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顺水推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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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未亮透，薄雾若有若无的萦绕在花园之中，远处的景物便不甚明晰了。
如锦很喜欢呼吸早晨的新鲜空气，要是秦若莹不在这里，恐怕她早就在这如画美景中沉醉了。现在她却不得不先撇开美景看看秦如莹到底想干些什么。
秦如莹倒是面色淡淡，对如锦既不亲近，也不疏远，只是闲闲的和如锦聊一些家常里短的话。如锦小心的回答了。两位主子还没什么，后面的下人们倒是先掐起了架。王婆子一脸傲慢加敌意的盯着如锦的后背，像是想用视线把如锦穿透了似的。小芽护主情结爆发，连走两步来到王婆子身前挡住了如锦，用略带警告的眼神回敬了王婆子。
王婆子不久前才受了如锦的气，这会儿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鬟也“欺负”到自己头上了，登时大怒就要发作。圆圆忙拉住了她，死命的给王婆子使眼色现在不要轻举妄动，又朝前面的两人看了一眼，王婆子才稍稍平息了怒气，暂时忍下。
圆圆劝下王婆子可不是为了小芽。她想的是若是以后被调到杨姨娘或七姑娘那里，和其他人特别是王婆子这种资格老的人比起来，只怕自己想要立身乃至出头都很难，要是小芽和她一起就好多了，至少两人可以一起对抗王婆子，必要时候她可以踩着小芽上位；再者就是今日这个时间实在不是下人们翻脸的时候。
说说走走，如锦便随着秦如莹来到花园的深处。只见这儿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有直接重在地上的，有养在花盆里的。都姹紫嫣红，开的很是娇艳。有些花朵的颜色甚是艳丽，即使在雾中，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六姐姐，听说你额头上受了伤？妹妹一直呆在院子里不知院外消息，还以为是众人流言不足为信。今日一见姐姐没想到是真的，不知现在姐姐这伤如何了？”秦如莹忽然放柔了声音，正是那种往日在郑夫人面前表现出的姐妹亲睦的样子。
如锦在心中腹诽，要不是你亲娘逼我出府我会撞墙受伤？当她是傻子啊，亲娘干的事做女儿的会不知道？何况王婆子这么得瑟的跟来还不是指望着借七姑娘的名头来压她秦如锦？
“谢谢妹妹的关心，姐姐都是一时糊涂不能理解杨姨娘的煞费苦心才做出如此蠢事！事后，杨姨娘居然还不避前嫌替我找了大夫治疗，真是羞煞我了。下次若是还有这种事姐姐肯定往姨娘身上撞去……”如锦故意拉长了声调，秦如莹脸色微变，后面的三人却都有些好奇起来，都竖着耳朵要听如锦说出什么来。
“六姐姐这是何意？”
“七妹妹有所不知，经姐姐我亲身试验，发现这墙壁果然比肉身要硬的多，故而我才伤的的略重，若是我当时就撞杨姨娘身上，像姨娘那般弱柳扶风的身子，想必定不会伤到我，我也就能不劳烦杨姨娘去费心思给我请大夫抓药了。姐姐我一想起这就十分的后悔啊……”如锦说的感慨，圆圆、小芽等人却快要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什么后悔！秦如莹也是个心思聪明之人，略一想便明白如锦这是变相威胁说要撞杨姨娘，照如锦说的杨姨娘果真弱柳扶风，那么杨姨娘怎么禁得起如锦这么狠命的一撞？到时请大夫抓药的就要是杨姨娘了。秦如莹怎么能不生气？她实在想不出怎么平时懦弱胆小的六呆姐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机灵了，连她都无法反驳如锦。
“六姐姐要撞姨娘，也要问问姨娘答应不答应！”秦如莹想了半晌，争锋相对的道。杨姨娘此刻正掌握着秦府后院，秦如莹就是想提醒如锦别忘了这一点。
如锦却不怕，她从重生回来那一天开始就不想呆在秦府了，只不过当日她若是被杨姨娘赶走了，就太失败了，何况她不能一个人走。
“七妹妹这话说的不通。我倒要问问七妹妹了，我当日撞墙的时候，难道也要问问墙壁它愿不愿意？妹妹真是会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了？”秦如莹有些心急，语气也失了刚才的淑女温柔，“姨娘是姨娘，怎么能和墙壁这种死物相提并论呢？秦如锦，你是故意的吧。”她一时着慌，也不顾对如锦用敬称了，什么姐姐妹妹的，她背后可从来不把秦如锦当姐姐。
“如锦不敢。我不过就事论事而已，况且我说的都是实话，没什么故意不故意的。”
“你怎么不敢？”秦如莹的脸上浮现出冷冷的神色，“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还威胁我要去撞姨娘。不过姨娘可不是什么物件东西，岂是你想撞就撞的？我劝你识时务一点，趁早收敛一些。”
“真是不巧，妹妹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正是姐姐想对你说的。”如锦羞赧的笑了笑，表情一片纯真，恍如早晨草叶上的露珠，“再者，如锦今日才从妹妹口中得知杨姨娘原来不是东西呢。”
“你……”秦如莹倏地抬头直直看看如锦，目光中尽是被戏弄后的恼怒，“谁说姨娘不是……她是……不是……”秦如莹这才发现如锦给她下了个套，无论她回答是或否都无济于事，登时一张精心装扮过的脸蛋上都是羞红之色。
“嗯？妹妹要说什么？姐姐在听着呢。”如锦明知秦如莹并不把她当姐姐看，却偏要占尽这口舌上的便宜，力求能够激怒秦如莹。
秦如莹气结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王婆子这时候却忽然从后面窜了出来，眼中闪着恶意道，“要奴婢说，六姑娘还是省省吧，额头上旧伤还没好，就在这里乱逛，要是一时头晕弄出个什么事来又要连累我家七姑娘了。”
秦如莹听见王婆子这话忽然嘴角便扬起一丝微笑来，“王妈妈说的很是。六姐姐，我来看看你的伤吧。”话犹未完，秦如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如锦狠狠推了一把，同时自己往后退了数步，姿态优雅的以慢动作坐到地上。
如锦早知道秦如锦要使坏，没想到她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就要恶意行凶，一时不防待反应过来身体重心已不能控制的往后疾速倒去。如锦的头跌在了一只花盆上，花盆被撞得碎裂开来倒在一边，如锦的后脑勺立刻就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小芽本是在王婆子上前时就被圆圆挡住了，这会儿大叫一声一把推开圆圆就奔了过来。她扶起跌得惨不忍睹的如锦，口中抽噎，“姑娘你怎么样了？姑娘！”
王婆子和圆圆在一旁虽然也被这种血腥的场面吓得心惊但还是露出了快意的神情。如锦眼眸开阖将这些尽收眼底。小芽眼泪哗哗的流着，抖着手从中衣上撕了长布条给如锦包扎后脑勺的伤口。
秦如莹施施然的从地上爬起，一边嘴上还惊讶的道，“六姐姐这是怎么了，不让妹妹看伤口便罢了，为何还要下如此重手推开我？你看，姐姐这么不小心，居然一时头晕又摔倒了。刚才姐姐还说不再让姨娘费心的，请不得大夫又抓不到药了，这可如何是好？”秦如莹表情纯真无辜，就像如锦真的是自己一时不小心摔倒了一样。
“哎呀，六姑娘您就是太好心了。刚才她那样蛮不讲理的推倒您，您都能不跟她计较，真是让圆圆佩服。不过她那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六姑娘就不要管她啦。”圆圆跑过来殷勤的扶起秦如莹，睁眼说白话道。
“圆圆真是心直口快，不过我怎么能放任姐姐受伤不管呢，姐姐有错，我做妹妹的也不能怪她啊。”秦如莹的话中有淡淡的悲伤，给人的感觉就是如锦是个娇蛮任性的，而她自己却善良温柔的像朵天山上的白莲花。
如锦快要吐了。她发誓绝对不是因为周边环绕着的浓浓血腥味。小芽不知道如锦在想什么，她忍不住对着表演双簧表演得正开心的主仆大喊道，“你们太恶毒了，为什么还不去请大夫来！姑娘快撑不下去了！”
王婆子又凑到了秦如莹身边，趁着圆圆开口之前疾速说道，“请什么请？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你没看见你家姑娘砸坏的是夫人养的牡丹吗？夫人最爱这些花了，你家姑娘这次是死定了。”王婆子把“死定了”三字咬得特别重，她今天一大早过来可不就是为了看到如锦的这一幕吗？现在她终于解气了，敢伤她王婆子的面子，她可不会轻易放过的。
秦如莹听着王婆子的话觉得心情特别舒畅，早先的郁闷一扫而空。这回她可不仅仅是给自己出了气，更是给杨姨娘出了一口恶气。她早听到杨姨娘被秦如锦不知怎么讹了一通，心中甚不是滋味。若是郑夫人在的话，她也就忍了，可现在是杨姨娘当家，她怎能忍下心中这股怨气？
秦如锦不过就是一个不成气候的歌姬之女罢了，生母是那种样子，女儿也是蠢笨不堪。她秦如莹小小的使了个手段就可以要了秦如锦的命，她倒要看看，这秦府里还有谁敢不服她的姨娘。
小芽听了王婆子的话心中慌乱，又见秦如莹、圆圆都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以为如锦真的要命丧于此，不禁放声大哭。如锦被吵得心烦，她勉强伸出手捂住小芽的嘴，吃力的道，“别哭啦，吵死了，你姑娘我还没死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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