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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生病了 ...


  •   大热天,杨瑞坐在冷风呼呼的办公室里,总觉得心头冷嗖嗖的。他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不时抬头望两眼顶上的空调,那吹出来的冷风冒着寒气似的,难道有事要发生?
      “叮铃铃……”
      果然,杨瑞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熟悉但又不甚熟悉的女声,“喂,我是张怡,你是杨瑞是么?”很不客气的语调,让人不爽。
      “有事么?”杨瑞的声音比空调吹出来的冷风还冰上几分。
      “你不问问我是谁么?”对方似乎有点惊讶,“不过我就是找你有事。”
      “我在工作,你有事,快放。”
      对方怔了会,似乎也很是不满杨瑞,听得出来,她的声音是压抑着气愤的:“我是刘明浩的老婆,我问你,昨天晚上他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们去哪了,做了什么,几点回去的?”
      靠!这尼玛刘明浩娶的是什么老婆!杨瑞心里暗骂一声,为了兄弟义气,他忍着了,故作惊讶地改变了先前的语气,说:“噢,是嫂子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失误失误,没听出来啊。”
      张怡轻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就好了,我刚问你的,你都告诉我,你最好不要撒谎。”
      杨瑞几乎没有思考,就从善如流地回答道:“昨天晚上啊,我们一起出去吃大排档了,喝点小酒聊会天的,后来就去酒吧坐了会,各自回家了。噢,我回到家里是十二点多了,不知道他回去的时候几点了。怎么,难道他昨儿个晚上没回去?”
      “他回是回来了。”张怡的声音充满了怀疑,“你们真的是去吃了大排档?”
      “啊,是的,东二街上那家,常去的。”
      “吃大排档,身上能有女人的香水味沾回来?”
      他丫的傻逼刘明浩!杨瑞朝天翻了个白眼,“不还去酒吧了么?能沾香水味的地儿多了去了,我也喷香水,不然我俩见个面,你鉴定下是不是我身上的香水味?”
      咯噔。
      空气停顿了一瞬的流动,杨瑞挑挑眉,电话里传来张怡鄙视又不屑的声音:“我们家明浩是成了家的人了,你老带他去酒吧啊那些地方混的也不大好,而且明浩他啊,男人味重……”
      “啊,嫂子,我这临时有点急事啊,上班呢还……这样,这事儿先聊到这,我工作了啊。”
      挂了电话,杨瑞眯起眼睛,牙齿咬得咯咯响,他又拨通了一个电话,还没说话,那头就传来紧张兮兮的声音:“我操,兄弟,你说啥了?你说啥了?被告诉我你叛变了啊!”
      杨瑞冷哼哼,“自己数欠我多少次吧,刘明浩啊刘明浩,哥为了你是节操都豁出去了,你丫这回不送我三十顿大排档的,我立刻电话打回去,你信不信?”
      刘明浩哈哈大笑,“三十顿大排档,瞧你那出息,亏你说得出来。这事儿你瞒上了,老子起码多活十年啊!那女人还问了什么没?你都说什么了?”
      “除了大排档和酒吧做做挡箭牌,我想不出你还有其他创意。”
      “默契啊兄弟!铁哥们啊兄弟!好基友啊……”
      “死得远点!”

      下午,杨瑞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什么东西都做不了,就直接跟经理请了假回家睡觉去了。
      开锁进门,他慢悠悠走到卧室,刚碰到门把手,就感觉到一道目光的注视。转头看去,马依依正站在他身旁不远处,一双睁大的眼睛没有什么情绪,就那么盯着他。
      他朝她看了会,“今天你在啊……”有气无力的,懒得继续说话,就直接走进去倒床上了。
      马依依感觉杨瑞似乎有点不对劲,跟着走进了卧室。看到杨瑞呈大字型地躺在床上,呼吸声很重,好像在呼呼大喘一样,她笑了笑,说:“咦,你的声音好奇怪呀。”
      杨瑞没理她。
      她又走过去,看到他此刻正闭着眼睛,面色有些潮红,嘴唇却是煞白的,和他平时红润的嘴唇不一样。她有些奇怪,在床边蹲下来,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碰了碰他煞白的嘴唇。被杨瑞一把甩开,他皱起眉很不耐烦地说道:“走开走开,这会别吵,自己找事做去,或者直接下班回去。”
      他的声音有些软绵绵的,马依依不以为他生气了,于是依然大胆地蹲在床边,又用手指头戳了戳他潮红的脸,“你今天好奇怪啊。”她盯着他紧闭的眼睛,那上面有细细的睫毛,安静地起伏,让她忍不住想去碰一碰,但很快它睁开了。
      杨瑞皱眉看了她一眼,“说了,让你别吵,出去。”
      马依依哦了一声,就听话地走了出去。她有些闷闷不乐地趴在阳台栏杆边,总觉得杨瑞今天的样子和平时不一样,心里怪怪的,又不知道怎么办。
      斯巴达瞧见了,就问她:“依依,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她憋着嘴,“杨瑞的样子好奇怪啊,他还不让我看,要我走。”
      “他怎么了?”
      “唔,他的脸好红好红,然后……这里……”她指了指嘴巴的位置,“好白好白,呼哧呼哧的,样子好奇怪。”
      斯巴达使劲摇了摇它硕大的猪头,好像能把智商摇出来。摇啊摇啊,好像还真的把智商摇出来了,摆出一副百事通的样子,它慢悠悠说道:“这个症状,据我所知,应该就是病!”
      马依依一脸茫然。
      “不知道病是什么?我知道你不知道。病,就是病。”它硕大的猪头又摇了摇,猪耳朵像两把大扇子,配合着它缓慢的语速:“我猜啊,那个什么杨瑞肯定和我家主人一样,是生病了。我家主人有一次也那样,听那个讨厌的女人说,好像是发烧了。”它极不喜欢曾经威胁说要煮了它的女主人。
      “发烧是什么?”
      “好像会死人。”
      斯巴达慎重地说出了一个吓人的结论,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就听到一个高亢的女声在屋里头喊:“儿子,你的猪哪里去了?我怎么没看到,是不是跑了?咦……怎么老是死到阳台上去啊,大热天的,我去抱进来……”
      马依依浑身颤抖地坐在栏杆边,她被吓到了,比那一次斯巴达的突然造访还要可怕。一想到他会死,她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打寒颤,胸口不仅仅是发堵发涩,更多的是一种比发堵发涩尖锐许多的东西。她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只知道现在她极想变回成蚂蚁。
      整个人哆哆嗦嗦的,突然就摸到口袋里一张硬硬的纸片,她拿出来一看,不认识字,但那头那串数字她知道,是小婉留给她的。不再想任何其他了,她立马跑到客厅里,拨通了那个电话。
      可是耳朵里只有嘟——嘟——的长音,难听极了,根本就没有小婉那美妙的声音。马依依等了很久,直到电话里传来叽里呱啦听不懂的声音,她失望了。小婉也不理她了吗?那杨瑞要怎么办?他马上就要死了,该怎么办呢?
      心烦意乱的,她慢慢走到杨瑞的房间里。
      总觉得快要死的人,世界是特别安静的,不由自主的,她就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去到他的床边,她盯着他那张已然熟悉的脸,睫毛还是细细黑黑的,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他的鼻子呼哧呼哧的,眉头有些皱。
      马依依脑袋里没有帅的概念,她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认识的少数人中一个。在她的概念里,是熟悉的人。那时的她,还体会不到那种心念相连的维系。她只是感受到这种维系即将断裂的痛,甚至她都不知道那是一种痛。
      可是心里的痛带来的外化表现却是不容得诋毁和耍赖的。
      她静静地陪在他身侧,眼睛里一滴滴咸涩的液体不停往下流。仿佛是出于本能似的,她擦了擦眼泪,伸出手去轻轻握住杨瑞的手。他的手是大而厚实的,暖暖的,马依依一想到死亡的冰凉和冷酷就全身发抖起来。
      “杨瑞……”她喃喃念着这个名字,那种尖锐的痛觉越发强烈了。
      陪在他身边,她几乎一直流着泪,用手擦一擦,又去握住杨瑞的。总觉得时间不多了,一种压迫感越来越深,伴随着无止境的害怕与恐惧。
      杨瑞渐渐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手心里的汗湿。
      他有些奇怪,明明自己是全身发冷的,怎么手心却湿了?手掌动了动,就碰到了马依依的手指,她的手并不很纤细,放在了他的手心里一对比,就显得娇小了。他皱起眉,混混沌沌的脑子里听到微弱的抽泣声,让他有些烦躁,“谁在哭?”声音依然是有气无力的。
      马依依抬起头,满脸泪水的样子吓了杨瑞一条,他坐起身,“我操,你别这样啊……哭成这个惨样还坐在我床边,引起我困扰的好不好啊?”他立刻清醒了几分。
      “你……你……”马依依说起话来带着哭腔,句不成句。
      杨瑞额头上的冷汗开始哗啦啦地流,“你要……说什么?”他有种奇怪的预感,“你最好别告诉我,刚刚我做了什么之类的事情,然后要我对你负责?你这招数可是烂到家了啊,我劝你别用。”
      马依依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他此刻的语气熟悉而温暖,他一直都是这样对她说话的。可一想到眼前这个人马上要死了,就悲从中来。
      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喊着说:“呜呜呜……你要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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