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帆起航》甜酸提子

7、007-老照片(2)

　　闲在家里没事干又提不起精神绘画，于是无聊到找来《天空的遇难船》看完，里面基德依然帅气到无以附加的地步，而柯南无愧于“死神小孩”的称号，走到哪都有命案发生，不过最雷人和喷血的还是片尾的对话，彻底颠覆了基德一贯形象。
　　余帆笑得乐不可支，伸个懒腰合上笔记本，出去倒水喝。喝了两口，她又抬头看墙上老旧的时钟，指针走动的声音很大，“嗒嗒”作响。
　　记忆不受控制地又想到余子扬，曾经她不止一次抱怨过家里挂钟老旧，夜里吵得她睡不着，余子扬总是好笑地让她换掉。说了久只是一直没换，最早是家里不由她做主，后来她搬到余子扬那这个挂钟再吵不到她，所以就这么一直保留了下来，而她这次回来听着居然觉得熟悉而留恋。所谓的物是人非指的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左思右想的结果是她肚子饿的咕咕叫，提醒着她该准备晚餐了。

　　冰箱里还剩了几个奶黄包，索性都下锅蒸了，盖盖子时发现锅盖把手松动，握在手里左右晃动。她又跳出去准备找十字起。
　　家里的工具记得是放在鞋柜里面的，余帆翻了好一气才在柜子最里面找到工具箱，扶着柜门起身，看到上面丢着的牛皮纸信封。还是前几天赵达送她复查回来看到的，被塞在门底下，没有邮戳也没有地址姓名，余帆当时只以为是小朋友的恶作剧随手丢在鞋柜上没管。此时她的好奇心被勾起，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跟她开着什么样的玩笑。
　　撕开封口，一张纸片从里面悄然飘落，余帆弯腰拾起，一看脸色立即变了。

　　香甜的奶黄包也勾不起她的食欲，囫囵吃了两个后余帆窝在沙发上不想动，脑子跟浆糊一样使不上劲。手指无意识地又一次摸到桌上的照片，拿到眼前。
　　照片里的她还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带着婴儿肥的脸上笑靥如花，而旁边被她亲密挽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余子扬。照片中间有条清晰的折痕，年岁久了，泛着毛边，折做一半就是两张单人照。
　　余帆拿着照片一会折起，一会展开，乐此不疲，于是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会被分开，一会又在一起。
　　蓦地她动作停下，凝视的视线变得毫无焦距，目光空洞。
　　照片里年少时的张扬和轻狂在脸上一一清晰展现，而那种从眼角眉梢蔓延出来的幸福快乐，是她多年前已然遗失掉的。
　　似乎不忍再看，她把相片折起，随手塞进钱包里，用力丢开，仿佛那样子就能把烦人的心事也一同抛开不用理会。

　　父母发生车祸去世后，她便跟着余子扬一起生活，真算起来的话，她还得叫他一声“堂哥”，可她从没这样叫过，一直都是“余子扬”“余子扬”连名带姓地叫，余子扬纠正过她几次无果，也随她去了。
　　那个时候他白天在学校读书，晚上就跟着七爷搞歌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钱赚得多，开支也大，但对她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余子扬在她生命里一直扮演者守护者的角色，以致余帆在爱情懵懂的少女时代红着脸暗暗幻想过的恋人也是参照他的轮廓来勾画的，第一次正式这份感情是在七爷的寿宴那天。
　　她早早得知余子扬要去参加宴席，也做好了准备跟着他一起去，在忐忑中等了一天也没听他提起。夜里余子扬回来，她迷迷糊糊被吵醒，出来一看送他的除了安子还有另一个陌生的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性感时尚的礼服，踩着高跟鞋的腿纤长白皙，而最让余帆受不了的是，她披着的外套居然是余子扬的。
　　强忍着怒气，直到安子带她离开，余帆压抑了一天的脾气彻底爆发，不顾余子扬还醉着，跳到他床上扯着他大声质问：“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余子扬睁开眼，神色茫然想了好久才回答她说：“你说佳玉？她是七爷的侄女。”
　　“佳玉！叫得真亲热。”余帆撇嘴，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余子扬酒喝得多了，脑子昏沉，可还是察觉到了她意外的尖锐，撑着坐起来，拍拍她的头：“小孩子别多事，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余子扬，我不是小孩子了。”余帆头一偏躲开他的手，很是认真地看着他说。
　　她那个样子倒真的孩子气十足，余子扬弯着唇笑，好脾气地点头，带着些敷衍：“是啊，不是小孩子，所以更要懂事，去睡觉吧！”
　　余帆气恼把他往后退，鞋都顾不上穿，直接跳地上跑回房间，她脾气来得快，余子扬莫名其妙只以为她是小孩子青春期也没太在意。

　　第二天吃早饭余帆还是气呼呼的，不等他吃完就背了书包走人，也不要他送。歌厅主要是做晚上生意，余子扬事情多，处理完回到家都快一点了，意外地发现余帆没有睡，还在客厅里坐着，嘴里一个劲念叨着什么，连他回来也没察觉到。
　　等余子扬走近了，余帆才猛地发现，慌慌张张站起来，拿手里的一张写满字的纸轻飘飘落到余子扬脚边，他正要去捡，余帆大喊一声：“不要动！”
　　余子扬好笑地捡起递还给她，故意板着脸教训：“这么晚还不睡，当心明天上课打瞌睡，到时考试又不及格。”
　　余帆不吭声，一双眼睛直直盯住他，小脸神色倔强，像是下足了决心，她狠狠咬下唇，张口便是惊天动地：“余子扬我喜欢你！”她想了一整天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思，迫不及待要告诉给他听。
　　余子扬愣了下，随即笑笑，并不把她口里的“喜欢”当回事。
　　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余帆急着补充：“我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一直，不要再有其他人。”年少时对感情羞于言爱，却努力用着所有能描述的词句来表达。
　　余子扬这下彻底呆了，好半天才开口：“余帆别闹了，你别忘记我是你哥哥。”
　　“那又有什么关系。”她冲口而出，瞅见他皱眉莫名心慌起来，却越发不能控制地开口，“反正我很清楚我喜欢你，我也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要不然你不会对我那么好，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我有哪点比不上别的女人？”最后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余子扬怔怔看着她，这段时间时间她长得快，都及他肩膀了，站在沙发上更显高挑，原来不知不觉间小丫头已经长大，甚至懂得感情了。余子扬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低着头，过了良久在余帆克制的呼吸声中轻轻抬头微笑：“小帆你还小，感情的事还不懂，不要闹了，赶紧回房睡觉去。”说着他伸手去揉她头，一如过往无数次的动作。
　　余帆被他惹恼，恨恨地拍开他的手，尖叫了声“余子扬你这个胆小鬼，我讨厌你！”，横冲直撞往房间跑，房门被她用力合上震得“啪”地一声。

　　生平第一次告白失败，余帆耿耿于怀，连着好几天对着余子扬都没好脸色，更让她忍受不了的是余子扬完全把她的话当玩笑不以为然的态度，甚至余子扬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对她也不再如以往那般亲昵，虽然还是嘘寒问暖，但少了那种让余帆醺然的甜蜜。
　　少年时的余帆被余子扬宠得乖张叛逆，上课老师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索性逃课，找了胡北一起疯。

　　胡北初中毕业就去念了技校，学校老师教了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就是跟着一伙人在外打流。他带着余帆去桌球室打球，到河堤边飙车，混在酒吧里唱歌跳舞。从惊奇到适应的过程很短，人一旦堕落不过是一脚踏空的沉沦，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余帆学会抽烟喝酒，跟一群陌生的人吆喝喧天地摇骰子玩猜拳。余子扬那段时间忙，天天不到凌晨两三点不回，余帆聪明地压着时间在十二点前回去。
　　闹得太疯，完全就是社会上玩的女孩样，连胡北都说不认得她，完全看不出她能这么闹腾。
　　余帆听了只是笑，没心没肺。无法开口告诉胡北她心里有一团火焰猎猎燃烧着，若不用这样的方式宣泄，她觉得自己会被焚烧掉。她小心避开余子扬会出现的每一个场所，却又在私心里希望余子扬能得到消息，她不止一次暗自猜测余子扬知道后的情景，她渴望看到那个一贯气质冷清的男人因为自己而情绪流露。
　　基于这种近乎变态的想法，余帆越演越烈，无心向学成绩自然是直线下滑，她毫不在意，随手丢进书包不予理睬。

　　终于在一个新开的小酒吧里她和余子扬不期而遇，余子扬愤怒地拽她回家，在他严厉的责骂声中，她自虐般地得到满足。余子扬禁止她和胡北再见面，威胁说她再犯就打断她的腿。
　　余帆丝毫不怕，仰着头跟他顶嘴，刻意歪曲事实：“余子扬你不喜欢我，也不许我跟别人一起玩？”
　　“你是学生，就该以学习为主。”余子扬暴躁地直抓头，尽力用她能听懂的方式解说，“我说了，你还小，感情的事情你还不懂。”
　　余帆大声反驳，涂得鲜红的指甲指着他说，“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看到他就快乐？我怎么不懂了。你不喜欢我，我认了，可你没有权力阻止我去喜欢别人。”
　　余子扬听不得她满口浑话，伸手就要打她。
　　余帆硬是梗着脖子不退不避，闭着眼睛继续跟他呛声：“余子扬你就是个胆小鬼，我都知道了，你不是姑姑亲生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可以在一起的。”
　　预期的巴掌没有落下，余帆睁开眼，直视他，他脸色流露出少见的仓惶失措，高高举起的右手还悬在半空，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憋着一口气张口就说，“余子扬，我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爱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大道理，反正你阻拦不了我，你能做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接受我，二是拒绝我。你现在想清楚了做决定吧！”她努力做出昂首挺胸的样子，为的是不让原本已处弱势的自己愈发无助，清秀的脸上表情认真而倔强，唯有一双黑亮的大眼深处隐约透露出不安和期待，她知道自己是在豪赌，孤注一掷，就赌他对她的好，对她的不忍，以及……他对她的爱。
　　漫长的等待中，她眼睛越来越热，身体逐渐冷却，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就在她决定放弃的时候，身体一紧被拉入一个结实的拥抱，跟着唇上滚烫，她流着眼泪颤抖着仰头微笑，她知道这一局她赢了。

作者有话说

　　春困啊春困，感觉一天24小时都拿来睡觉都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