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局》锦小一

31、第31章

　　黑翼型龙是龙族的一个亚种，它在魔法时代还未结束的时候就已经绝迹了，这片大陆上没有人再看到黑翼型龙了。科林一眼就看出这是一条黑翼型龙，那是因为他对这种龙做过专门的研究，甚至还去寻找过，因为能将它投放到战争中，效果惊人。
　　而他现在抬头那么一看，居然看到了一条黑翼型龙就在他的头顶飞，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惊奇。
　　“科林大人？”旁边的黑衣人困惑地随着科林的视线向上看去，但是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你们先走，”科林看也没有看他，依然盯着天空中的某点。
　　显然黑衣人对于科林的命令从来不会有过多的疑问，所以他们很有默契地离开。
　　而科林这时候也看清楚了黑翼型龙身上的坐着的少年。
　　那名少年穿着贵族的服饰，黑色的长发被风吹动，仿佛要隐入夜色之中。
　　“都叫你小心一点了……”伊夫在身后轻声抱怨。
　　雷瑟回头对着他怒目而视：“你要不吓我，我能差点掉下去吗？”没错，就是这个家伙，说了一句“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之类的话，吓的他差点从黑翼型龙的身上掉下去，而这个家伙还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真是的……这条龙身上也没有个安全带，万一不小心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雷瑟小心眼地抱怨。
　　伊夫一副息事宁人的口气：“有我在，你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得了吧，你这话……”雷瑟准备讽刺伊夫两句，眼睛跟着往下瞟，忽然看到月色下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正抬着头往自己这边看，于是雷瑟没说完的话就卡在了喉咙中。
　　那个男人的黑色斗篷以及月色下产生的阴影遮住了他的容貌，但是雷瑟能看到他有一双像鹰一样锐利的蓝色眼睛。
　　只是这一眼，雷瑟便觉得自己就像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一样，只能看着那个男人。
　　眼睛一眨的功夫，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便从雷瑟的视线中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雷瑟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刚才那男人站着的地方，空空如也。
　　刚才雷瑟的确是与伊夫在下城区观看热闹的贝塔尼节，但是距离凌晨还有一段时间。雷瑟忽然想起郊外的贫民区不太对劲，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时间雷瑟是不敢往郊区跑的，上次在郊区被斩杀的教训虽然不是冲他来的，但是这也是他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直接原因，所以情感上来说，他对夜晚的郊区还是有一种畏惧感。
　　不过现在不是有龙嘛，听伊夫的口气，这片大陆上估计还没几个人能有这待遇，虽然说这黑翼型龙是龙族的亚种，比真正的龙次了几个台阶，不过好歹能飞的起来，而这个年代，在空中比陆地上安全多了——只要伊夫不吓他。
　　于是雷瑟提出要飞到郊区的贫民区去看一下，伊夫对此没什么反对意见，于是一人一恶魔，在月色的掩护下，到了郊外的贫民区。
　　要不说怎么是龙呢，那速度就是快，虽然赶不上飞机。雷瑟平时坐马车，本身受街道马路的限制，现在黑翼型龙飞的是直线，一下子就倒了郊外。
　　他还记得那面小湖，湖水宁静，月亮倒映在湖面上，看起来就像一面明镜。
　　在小湖的后面是一片临时搭建起来的屋棚，雷瑟让黑翼型龙飞的低一点，那里黑漆漆的，只有透露出几缕不甚明亮的灯光。今天是贝塔尼节，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点燃火焰以及跳舞。当然，他们现在的处境很差，但是对于所有人来说，贝塔尼节都是一个很好的节日，这样的安静，似乎显得十分诡异。
　　雷瑟想起洛西之前似乎说过郊区的贫民区出现了一些令人感觉恐惧的事情，以至于贫民们因此跟守城的士兵起了冲突……那么根据这个说法，贫民区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这些逆来顺受的贫民也不会做出这么激烈的行为。雷瑟现在担心的是小艾到底是在城里的贫民区还是出城来到了这个贫民区，今天晚上恐怕小艾又不会回来了吧。
　　正是因为贫民区这边安静地过分，所以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站在那里显得十分扎眼，尤其雷瑟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紧紧盯着自己，那种如同刀锋般锐利的视线，让雷瑟觉得自己好像一块砧板上的肉一样。
　　“你不是说没人能看到我们吗？”雷瑟盯着那个男人失踪的地方，转头质问伊夫。
　　“有人能看到吗？”伊夫一副无辜的口气问。
　　这个厚脸皮的恶魔还真敢说啊，雷瑟不相信自己都看到了，伊夫会没有看到：“别装了，你刚才没看到那个男人站在那里盯着我们看吗？”
　　“唔……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伊夫的口气有些犹豫。
　　雷瑟冷哼一声，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是雷瑟知道那不是幻觉，幻觉里可不会有那么冷酷锐利的眼神。
　　“那家伙看起来是个法师，”伊夫眼看瞒不过去，只好说，“我想应该是不错的法师，要不然也不会看到黑翼型龙。”
　　“有多强？”雷瑟问。
　　伊夫毫不犹豫地说：“比你强。”
　　“……”雷瑟郁闷地扫了脚下的贫民区一眼，这里如此的安静，仿佛隐匿着一种巨大的危险。
　　“说起来，魔宴也是黑暗生物分外活跃的日子呢，”伊夫忽然说，“当然，魔法时代结束以后，这种活跃已经减弱了很多，比起这里的一些魔法生物，魔宴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
　　雷瑟不知道伊夫为什么会说起这个，只是静静地听着，等伊夫说完了他才问：“是不是……这里有什么问题？”
　　魔法师在这里绝对是个大问题，这个国家可容不下什么魔法，更别提那种行事诡谲的魔法师了，他们是需要被完全抹消的存在。不过，就算他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也是明白的，安迪亚城作为一个国家的皇都，对魔法师来说是个再危险不过的地方了，没有魔法师会冒险来到这里。所以如果一个魔法师出现在安迪亚城的任何一个地方，他绝对是有重要的图谋。
　　那么那名魔法师出现在这里会是什么原因呢。
　　另一点令雷瑟担心的是，今天被那名魔法师看到自己骑在一头黑翼型龙身上，那么对自己的身份问题，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比起那名魔法师来，乍一眼看来，还是自己的罪状比较重——尤其屁股下的那条龙，在战斗年代是被用作偷袭与暗杀的，真要这件事情抖出去，他还不得被教会的火给烧了。
　　“我闻到了……血的味道，”伊夫的语气说不出的怀念与温柔，那情景就像雷瑟在怀念以前家门口的烧饼油条。
　　“什么？”雷瑟一下子紧张起来。
　　“别担心，他们应该已经处理完了，要不然那些法师也不会走的那么从容了。”伊夫轻声说。
　　“那些法师？”雷瑟的头好像被轰到一下，“有多少人？”
　　“看样子还挺多的，放心，都是低级法师，能看到我们的估计就刚才那一个法师，”伊夫柔声安慰雷瑟。
　　不过雷瑟这次抱怀疑态度，之前看伊夫对黑翼型龙宣传的多好，还说保证安全，保证没人看见什么的，好了，现在出城门转了一圈，就被法师看到了。更何况这里还有一大帮的法师，而自己，虽然被伊夫称为法师，但是半点魔法不会，唯一会的大概——就是指使伊夫了。
　　不管怎么样，这里还是不宜久留，雷瑟告诉伊夫马上回去。
　　伊夫倒是对这里兴致勃勃，还打算下去围观一下，架不住雷瑟讽刺黑翼型龙的效果，于是只好带着雷瑟回城。
　　一回到城里，城外郊区贫民区的那种阴冷诡异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这会儿已经到了凌晨，每家每户都准备了火把，将它在贝塔尼火焰中点燃，然后带回家中。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已经没人说得清了，反正年年传下来的传统就是这样的。
　　在贝塔尼节，居民们会用九种不同的木头搭建城方形的篝火堆，然后在凌晨的时候用火把将贝塔尼节的火焰带回家中点燃，这是夏季的开始，真正的夏季来临了！
　　雷瑟打定主意回家，但是看到流动着的火把，他又忍不住驻足观看。
　　火焰的光芒似乎将整个安迪亚城都点亮了，火把随着人流流过大街小巷，然后消失在各户人家的家里，好像一条流动的霓虹一般，显得十分壮观和美丽。
　　“啊，伊夫……能帮我把那根木头拿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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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冬堡，安迪亚城的贝塔尼节要热闹很多，但是对于卡尔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区别，从小到大，他对这些节日一点好感也没有。在与母亲、妹妹互道晚安以后，卡尔沉默地推开自己的房门。
　　刚推开房门，一阵夏日的晚风便吹拂进来。他困惑地看向窗口，猜测是那个粗心的仆人忘记给他关上窗户。
　　月光宁静地洒下来，人们都说，贝塔尼节晚上的月光是最明亮的。这会儿，这明亮的月光正照在他的窗台上。在窗台上摆放着一根木头。
　　卡尔困惑地走过去，拿起木头，这是贝塔尼节点燃火焰的九种木头之一，卡尔这个还是知道的，这是胡夫木的木头。胡夫是一种笔直向上生长的树木，它可以长大很高，但是不生枝桠，只有一根树干，树叶就长在上面。
　　在这个国家里，胡夫树代表的就是成功，以及始终向一的精神。这种树木产自北方，在冬堡附近很常见，通常领地里的人，在祝贺成功的时候都会附上那么一根胡夫木。
　　卡尔将这段胡夫木握在手里，粗糙的纹路，树干上似乎还散发着火焰的味道……
　　“没想到你还挺关心弟弟的嘛，”伊夫舒适地坐在雷瑟窗外的树枝上，树下趴着已经入睡的黑翼型龙。
　　“闭嘴！”雷瑟没安好气地关上窗户，猛地拉上窗帘，将那张面具隔绝在视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