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阴影初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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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携带着秘密陷入沉默。这其中最难以忍受的是那个波特居然做了一回他的救命恩人（不管是出于多么卑鄙的动机）。
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
时间过得飞快，接下来的期末考和年终宴会让西弗勒斯在人群中倍感孤独。遥想起两个月的暑假令他心烦意乱，连宴会上好吃的东西也没能使他打起精神。宴会的最后，邓布利多教授宣布斯莱特林获得了今年的学院杯，餐桌上只响起了一片礼貌性的鼓掌声——高年级的同学早就说过这是斯莱特林多年来志在必得的荣誉。之后他愚蠢的邻桌们一边往嘴巴里塞着食物，一边怀着极大的热情高声讨论着假期去附近的麻瓜居住区搞点“魔法恶作剧”。根据他们的说法，这是难得一见的宽松年代，因为伏地魔仇视麻瓜，在他控制下的麻瓜事务司对种种违法行为采取默许态度。
恶作剧这个词像毒刺一样让西弗勒斯心生厌恶，他头昏脑胀地度过了这个夜晚。
第二天，当他走出国王十字车站，踏上伦敦喧嚣的街道时，西弗勒斯不得不努力说服自己接受眼前的事实。
一切都没有变。在那栋带篱笆和草坪的小小住所前，艾琳带着疲倦的笑容接过了西弗勒斯的行李箱。托比亚直到晚间才露面，伴随着巨大的甩门声，一股酒气也随之在周围扩散。他暴躁地说，“该死。我的小祖宗回来了。”
西弗勒斯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冷飕飕的摇篮里。
小卧室的床上重新变得满满当当。他不被支使着干活的时候就随意地翻翻枕头旁的几本魔法书，或者干脆长时间地躺着不动，凝视着天花板上的裂纹任思绪断断续续地游荡。火光跳跃的城堡内部在脑海中清晰可触，一些面孔从黑色的背景中浮现。他拼命回忆在霍格沃茨的日子，借此打发漫长的夏天。
出现次数最频繁的是莉莉伊万斯。他想他喜欢莉莉，这也许从第一次在福尼公园见到她时就不可挽回了。她是他唯一的朋友，她的每次出现都是一道小小的光束，那双碧绿的眼睛总是亲切地关注着他。
奇异的是，想到这些并没有让他感到幸福。这种爱的感情一旦被唤出，背后总是纠缠着一个令人愤恨的影子，他怎么也驱逐不了这个影子。本来莉莉也很讨厌这个男孩，但是现在已说不准她是否还和他一样讨厌波特。有一点他一眼就看穿了：波特和他一样喜欢莉莉。他们在同一个学院，私下里波特一定表露得更多。说不定他已经向她表白过了。
表白？
西弗勒斯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惊心动魄的词。不，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他预感到他将永远不会做表白这样的事，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他将永远不会告诉莉莉他喜欢她。他将一辈子不说。也将一辈子真诚地喜欢她。但是他不会说出口。永远不。
他自问为什么会这样，很明显他不缺乏勇气。
他想不出答案。
西弗勒斯惊讶地意识到，他对波特的恨远远超出了他对莉莉那点可怜的爱意。可怜的爱意，是这样吗。
他不敢肯定。
夏天的炎热终于结束了，再这样苦思冥想下去西弗勒斯迟早会疯掉。九月份，他回到了梦中的学校。
他的生活很快恢复到忙碌、孤寂的状态。除了——这是学生中间最具爆炸性的新闻：二年级男生詹姆波特被选入了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并且担任魁地奇比赛时最为关键的找球手。
据说他刷新了历史上院队选手年龄最小的记录。其他三个学院对此不屑一顾，还大唱反调波特一定会毁了格兰芬多球队。但是在之后的一场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的恶战中波特率先抓到了金色飞贼，将比分反超，一下子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在和斯莱特林球队交手之前，不妨让那小子猖狂一阵子。”斯莱特林的学生一致赞同他们找球手的说法。
西弗勒斯注意到来上课的所有格兰芬多老师都不约而同地趾高气扬起来。不过他最介意的是，波特在庆祝派对上神秘兮兮地说他的发挥应该归功于莉莉伊万斯，因为这个女生答应了他的一个请求。
他根本不愿意去思考这个请求会是多么卑鄙。
怀着比往日更深的怒火进入有求必应屋时，西弗勒斯发现这个魔药练习室的摆设有点不同寻常。
原来放药罐的架子不见了，变成了一小溜木书架，地上没有椅子，但放着缎面的大坐垫。西弗勒斯走过去凑近看架子上羊皮面大厚书的书脊。
《以毒攻毒集》……《如何自制魔咒》……《学点黑魔法》……《最古老的魔咒》……
“噢，天啊……”西弗勒斯不禁喊出声来。
就像照镜子一样，有求必应屋看透了他隐秘的心思。随后他要做什么似乎不言而明。
种种阴暗的情绪似乎让西弗勒斯能够非常敏捷地领悟黑魔法。然而要想让咒语发挥好的效果却比想象中难多了。他忍不住在课堂练习的时候悄悄对旁边的女生念咒，但是看来效果不怎么样。他很明显感到一根迟钝的旧魔杖的掣肘。
去找卢修斯马尔福求助。这个想法在恰当的时间自然而然地跳了出来。
西弗勒斯找到马尔福，说明希望他能帮他找一根合适的魔杖。看得出来，当马尔福知道西弗勒斯换魔杖的理由后立刻放松了表情，不过他愉快地拒绝了他。
他的左手搭在另一只手臂上来回摩挲，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告诉西弗勒斯，“除非我可以确定你能终身效忠于一个人，加入我们，否则我帮不了你。我想你猜到了我话里所指的意思。”
西弗勒斯感到脊背发凉。
马尔福的意思不就是要他加入食死徒吗，如果是那个涵义的话。
虽然他不排斥黑魔法，但是无论如何他不愿意加入食死徒。
然而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与马尔福分开后他暗自思忖着经过一道大理石柱廊，甚至连迎面走来的莉莉伊万斯都没认出来。
“西弗勒斯，我正要找你！”莉莉气冲冲的说，“你从哪里学来的魔咒？玛丽麦克唐纳被你害得一整个下午都神智涣散的！”
“谁？”
“昨天魔咒课练习时跟你分在同一组的玛丽啊！”她生气时绿眼睛格外明亮。
“没什么，是我自己想的一个魔咒。”斯内普的心情变得乱糟糟的。
“那魔咒不太对劲，西弗勒斯。”莉莉还从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他说话。
“我不会做坏事的。”
“没那么简单，对吧？”
他沉默了几秒，质问起另一件事，这令他忽然感到说不出的厌烦、焦躁，“你答应了波特什么？”
“你先解释清楚那魔咒是怎么回事。”莉莉没有理睬他。
“回答我莉莉！”他吼出来的时候就后悔了。
莉莉退了一步，“波特说如果格兰芬多赢了下个月的金色飞贼杯，希望我今年去他家里过圣诞假期，我答应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丝忧郁刻在他脸上，西弗勒斯说，“朋友？最好的朋友？”
在他专注的凝视下，她的脸微微发红。
“你知不知道那个魔咒意味着什么？”莉莉走到一根柱子前靠了上去，抬头望着那张苍白的瘦脸。
“那不算什么，”西弗勒斯说，“开个玩笑而已，没什么——”
“那是黑魔法，如果你觉得那很好玩——”莉莉毫不留情地指了出来。
“可波特和他那些朋友干的勾当呢？”西弗勒斯质问道，血又涌到脸上，他似乎无法控制怨恨的情绪。
“波特有什么勾当？”莉莉说。
“他们晚上总是溜出去，你这么聪明，不觉得那个卢平有些怪异吗？”
“他病了，”莉莉说，“他们说他病了——”
“每个月满月的时候？”斯内普说。
“我知道你的想法，”莉莉说，口气很冷，“奇怪了，你为什么对他们那么上心？你为什么关心他们在夜里做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看到他们并不像大家认为的那样优秀。”
“但他们没有使用黑魔法呀，”她降低了声音，“而且你真是忘恩负义。我听说了那天夜里的事情。你从打人柳下偷偷溜进了那条隧道，是詹姆波特救了你！”
西弗勒斯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气急败坏地说：“救我？救我？你以为他是英雄？他可不是大家都以为的了不起的魁地奇明星——”
“我知道他是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莉莉打断了西弗勒斯，“这点不需要你告诉我。但你所谓的玩笑是邪恶的。邪恶的，西弗勒斯。我不明白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无力辩驳，只想苦笑，但是嘴角却变得更硬。
有一个虚弱而痛苦的声音在西弗勒斯心底恶狠狠地呻吟：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如此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阴影初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