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少女不怀春（娱乐圈）》尘埃落尽

37、第三十七章

　　藤也发来贺信，甘小龙也来了。杨万里、甄欣、唐乐、甘小龙，还有我，拍了一张全家福。甘小龙说还有拍摄要先走，我抱了他一下，他吻了我的左脸。坐在花园里，看着甄欣和杨万里拥吻的照片，我感动的心痛。妈，谢谢你放了他。甄欣会和你一样爱他的。

　　唐乐窝在我的被子里，我摸摸她的头说，“别倔了。赶紧抓住他。”我以为她会气愤的拒绝我，可是她抱着我说，“微微，我不能没有他。”我笑得如此灿烂，抱着她又吼又叫，我说，“早该觉悟了！没有甘小龙你他妈还像个人吗？赶紧梳妆打扮，我这就送唐公主和亲去。”

　　刚出门要打车，甘小龙就跟佛像似的蹲在我家门口。我看着他笑啊笑啊，这厮什么时候已经帅的天翻地覆了。我说，“干什么，赶紧上啊。”唐蹄子破涕为笑，朝着甘小龙慢慢走过去。真的，当时再走得快一点儿就好了。

　　甘小龙接通电话，“喂。好。我这就回来。”我说，“怎么了？”他说，“片场催我。今天爆破戏。”我说，“那好，我们一起去看。”唐乐点点头，三人就这么意气风发地去了。

　　我觉得胸闷，在片场外呼吸新鲜空气。从小巷子里窜出一身影，鬼鬼祟祟的。我一看，这不是何求么？这家伙已经消失很久，据说现在四处欠债，过着鸡鸣狗盗的日子。今天怎么会跑到片场来了。他一看我，立刻拼命跑。我笑，这厮什么时候怕起我来了。总算是笑得心情舒畅，我进去对唐乐说，“刚看见何杀手了。”唐乐说，“包藏祸心的混蛋。看一次我打一次。”甘小龙背着防弹装置冲着我们笑，我说，“拍完你马上把他给我摁倒。”她推我，说，“废话……那不是苏丽莎么？她怎么在。”瞧着苏丽莎正在给甘小龙整理衣服，我说，“再晚一步，生米都快煮成熟饭了。”唐乐不屑一顾说，“有我在，她下下辈子也别想。”

　　轰~~~~~~~~~！一瞬间我摁着唐乐卧倒。再睁眼的时候，天地浑然。甘小龙满身是血，站在病房外，三个护士在给他包扎。我用轮椅推着唐乐向他靠近，他不说话，也不敢看我们的脸。

　　“谁是家属？”甘小龙说，“我是。”我的心揪了一下，站也站不稳。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病人全身性烧伤，需要尽快植皮。”甘小龙咬着牙说，“钱不是问题。”医生说，“皮肤可以换，可是左腿必须截肢。”甘小龙咬着牙说，“好。”甘小龙看着我，眼神是绝望。

　　我们在医院守了整夜。直到苏宓从加拿大赶了回来。我说，“高如海呢？”她说，“妈快不行了。”

　　苏宓守着面目全非的苏丽莎。甘小龙想跪下。可是苏宓说，“不怪你。你走吧。”甘小龙说，“我不会走的。”当时我就哭了，因为唐乐抓着我的手在流血。来了两个警察，医院外满是媒体。我抬头看，跟春风叔叔也太有缘了。他看着我们一脸愁容，心里肯定在想，怎么到哪儿都是你们这帮倒霉蛋啊。他说，“人查到了。但是让他跑了。”苏宓说，“是谁。”他说，“何求。私人恩怨。已经以严重伤人罪发了通缉令。”苏宓说，“好。谢谢你。”

　　唐乐说，“微微，带我回家。我要回家。”我对苏宓道别，跟甘小龙道别，扶着受惊过度的唐乐坐上了唐爸的小轿车。甘小龙站在医院四楼望着我们，就跟幽灵一样。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全部错过。回到唐家，唐乐要上楼，我说，“乐乐，她能好起来的。”唐乐站在楼梯上说，“微微，我有了。”

　　我抱着她，她哭了整晚。一直在回忆当初的一些事儿，特别是和甘小龙在一起的峥嵘岁月。她说，“你知道我俩为什么在一起？”我说，“谁知道啊。突然从垃圾山捡到的男人，还糟我一顿狠打。”她拿出一张糖纸告诉我，“这是我妈临走前喂我吃糖果剩下的。那天我打算放弃的时候，遇见了甘小龙。他对我说‘妈妈的东西，必须得找。’我……”我抱着唐乐，她一直哭。

　　早上醒来，唐乐说要上厕所。我推开厕所门，地上全是血。杨万里把我接回去的时候，唐家的私人医生来了。我拼命挣扎，唐乐看着我说，“你回去吧。我想睡一会儿。睡醒了就来找你。”回到家门口，我对杨万里说，“爸，我要检查。”他说，“好。”我说，“如果是癌症，我愿意治疗。如果不是，我们一起走。”他说，“好。”晚上，秦皓泽给我发短信：微微，我有话对你说。我回：三天以后再说吧。

　　站在医院门口，我双腿一直不肯向前走。杨万里说要陪我看报告。我说，“不。我要自己看。”没有坐电梯，我走到四楼。电梯门打开，一双手抱住了我。我说，“放开。”他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说，“我怎么对你了。”他说，“伯父都告诉我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说，“秦皓泽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他说，“我不懂。我以为我不懂。微微，我不能失去你。”我说，“我不是沈芳。”他拉开我说，“我爱的是你。以前我不懂，以为被保护是爱，以为填补空虚是爱，可是现在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我爱的是你，我想陪着的是你，直到世界尽头要在一起的人也是你。”

　　我抱着他。我怎么能不抱着他。还剩下的一点时间，我到底还要逃到什么时候。我不要像甘小龙一样，不要像苏宓一样，我不要。

　　主治医生探头，把我和秦皓泽揪了进去一顿狠批。“这是医院，瞎嚷嚷什么。”我一脸血的看着他，这什么医德啊，对于重病患者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他对着我叹气，我说，“没事。您就宣判吧。”秦皓泽抱着我说，“不要放弃。我会一直陪着你。”主治医生一掌把病历拍我头上说，“不就小叶增生吗？瞎闹腾什么。”我和秦皓泽面面相觑，捧起主治医生的手，跟崇拜毛爷爷似的奉若神明。

　　走出医院，我给杨万里打了电话。杨万里哦了一声挂掉电话。我冲着秦皓泽泪流满面的脸说，“这厮到底是不是我亲爸啊。”他给我带好帽子，亲吻我的脸颊。我说，“这下怎么办，我没病。”他说，“能怎么办，继续啊。”我带着他冲回正德路，在新妈妈的附议下，杨万里大度地接纳了秦皓泽。

　　晚饭后，秦皓泽对我说，“你妈比我还小，我怎么叫啊。”我说，“还能怎么叫，总不能叫小妈吧。”他讲，“晚上我睡哪里？”我说，“废话。当然是我床上。”他说，“不好吧，长辈们都在。”我冲着秦皓泽嘻皮笑脸，“杨万里向来走在婚前性行为的革命前列，我这做女儿的也得创优争先吧。”

　　夜啊，快来临吧。

　　“美国股市崩盘，全球性经济危机重新降临。……”打开电视机，全是股民跳楼的新闻。杨万里意味深长的说，“还是教师这职业稳当。”我点头说，“沾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沾赌。广告语不是说了吗，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高如海真是乌鸦嘴，没想到股市真垮了。拿起电话，拨通唐乐专线，我说，“乐乐，唐爸怎么样，没事吧。”她说，“还好跑的快，差点儿要搬过来跟你挤。”我说，“这么严重？”她说，“没事。应子玲拖了他一把。把资金转到德国了。”应子玲真是活雷锋。我说，“那就好。”她说，“微微。我们要移民了。”

　　国外有那么好吗？往国外去的都是中国最有钱的家伙。我就不喜欢国外，可是为什么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跑呢？

　　甘小龙日以继夜地照顾苏丽莎，好不容易她醒了，可人好歹一美女，突然看见自己变成了缺腿的丑八怪，怎么受的了。我打电话给甘小龙的时候，他说，“以后不要在告诉我她的事。”我说，“你厮就这么狠心。”他说，“微微。太痛了。”

　　唐爸给唐乐申请提前毕业。我带着一大家子到美术学院去看她的毕业展览。唐乐坐在轮椅上，身子还很虚弱。我说，“亲爱的，你今天真美。”然后推着她，一幅一幅地看过去。风景画居多，都是美院附近的景色，画里总有一个人，远远地躺在田里。她说，“看最后那副，你丫不准哭。”我说，“好。”

　　站在油画前，我伸手去摸他的脸。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背对背坐在垃圾山上，手握着手。画的下面，是我在《蓝色围脖》里写的：无论你还要去哪里，抑或是我去不了的地方，我都爱着你，直到世界的尽头。唐乐说，“不是说好不哭的吗。”我抱着她颤抖的膝盖说，“以后都不哭了。”我对唐乐说不会去送她。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