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纵容》蒲君

17、番外三

　　合上笔记本，楚轩看着似乎玩的很开心的楚卫国，歪了歪头，走出帐篷，拿起背包中的伸缩鱼竿打开拉长，找了一块离楚轩较远的地方开始钓鱼。

　　即使是第一次钓鱼，楚轩也觉得这件事实在太简单了，把一条一条上钩的鱼甩在身后的草地上随它们去蹦跶，反正离开了水的鱼要不了多久就会窒息而死。看着已经足够两人晚餐的鱼，楚轩放下鱼竿去捡柴，他吃生的吃熟的完全没感觉，但是楚卫国吃不惯生鱼。

　　任何过于简单的事都很容易让人失去兴趣，对于楚轩来说，也是如此。钓鱼，捡柴，升火，烤鱼，完全没有任何难度。

　　第二天一早，躺在楚卫国怀里的楚轩睁开眼睛爬了起来，清亮淡漠的双眸没有一丝刚起床的人该有的迷茫。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两支形状有些奇怪的圆柱体，拔开圆柱一端，楚轩轻轻在另一端一扭，旋转出一根针头和一管像血液一样的绯红色液体。在给楚卫国注射之后，才给自己注射。

　　做完这些之后楚轩又缩回楚卫国的怀里，安静的闭上眼睛。

　　……

　　“钓鱼的乐趣在于不知道：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钓起鱼来，不知道下一秒会钓起什么鱼来，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的钓起鱼来，这样的未知是谁都不能掌握的，所以钓鱼才那么吸引人想要继续钓下去……”

　　“……嗯。”

　　……

　　“在山上看日出和平常看日出是不同的，可惜我们不是在泰山，泰山的日出可比这个地方美多了……”

　　“……哦。”

　　……

　　“小轩，看到这天，这地，天上的白云，地上的树木野花，蓝色的湖泊，流动的小溪，飞流直下的瀑布……你有什么感觉？”

　　“……很舒服。”

　　“呵呵，风景存在的价值，就是要让看到它们的人身心愉悦。小轩，我不需要你把看到的一切都牢牢地记住，你只要记住你现在舒适的心情就行了……”

　　……

　　三天后。

　　“我们要赶紧撤离！这个地方已经被敌人发现了！而且不知道是哪个国家派来的特种部队，这点我可以肯定，这伙人绝对不是普通的犯罪分子或者雇佣兵！他们组织严密纪律严明而且目标明确！初步估计是冲着楚轩来的！……”

　　楚轩面无表情单手把掉下的眼镜推上鼻梁，淡淡的看着这个满身血迹，就算画着迷彩妆也能看出受伤极重的特种军人。

　　还剩下一个……

　　“放下那个小孩，你们可以离开。”

　　楚轩安静的趴在楚卫国的胸口，默默的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指尖。你会放弃我吗？楚卫国？我并不是你真正的儿子，不是吗？

　　可是直到站在他们面前，明显带着特殊任务的特种兵猝然发难，楚卫国都不曾放下过他……

　　……

　　“……小轩……”

　　“他们收到的命令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在危急时刻首要保护我们，但当情况刻不容缓他们又没有能力保护我们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击毙我们。”而我死了之后，眼前的这些人连尸体和完整的细胞都得不到……

　　“……爸爸知道……”

　　真好……你没有放弃我呢……楚卫国……爸爸……

　　楚轩看了看不敢上前也不离开的这伙外国人，面无表情的抬起拿着试管的右手，同时左手往右手上的‘表’上按了几颗按钮后慢吞吞的说道：“这是能精准定位探测仪……这样，你们还要继续对峙吗？”

　　把玩着手中装满毒剂的试管，楚轩面无表情光明正大的在众人面前关掉定位探测仪，虽然按照楚轩所说的话的意思来推测，他的动作是在发射求救信号……

　　以龙隐基地保全系统的反应速度，最快四十七分钟，最慢一个小时，就能发现自己和楚卫国失去联系……但是要重新派‘保镖’过来，就像自己刚刚说的，就算特种部队从最近的城市起飞。直线飞行也至少需要三个小时，才能到达这里。而龙隐基地的自毁程序必定能在这之前启动……

　　在楚轩明目张胆的威胁下，包围着两人的外国特种部队缓缓退去。而楚轩，至始至终都温顺的搂着楚卫国的脖子趴在楚卫国的怀中，被楚卫国抱着离开众人的包围圈……

　　抱着楚轩的楚卫国以最快的速度半走半跑了半个多小时，直到距离被包围的地方足够远之后，才气喘吁吁的靠着一颗五人合抱的巨树停下。

　　“……小轩……”

　　面如有些迟疑的楚卫国，楚轩组织了下语言，把不该说的饿地方隐去，只捡能说的说：“这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子了。”

　　匕首上少量的组织和地上的血液，只要那群人有点头脑，就该知道用那这两样东西回去交差，而不是追着一个高危炸弹跑。不管如何，那些人已经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不会冒着必死的风险来为难自己和楚卫国。

　　……

　　“爸爸，你还想要回龙隐基地吗？”

　　……

　　“你说过比起这个国家，你更爱我。”

　　……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么好吧，我们回去。”

　　解决掉自毁装置之后，楚卫国再次抱起楚轩向着以蛊虫为主的神秘古老部落走去。楚轩搂着楚卫国的脖子，轻轻的靠在楚卫国的肩上，瞥了一眼几个小时下来，已经开始慢慢化脓的伤口，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小轩……小轩……说说话吧……不要吓爸爸……”

　　昏昏沉沉中，楚轩听到有人急切担忧的呼唤自己，嗓音甚至带上了一些颤抖和绝望，沙哑的像快哭了一般……

　　楚轩勉强睁开过分沉重的眼皮，看着满头大汗欲哭无泪的楚卫国，抿了抿唇开口道：“爸爸，不要慌……我没事，这只是伤口发炎的正常反应，我的身体基因是最完美的，免疫能力是一般人的十倍左右，所以大约三个小时之后烧就会退下去，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这点爸爸可以放心。”

　　这个人……这具身体不是他造的吗？那么应该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这具身体的优秀，不是吗？这是一具不会被任何疾病打倒的强壮身体……

　　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吗？

　　……

　　“小轩啊，爸爸还像没跟你讲过故事，想听什么呢？你不说话我就随便说了……”

　　对于楚卫国的故事，楚轩不用脑子就能猜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不是这个女人生下了孩子，然后孩子小时候被父亲那方接走。就是这孩子刻苦努力，长大之后报复父亲那方……一点新意都没有……但是这个故事的真实度，值得研究……

　　“有人。”来源于一种非常特殊的感应，楚轩虽然看不到却知道那里站着一个人，一个和他有什么联系的人，这是直觉。

　　“这东西给你，将来会用上。”楚轩接过佛珠，好奇于这个奇怪的人那种笃定的口吻，也好奇于手中佛珠那奇特的材质。

　　……

　　回到龙隐基地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一回到龙隐基地，楚轩就主动申请了那块在X战区新发现的远古遗物的全权调查权，全身心的投入破解神秘文字的研究中。并意外的发现那种文字和佛珠上的花纹很像……

　　因为在世界上从来没有发现过这种文字和物品，缺乏大量相关的对比资料，所以破译的工作一直断断续续，从遗迹中挖出来一块石碑一个器皿，那么就破译这块石碑这个器皿之上能破译的部分，其余放着，等今后挖出更多的参照物再说。

　　也许是因为上次失踪的关系，让某些人产生了危机感，而且最强智力创造出来之后，国家已经不满足于只有一个‘楚轩’了。楚轩再强毕竟也只是一个人，一个人的效率再高也是有限度的。因为‘供不应求’或者‘野心膨胀’的关系，所以在一纸公文下，高层要求专门研究基因方面的龙隐基地同时开展两项研究任务——最强战力和第二代基因改造人。说白了就是高层需要要造出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楚轩’来缓解一下‘人才’不足的窘境。

　　又或者，只有一个‘楚轩’对某些人来说，未免太过可怕。就像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国家拥有核武器一样的可怕。所以他们要创造出能够平衡这样‘一家独大’局面的存在，能够相互制约的智力。这样的话，如果楚轩背叛了，那么还有可以媲美‘楚轩’的另一个最高智慧来对抗……

　　任务是直接下发到每一个研究员手中的，以微型电脑表上发送电子文件的方式。楚轩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想要选择的是第二个。在楚轩看来，研究第二代基因改造人的诱惑远远没有研究新课题——最强战力的诱/惑大。

　　看着通过间谍传回的一些极为机密的资料内：Y国秘密实验室中人兽杂交的实验成果；M国在秘密基地用人的基因，和其他动物的基因混合产生的怪物；再加上一些国家秘密研究的克隆人……楚轩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思考着最强战力成功的可能性，和大概需要的时间。

　　在自然界，智力和创造力最强的是人类，战力的话人类就不够看了……要创造最强战力，那么……目前捕猎厮杀技能最强的不外乎是老虎、狮子、狼、蛇、熊等……如果用这些动物的基因和人类基因混合的话……

　　还没等楚轩在自己的手表上勾出要选择的研究项目，楚卫国就满脸凝重的从门外走进楚轩的实验室。被深黑色电脑椅背完全遮住的楚轩，楚卫国只能看到楚轩放在两边扶手上，苍白到惨白还不足自己半个手掌的小手。放慢了脚步，楚卫国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慢慢走近小小的孩子，楚卫国拉住一边的扶手转动滚轮，把楚轩转到自己面前。微微弯腰握住那只冰凉冰凉却十分柔软细嫩的手，用两只手缓缓的捂着，能暖和一点是一点。看着眼前面无表情沉着冷静得没有一丝人气的楚轩，靠在高高的椅背之上，白色上衣黑色裤子，带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边框眼镜，苍白得皮肤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只占据了不到整张深黑色椅子的二分之一，如此的黑白分明，冰冷淡漠得就像一尊陶瓷娃娃。

　　掌心的小手虽然柔软细嫩，指尖却满满的全是老茧，多得不像一个六岁孩子的手！楚卫国心疼了，却没有忘记自己这次来此的目的。看着楚轩那双隐藏在眼镜之下沉静清澈黝黑的眼睛，楚卫国凝重的说道：“小轩，答应我，永远不要研究关于‘人’的任何课题！不要跨过‘人’的道德底线，不要亵渎‘人’这个物种。让最强战力什么的见鬼去吧！”

　　安然坐在电脑椅之中的楚轩，默默的看着这个把自己包围在一个，由椅背和人的身体构造的圈子之内，温柔却霸道的男人，在看向自己被包裹住的过分苍白的手——楚卫国的手想必是极其温暖的，手掌宽大厚重，手指修长秀美，骨节分明。可惜我感觉不到……

　　顺着拂过自己头发的手，楚轩看向楚卫国那双带着淡淡悲哀和痛苦的眼睛，非常的不理解‘人’究竟是什么？虽然从根本上来定义不过就是所谓的灵长类生物，也是地球上的霸主，万物之灵……不过‘人’究竟是什么？善、恶、好、坏、活下去、死掉了……可是楚轩却知道，楚卫国他不希望自己跨过‘人’这个禁忌，他想要自己记住，自己是‘人’……

　　沉默半晌，楚轩抬头看着楚卫国的眼睛，淡淡的答道：“好。”楚卫国，爸爸……如果这是你希望看到的，那么我会做到……

　　之后的一年之中，以六岁稚龄主持第二代基因改造人计划的楚轩，没有再去沾半点关于‘最强战力’的改造工作。只知道最后，龙隐基地的另一个研究室，在一年半之后，成功把各种动物的肢体接到人身上，能做到把人和动物的头互换并使其成功活下去……却卡在人|兽基因混合的这块，一直没有能突破这个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