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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 退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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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即刻撤兵!”
二妖面面相觑。
“你明明是要救安家一族性命,怎地此刻变成了让魔族撤兵!”老虎精怒道。
鲤鲤讥诮道:“安家安乐,你口口声声要救安家一众性命,跑来与我魔族交易,我魔族魔王已经承诺与你,你现在是想耍赖?”
“安家危难之时,我——安家安乐,责无旁贷,可不是要搭上乌镇无辜者的性命。”我道:“我哪里知道你魔族如此凶残?安乐的确后悔!”
我道:“既然侯蒙已承诺‘如我所愿’,我想你魔族即刻撤兵!即刻撤兵!”
有声音附和道:“魔族即刻撤兵……魔族即刻撤兵……”先是三两声,再是七八声,接着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亮。
这些人中有心怀慈悲之心,但多是不想魔族占尽好处,独自为大。
正骑虎难下之时,匆匆窜进来一小妖,向鲤鲤二妖禀道:“不好了,四面八方来了许多援兵。”
“什么?”鲤鲤惊道,“怎地如此之快?”
“路探可在?”鲤鲤二妖自大,并不避讳客栈一众。
闪身进来六个小妖,“路探报——”
“什么情况?”
一小妖向前报来:“东西南北皆有援兵,西边和南边是南王兵马,约三千骑,都是疾如闪电的神驹,东边是走马阁的人,约五百精锐,北边……”
“北边怎了?”
“北边是神羽族东国的兵马?”
鲤鲤又是一惊,“神羽族?”
神羽族东国与南国早有联姻之意,难不成……,我亦是一惊。
“东国怎和神羽族搅合在一起,难道真要联姻?”鲤鲤问道,“多少兵马?”
“约一千。”
“加起来也就四、千,不足为惧。”老虎精道,“去请魔王再调遣一千人马,加上现在的一千,不信打不过这些乌合之众。”
那几个小妖正要退下,听鲤鲤叫了声,“慢!”
老虎精瞅着她道:“鲤鲤莫非想不战而退!”
鲤鲤道:“如今战与不战可不是我二人说了算。”听她吩咐道,“你们速去告诉魔王四面兵马的情况,还有……安家安乐要魔王如她所愿,即刻撤退兵马一事。”说到后面一句,声量提高几分。
援兵四、五千之众,听其皆是精锐,魔族两千,若战,魔族未必能胜,最可能的情况是两败俱伤。两败俱伤的结果,南王既然能火速调来三千精骑,后面的援兵来得也快了,取回乌镇势在必得。而魔族,苦战下去讨不到任何好处,其一,损兵折将,为一方乌镇确有些不值得,其二,若此次战败,魔王侯蒙的威信将大打折扣,魔王必是不愿。
这妖女鲤鲤深知其中利害,定不会逞一时之能。
听那老虎精不满道:“你何须用这等小事烦我魔王。”
“信誉对我魔王可不算小事。”听她呵斥道,“你们还不快去!”
几个小妖领命闪身而出。
我那点狡诈,实是让魔王下得台面,不战而退,保存了实力,还能博得一个“信守承诺”之誉。
这场战事将很快消弭。
父亲隐遁二十余载,不就是怕“战事一起,生灵涂炭”。把我送到异神界,一为护我周全,二为能号令六大家族的锦书。他可曾想到,我会被如此推到风口浪尖。今日结果,只怕北侯父子,安家,我姐姐钟三月都算无遗策,也只不过是要逼迫父亲或者我,这场权利的交锋,安容退也好,进也好,终是不可避免,北侯父子乃大势所趋。过程中难免生灵涂炭,但若安容交出锦书,北侯父子大业顺遂,实则是保全了万千性命。
乌镇一事,是信号更是警告,安乐不过做了他们的棋子。
对,如今我就是一只蝼蚁,被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为各自的目的糊弄着,那些人中有我的骨血亲人,阿爷、祖母、姑母……还有姐姐。
等我想通个中关节,已经被关进了上京的大牢,罪名乃通敌卖国,致乌镇数百死伤。
那日,魔族撤兵,我被赶来的南王援兵囚禁,再坐着囚车一路回到上京。是生是死,由不得自己。唯一遗憾的是没能亲眼见得恩我米粥的老妇人的女儿阿云,不知是生是死。那日危亡,我亲口承诺过她母亲,若她还活着,安乐定会拼命保之。之后使了些狡诈,用魔王“如我所愿”的承诺,助南王兵马和平收回乌镇,也算给了有恩于我的妇人交代,若阿云还活着,定是性命无忧。
至于安家,哪能不留有后策,全身而退的砝码有二,其一,解太子所中鬼狮余毒的解药。传当今南王杜准优柔寡断,实则也是个不喜血腥的良君,太子一事他纵使震怒,也是因担心自己儿子性命安危,若太子无性命之忧,杀不杀安家人,如何杀,也不是太过重要。其二,安家有十拿九稳的一计,美人计。太子对我姐姐钟三月情深意切,若他非要深究鬼狮一事,安家满门遭祸,我姐姐定会牵扯其中,太子左右是要思量,况且安家与北侯父子势力渐强,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动安家,必是一场血战,于南国安稳不利,唯有修身养性,从长计议。太子不如卖我姐姐一个面子,大大方方地接了这“美人计”,暗自处理了鬼狮之事,即可博我姐姐好感,又可拿捏安家。
北侯父子从来都是聪明谨慎的,他们篡夺南国江山需出师有名,同理,南王要治北侯父子的罪,也需证据确凿。就算安乐招供,仅凭一人口舌,哪能动他父子分毫。况且这些年,北侯父子招养了不少私兵,真算证据确凿,也不是说动这父子便能动。也唯有修身养性,从长计议。
至于安乐我这次会不会死?如何死?又何须多虑,安乐若死,有可能断了号令六大家族的锦书,北侯父子不会让我死,安家更不会让我死。让我引战替祸,不过是给我父亲一个下马威,也是要唬一唬我的。让我父女二人重新掂量局势,掂量亲情、道义。
天牢虽潮湿了些,但每日吃得饱穿得暖,我也多少有些“既来之则安之”的沉静。
只是没想到,最后弄我出大牢的,即非北侯父子,也非安家,而是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