝堂上、还是江湖上都可以说得上话的人。

      ※ ※ ※

      “公子,御赫公子来了。”身穿粉色纱裙的仕女走来福了个礼道。

      “哦?”正侧卧在铺着雪白狐皮的软榻上看书的少年人,卷着书撩起额前一缕发丝望过去,“那边快去请来吧。”

      “是。”粉衣仕女低头行礼,满脸绯红地转身离开。
      「呀~~公子还是这么好看~~~」

      听到本不可能听见的声音,榻上之人却像习以为常般低头,又翻了一页书。

      没一会儿,还没看见人呢,就先听见一个充满朝气活力的声音大老远的便传来:“阿雪阿雪!你现在干吗呢?”

      看来这书是没法再看下去了,上雪合上书本,起身倒起茶来。
      此时那个声音的主人才出现在视线内——御赫少年跑过来时气喘喘,来了也不客气,直接往软榻上一坐便从上雪手里接过茶盏喝起来。

      “急什么,又没老虎在你后面追着。”
      “哈~”一口干了杯子里的茶,御赫无视了上雪的话,翻了翻软榻上的书有点嫌弃地说,“你还是老样子,不是看书就是练剑。”
      上雪起身走到长廊边看着庭院,“不然你说我还能做什么?像你一样整天在外面乱闯荡?”上雪转过身看向坐在榻上的御赫,“这次你来又是为了什么?要我陪你去见鲤涟么?”
      那人站在逆光里,一时间竟让人产生一种发光的错觉。
      御赫被看得有些脸红,扭过头去小声嘟囔:“你怎么又都知道了……”
      闻言上雪并且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道:“我不懂你为什么还不肯认鲤涟?他是你生父不是么?”
      “哇啊啊啊!不是叫你现在不许提这个的么!”少年立刻炸毛了,“你不懂啦,我爹……咳,他可是武林盟主!你说如果等我干出了一番大事业到时候再告诉他我是他儿子,你说他会不会很骄傲自豪?”
      其实并不是很理解少年的想法,上雪只能笑笑不语。
      “所以你快陪我去他啦!最近江湖上一连发生多起惨案,盟主他肯定忙得焦头烂额!你得去帮他!我做你的助手!”说着便直接站起身拖走了上雪。

      其实只有上雪心里很清楚,他并非什么崔判官在世,他只是个会“妖法”的妖孽而已——自幼早慧,从出生起就拥有能听到人心声的能力、阅读别人思维的能力。断案这种事对他来说,是只要注意听取原告被告人的心声便能真相大白,若是没有人证,接触尸体后也能直接读出尸体死前的景象——对他而言,破案就是这么简单。

      到了召开武林大会的地方,鲤涟果然在为这件事情烦恼。上雪带着御赫赶到时,武林中已经派出各门派代表前来商议此事——
      “就在上个月汉江双侠被人所害!死相惨不忍睹!”
      “万花谷的药库被人洗劫,看守人被虐杀!”
      “就在十五天前宋家堡上下一百三十六个人口全被杀害了!连还在襁褓内的奶娃娃都不放过!”
      “可恶!这究竟是谁这般歹毒!”
      “听闻有目击者说是个白发血眸的……”
      “那不是前朝!……”
      “嘘!这种话能乱说么!”

      听到白发血眸时上雪握茶的手一抖。

      这时讨论的众人才像想起来似地,问起从刚刚起一直沉默不语的上雪:“不知上雪公子怎么看?可有头绪?”
      上雪压下心头的不适,勉强开口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在下一定会还大家一个公道!”说着向众人一抱拳。
      随即便响起一片恭维之声什么“公子深明大义”“有劳公子了”。

      呡了下唇,上雪便起身以赶路时途中太累先行休息为由告退了。进了鲤涟特意安排的房间,挥退了下人,上雪疲惫的扶着额头坐在椅上。

      那个“前朝妖孽”分明就是在指他啊……这次是冲他来的么?因为他害死了这么多人……他一定要那个人揪出来!

      然而谁又能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呢?他在前朝太子殿的遗址里找到了那个“幕后黑手”——
      炎阳穿着一身白衣,就如同他时常穿的那样;他的头发全白了,他说他中了无法化解的剧毒。然后上雪就看着炎阳摇摇晃晃地走一步吐一口血,他双手颤抖地上前扶住他——就在接触的一瞬间,对方的思绪如同汹涌的潮水涌来——
      原来,炎阳喜欢鲤涟,奈何鲤涟喜欢的人却是上雪。求之不得的痛苦,再加上当初的上雪便是他救活的,亲手培育了“情敌”这种事让生来性格高傲任性的炎阳接受不能。长久压抑的结果便是整个人都扭曲了。他策划了一切,私/通邪教犯下种种罪孽然后嫁祸给前朝妖太子。甚至直到临死前他还一脸慈祥不舍地抚着上雪的发鬓,心里叫嚣着“你们统统下地狱”,嘴上却说着要替他好好活着,并且为他杀了鲤涟报酬的话。

      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难道是断定了他的计划天衣无缝么?
      鲤涟呢?师父不是喜欢他么……

      上雪抱着炎阳的尸体跪坐在废墟之上,两眼无神地仰头望天——

      师父,你可知道,我真的喜欢过你啊……

      ※ ※ ※

      “那人怕是从一开始便疯了。”乌尔奇奥拉冷眼看着脚下的“闹剧”,说道。
      谁说不是呢?如果不是疯了,谁会枉故那么多人性命,最后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只为了看自己喜欢的人与徒弟痛苦?

      此刻地乌尔奇奥拉和塞德莱斯正悬停在这片废墟之上,这次就如同最初的世界一样,现世的人类无法看到他们的存在。
      最初他们跳入食骨之井,从井里再次出来时就到了这个类似日本古代,却又完全不同的地方。发现这个世界的人都无法看到他们后,塞德曾今尝试问过望川却一点回应都没有,也无法再进入崩玉内部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起,望川便一点讯息都没有了。
      最初无论是塞德还是乌尔都不知道他们在这里要干什么,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无法自由行动,所有的活动范围都围绕一个白发血眸的孩子,很快他们便猜到原来那个孩子便是塞德和望川的前世。
      最初的塞德还兴致勃勃地看着,因为他完全没有前世的记忆,所有的记忆都是由望川继承的,他也很好奇自己的前世是什么样子的——白发血眸?哈哈,这不是跟他狂化后一样么~嗯,长得也很不错啊~原来哥哥现在的模样就是前世的样子啊~
      不过塞德很快便笑不出声来了。
      因为他发现这个世界的人普遍都是黑发黑眸,一个白发血眸的人在这些人中是多么突兀,几乎便成为异端般的存在。在他很小的时候过的便并不好,虽然貌似身份尊贵,可是没有人将他放在眼里,下人看他的眼神中带着明显厌恶与畏惧;还时不时的还会迎来他前世父亲的毒打——塞德很恼火,可是无论是物理攻击还是虚闪都无法伤到这里的人分毫——他和乌尔就像两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旁观者一样,被动地再次走一遍前世的历程。
      待稍微长大五官张开点后,那男人倒不再每次来毒打了,只是越来越多的时间对着他前世的脸发呆,直到那晚——盛夏的暴雨如同铜豆般打在墙上窗上噼啪作响,屋内细弱的哀求声和男人的粗喘声响了整整一晚都未停下。
      塞德莱斯已经被怒火焚烧到理智全无。解放出自己的最终形态不断向那间小屋放着王的虚闪,然而一切却只是徒劳。塞德莱斯在空中哀嚎着、悲鸣着,目眦欲裂,右眼血泪不止。
      直到整个人发泄到最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才被乌尔奇奥拉抱起,他整个人蜷缩在乌尔奇奥拉的怀里,拼命地捂着耳朵,屋内男人的声音如同梦魇般纠缠着他,让他浑身无助地颤抖着。乌尔奇奥拉却除了抱紧怀里的人外什么都做不了。他不住地轻吻塞德的脸,吻去他的泪,无声地安慰对方,看向屋内的目光却如同极地冰川般一片冰冷。
      也是这一晚塞德才知道,原来他的前世是乱/伦下的产物,他那个生理上的父亲爱上了自己的姐姐,圈养了自己的姐姐不让她嫁人不说,后来甚至还强/暴对方,在得知姐姐怀了自己的孩子后又强迫她生下孩子。女人在痛苦中生下孩子后便疯了,最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放火烧了宫殿,自己烧死了,孩子却被救了下来。然后那个男人便把一切的错都归结在还只是婴儿的前世身上。又因为这个孩子是姐姐唯一的骨肉,便将他丢进了冷宫的一个小院落里由他自生自灭,想起来便去毒打一顿出气。
      所以其实他们的前世幼时生活的很不好,能活下来只能说是奇迹。甚至直到那晚之前,前世的他都是没有名字的。
      是的,那晚之后,男人便将他接出了冷宫,不仅封他为太子,还给他取名为明凰——多么可笑啊,“凰儿”明明是他母亲的乳名。只因为他长得像母亲,所以他不过是那个男人的禁/脔而已——他究竟为什么而存在啊!自己是乱/伦的产物、还是个白发血眸能读懂人心的妖怪!现在又被迫要与自己的生父……他的存在本身本身污秽!
      前世的自己曾无数次绝望的想要自我了结。塞德亦在一旁绝望的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乌尔奇奥拉更是整个胳膊青筋暴起,有火却无处发泄。塞德看着前世每次被救下来后都会迎来男人的毒打以及床/事上的更加变本加厉,心疼的几乎要死去。
      最后前世的他也麻木了,当男人来时也不再反抗,这倒是让男人对他渐渐好起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就在他以为自己将在这个华丽的坟墓里如此渡过一生时,命运却为他打开了另一扇大门——他救了前来行刺皇帝的刺客,作为交换对方带着他逃出了那个囚困了他整个童年的牢笼——说来命运就是这般凑巧,这个刺客便是后来的他的师伯鲤涟,当然鲤涟是直到死时才知道原来他心心念念的上雪便是当年自己从前朝皇宫中“偷”出来的太子殿下。
      后来前世便遇到了他的师父,炎阳。炎阳不仅赋予了他新的,真正属于他的名字,并且治好了他的白发病,然后教他武功、教他医术。那几乎是上雪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了。那时的炎阳也是真心喜欢自己这个捡回来的徒弟,几乎是将自己的全部所学倾囊相授;因为自己没有成婚,他几乎是把上雪当自己的儿子养的。
      如果鲤涟没有再次出现,或许上雪就会那么平安快乐的在隐居的山林中度过一生。然而“如果”之所以是“如果”,那是就因为它不可能存在。鲤涟是炎阳的师兄,怎么可能一辈子不见?
      再次相见的鲤涟没有认出那个浴火重生后宛若冰山雪莲般清灵的可人儿便是当初那个白发血眸的妖太子。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上雪,并且展开了大胆的追求。而在那时的上雪看来,师父就是他的天、他的地,他最喜欢的人就是他的师父,他是绝无可能接受来自师伯的求爱的。
      那时的上雪与鲤涟二人,一躲一追,却无人发现越来越压抑的炎阳——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起,炎阳便开始扭曲了吧?
      炎阳喜欢鲤涟,从很小的时候便是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暗恋,结果还没有表白呢,就被自己捡回来的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野小孩儿给“横刀夺爱”了!他怎能不恨?他也做过了很多努力,甚至努力要将自己变成上雪的样子——然而这样只会让鲤涟觉得更加奇怪,甚至怀疑炎阳是不是病了——鲤涟的态度对于炎阳来说是最直接的导火索。然后他便设计了之后一连串事件,并将所有的矛头都直指上雪本人。将上雪引到最后的杀人现场——而“被杀”的人就将是他自己。
      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他只求剩下的活着的二人死前不得安宁!临死前他留下最后的遗愿,要上雪杀了鲤涟——上雪曾今发过毒誓,只要是答应炎阳的话就一定会做到。他欠他的,他的整条命都是他的,况且……这命他给的心甘情愿。
      即便是在最后一刻知道了真相,但是这么多年来遵循的习惯还是让他去找了鲤涟,或者说,直到鲤涟温热的血喷到他的脸上,他才清醒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没有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曾今爱的、恨的,曾今奢求的、渴望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了遇雪山庄,坐在当年三人一同栽下的梅树下,一夜白了头。外界谣传他其实就是前朝妖太子,处心积虑策划这一切就是为了谋反;在事情败露后不惜杀了自己的师父师伯……这些他已经都不在意了。
      明明仅仅只是双十的美好的年华,他的心头、眼神里就仿佛如同他的头发一般落满霜雪,冰冷刺骨。
      他的眼里什么都无法印下,虽然活着却早已经死去。

      天地如此之大,竟没有他的归处。

      “乌尔……这些、这些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继承了所有记忆的淳那么痛苦……我、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呜呜……”
      塞德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的称呼另外两人的名字。声音哽咽几乎泣不成声。泪不受控制的不停留着,整个人瘫软在乌尔奇奥拉的怀里:“……我好难受。”

      乌尔奇奥拉抱着塞德莱斯,同样也是第一次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安慰着:“不要难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有我。”
      “尼桑……”

      乌尔奇奥拉一边安慰着塞德的同时,却也在时刻关注下面的情况——他已经猜到这次穿越到这里来的根本目的——

      当上雪被追来的御赫一掌拍下悬崖的时候,乌尔奇奥拉抱着塞德一同追着跳下去,在“尸体”落地的一瞬间将崩玉丢进了上雪的身体里——

      ※ ※ ※

      我曾今那么爱过你。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前尘の那么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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