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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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鑫坐在一间和自己买的二手房完全不同的房间里，那间房子客厅很大，窗明几净，里面的家具成套且价值不菲。
最重要的这是一套只有两层的公寓。
能够买得起这种房子的人，肯定是很有钱的人。
她现在正坐在这样的房子里，等待相亲的男方。
相亲……
艾鑫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熟悉，五年内，她已经相亲十多次，她在买房之前，已经决定决不再相亲，她打算做个自梳女（这个词现在很少听到了，她也是在杂志中看到过一次而已，但是却记住了，并且心向往之）。可是现在她却违背了自己的想法，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同事很热心，一个劲儿的在夸艾鑫，说艾鑫是一个很老实、很温驯的女孩子，做事认真，对待同事犹如春天一般的温暖，把她说的跟雷锋差不多……
这种夸赞让艾鑫有些脸红。她既不能反驳，反驳会让热心的同事没有面子；她也不能赞同，因为赞同会让她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她绝对不是那种大公无私的人……所以，她只能脸红。这种脸红却让艾鑫看起来极为羞赧，适当的表现了一个女子的古典气息。这是许多人（尤其是老人）喜欢的，他们觉得这样的女子通情达理。
艾鑫看到对方的媒人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这让她垂下了眼睑，遮住了里面的无奈。
同事也看出了对方媒人眼中的满意，她脸上露出了得意，更加卖力地夸赞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商人在看到买方露出了心动，然后夸自己的商品一样。
艾鑫不知道自己在婚姻这个买卖中，作为商品的质量是好是坏，因为在以往的相亲路途中，她拒绝过别人，也被别人拒绝过。
今天，她特意化了淡妆，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但是这也让她看起来精神不错。
只有艾鑫知道脂粉之下自己的憔悴，憔悴得好像是鬼一样。在这种时候，她觉得化妆品还是不错的。
相亲对象，艾鑫希望是一个警察，如果是一个警察，那么也许能够找同行去她的六楼看一看（她已经尝试了很多次，但是那位老人根本不让她进去），但是在小镇里，警察是很抢手的，那是一个人们嘴上骂，却暗中巴结，女孩子们嫌弃那种职业的人素质低，和强盗一样的同时，却又想嫁的人。
她虽然并不想嫁给那种人，她知道警察的素质，因为她教的学生有进入警察学校的，当警察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家里要有钱，同时学习成绩不好。只有这种人家，家里才会花大笔的钱，将孩子进入警察学校。当然，也有不是的，不是的，往往家里就有做警察的父亲或者母亲……
最初她也怀疑，怀疑这怎么可能？但是听得多了，也就不能让人半信半疑，前几天，她的同事就曾经笑着说：“我老公有一个好久没见的高中同学，那天到我们家，问我：你们学校有没有学习成绩差，家里有钱的学生，有的话给问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进警校 ，想进的话，我有门路。”
可是同事也紧跟着笑着说，“我当时答应了，但是怎么可能给问，万一那个人办不到，那不是我这个老师骗了孩子么？我可不想找惹麻烦。”
最后，她做了一个总结，“现在那些有钱，又想当警察的，人家早有门路了，根本就不用我来说，需要门路的，也只是家里没有多少钱，想给孩子谋个出路的，这种家庭本来就不容易，何必再给他们不确定的消息。”
那是一个在艾鑫看来通晓时务的人，所以他说的话，艾鑫相信。
也因为相亲的对象是一个警察，所以艾鑫才会来到这里。
男人进来的时候，艾鑫正在胡思乱想。所以，别人都客气地站起来时，艾鑫慢了半拍。虽然慢了半拍，她依然站了起来，同时迅速地扫了那个男人一眼。
男人穿着一间蓝黑色的警服，中等个子，一张平凡略显得丑陋的脸。
如果他不穿警服，那么决不会有人多看这个男人一眼，也许就是因为这身警服，让他看起来还有一点点的英武之气。
艾鑫迅速地垂下眼睛，然后退到了角落，她听着这些人的寒暄，却自己不发一语，掩饰自己心中的失望。
但是这种场合，怎么能够让她回避，她毕竟是这场相亲的主角啊。
果然，同事已经拉过了艾鑫，向两个人相互介绍着。
艾鑫向两个人点点头，对方似乎也向她点点头。
然后坐下来，这次听对方的媒人热络的介绍着男方的优点，同事也不失时机地赞同。场面又一次空前的热络。
艾鑫却可以感觉，对方一言不发。
这让艾鑫有些奇怪，她偷眼看了对方一眼，对方似乎百无聊赖的搬弄着手指。
“来了这么半天，我还没有看看你们的房子呢，你这里真的很不错。”
艾鑫听到同时这样说，她知道这是一个信号，信号的目的就是要让相亲的男方和女方单独谈谈。
果然，对方心领神会，立刻说：“那我们去其他房间看看。”然后两个人立刻起身，向卧室走去。房间里只剩下艾鑫和男子（虽然媒人介绍了对方的姓名，但是艾鑫并没有听）。
屋子里只剩下尴尬与静默。
艾鑫感到男人并没有说话的意思，这也许是相亲之中最让人难过的情景吧？同时也透露出对方对她并没有意思。
有了这种想法，让艾鑫反倒轻松起来。她抬起头，看了看对方，对方在看着交叠在一起的手指。
“在咱们区有没有谋杀的案子？”艾鑫觉得自己语出惊人。
“呜。”对方含混地答应了一声，并没有想要回答。
“楼上，”艾鑫看着对方的警服，看着那沉重厚重的颜色，忽然觉得心里有一种轻松，似乎面对着这种衣服，她可以说出自己的怀疑，同时也忘记了对警察素质的怀疑，“我自己刚刚买了一层楼，二手楼，都已经十年了。”艾鑫说道这里，看了一眼对方，发觉看到对方抬起头，她却躲开了对方的视线，又说：“我的楼上是一对老夫妇，不过我只看到过楼上的男主人，并没有看到过女的出现，听一楼的说，那家的老太太已经一个月没有出现了。”
艾鑫可以感觉到对方专注的视线，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混乱的思绪，继续说：“那栋楼里不让养猫，可是我却经常发现有猫在楼里晃……”说到猫，艾鑫哆嗦了一下，仿佛又看到了那种冰冷的视线。
“然后，就在前天，我发现门口有一只猫，猫的嘴里叼着一节手指，”艾鑫觉得恐惧自心底泛滥，思绪不但没有变得有条理，反而变得更加混乱，“那时我很害怕，就关上了门，当时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然后我打开门，结果果然没有看到那节手指，却一抬头看到了楼上的老人……可是，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儿，我肯定我看到的那一节东西是一节手指，错不了的。然后，晚上，我就感觉到有人跟踪我，甚至在楼梯上，还有人要截住我……”
想起那一天晚上，艾鑫还是忍不住心中发冷。
停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这两天，不但是下班的路上，甚至在回家之后，我都感觉有人……”
男人从艾鑫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发自心底的恐惧。同时也明白了她到这里的原因，她来这里并不是相亲，而是想要找人，找警察说一说那件事情……
“你为什么不报警？”男人问。
艾鑫一怔，在这之前她却是没有想过报警，她不信任警察，同时也害怕警察，害怕什么她不知道，反正她畏惧去那种地方。
但是相亲就不一样了，相亲不是在警察局里，而是在另外一个人的家里，而且她的身边还有伴儿，这样她觉得安心。她一直都不是一个很能适应外界的人。
想到这里，艾鑫苦笑，却说：“我想去来着，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去。”
男人似乎看出来艾鑫的难言，也就不再问下去，他忽然说，“那么，我们就去看看那栋楼。”
接下来的一切，让艾鑫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似的。
他们去了那栋楼，敲开了六楼的门，六楼的老人一看到穿着警服的人，立刻就吓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里面跑出了一只白色的猫，猫嘴里叼着一节骨头，人的骨头。
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立刻冲了进去。艾鑫也随着进去，她立刻发现，里面就像是她梦中一样，桌子上、衣柜上、沙发上……四处都是猫，黑的、白的、三色的……密密麻麻，占据了整个房间，所有的猫都冷冷地看着入侵者，艾鑫立刻不敢再动……
她转头看向后面，一双老人如透明玻璃一样的眼睛，也和猫一样看着入侵者。
这里的臭味，臭咸鱼的味道更加浓了，浓郁的仿佛整个房间都腐烂了……
接着，艾鑫看到了她有生以来最空铺的一幕，敞开卧室门口，一个正在腐烂的骷髅正张着黑洞洞的眼睛看着她……
她的眼睛越整越大，越整越大……最后，她一下子就摔到，失去了知觉……
等到艾鑫醒过来的时候，她发觉她在自己的家里。
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正在看着她，是一楼的高雪芬。她一看到艾鑫醒过来，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说：“你醒啦。”
艾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转了转头，发现这是自己的家，她立刻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被姓李的那个警察送过来的，怎么？你都不记得了么？”高雪芬的脸上出现了好奇，“真没有想到，居然有这种事情，老王头居然……”
“那么是谋杀……”
高雪芬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怀疑，她说：“这谁知道，老王头被带走的时候，一个劲儿地说：他老伴儿没死，只是睡着了……”她看了一眼仔细听着的艾鑫，又说，“不过我看那只是他装疯卖傻，不然他怎么可以照常领老伴儿的退休金呢……哼！我看他老伴儿死了，是老王头故意不隐瞒的，不然没有养老金，他可怎么活？”
高雪芬忽然笑了起来，带着嘲弄，“那个老头还哭呢，说他老伴儿没死，其实就是他舍不得拿一笔退休金……”
艾鑫抬了抬头，看了看上面。
“不过，这个楼里死了人，还停了好几个月，这真是没法住了，回头我得跟我们家的那位说说，赶紧搬家……”
艾鑫再也听不下去了，她觉得茫然，她甚至想：自己是不是也该招贴一张买楼的启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