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十月禁区》依稀见夕

18、难得到来的客人

　　带着东西回来的时候，门却是开着的。冲着院子的树喊了句：“小滴，还在吗？”
　　接着却从屋内听到了小滴的声音，似乎是从厨房传来的。拎着东西进厨房看见小滴正在泡茶，也没有转头，“店长，有客人哦。”
　　客人？这个时候会有客人吗？
　　转头看向店里，明明空无一人小滴却在泡茶。把菜放在料理台上我出去看了一下，椅子确实有被挪动一下，还有温度，是刚走吧。
　　“诶，已经不在了啊。”小滴端着红茶出来，看见没有客人的房间稍稍吃惊了一下，随后回复正常靠着门框喝起茶来了。
　　看了看安逸的小滴，眼角瞥向楼梯处的全家福。拿起来看了看，疑惑看小滴：“你动了相框？好好的怎么坏了。”在相框的玻璃上多出了一条斜斜的裂缝，裂在我和酷拉之间。
　　小滴走到我旁边，看看之后也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坏的，刚刚给客人看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给客人看？”
　　“嗯。他就是问我这是不是店长。”小滴指着照片中蹲在酷拉身边的我叙述。“很健谈的客人，我们聊了聊。”
　　小滴说到这就端着空杯子就回了厨房，本来我还打算听她回来继续说，不过她似乎是认为这个话题很无聊，没有聊下去的必要，在厨房喊了一句，“店长，今天是吃海鲜饭吗？”就只是她开始干活的声音。
　　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随手就把照片放到了桌子上。看见的是身上带着伤的酷拉，攥着装有很多书的包，错过我的目光说着：“母亲，我回来了。”
　　接过他手上的包，领着他到二楼的卧室。酷拉乖乖的坐在床上，我把他的包放在桌上，从柜架上拿下救护箱，然后给他脸上的伤口做处理。
　　“母亲，我今天和同学打架了。”酷拉的语调很平淡，并没有歉意和悔过，只是简单地陈述。
　　“嗯。原因呢？”简单地询问着。
　　手上涂抹药水的动作并不算温柔，我还是不习惯给别人治伤，不过酷拉倒是忍着没有说疼。
　　我收了箱子，酷拉继续说着：“他们又说我不是母亲的孩子，说我没有父亲是因为我只是您捡回来的。”
　　“嗯，然后你就打了他们？”酷拉的眼睛直视着我，湛蓝的眼睛平淡的没有意思波澜。
　　“我明天不想去学校了。”酷拉说这句话就好像是一个单纯的通知，我不过是一个被告知者。唉~~叹了口气我点点头，“还是不要去学校了，反正你在学校学的还不如在图书馆学的多。”
　　酷拉望了望我，问：“母亲，为什么您跟别人的母亲不一样呢？”
　　“嗯？是吗。”我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他一下。
　　“我和同学打架您从来不骂我，做了错事也不会怪我，我不去上学您也很轻易的就同意。我总觉得您这种宠溺很复杂，一般的家长不会这样的。”他的眼神透出淡淡的疑问。
　　为什么吗？硬要说的话······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因为我把你当作我唯一的亲人，因为我的自私。
　　无论我的本意是想拯救派克，还是你。把你带出窟卢塔的一刻起，我的罪孽就开始蔓延，让我无力再责备你。
　　我摸了摸他的头，拉着他一起下楼吃饭。小滴已经做好饭端出来，把客厅的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开了电视在那里看，转头看了看我们然后继续吃饭。
　　电视中无非是一些新闻节目，不过和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那都是属于大陆的社会新闻。不过酷拉倒是很习惯看这些，该说是学校教的好呢，还是天性是不可逆转的呢。
　　在大陆的违法事宜爆发的似乎越发频繁了，也确实让人忧心，每次一有大事件我就条件反射的想到幻影旅团，几乎到病态。仔细想想似乎太愚蠢了，又不能因为自己熟悉的只有那一个，就认定所有的事都是他们干的，他们也不是闲人，果然是我思想狭隘啊。
　　突然想到小滴说的那个客人，问道：“那个客人想要什么样的画？”
　　我这里是秋之地的特产店，简单来说，就是售卖秋之地的风景画。不过，已经有两年没有客人了。
　　这种生意几乎是只赔不赚，一是成本高，耗时多，客人等不起；二是没必要，现在都有相机，画什么反而累赘，而且秋之地并不是什么奇异风景的地区，没有收藏的价值；三是我几乎很难画出画了。
　　这几年秋之地的安逸却造成了我念能力的不稳定，这种状况很不正常，但我也无能为力。
　　“他没提什么要求，只是说想要一幅最能代表秋之地的画，大概一个星期后会来取。预定金已经付了，我记在账上了。”小滴说完，用筷子敲了敲碗，沉默着端着碗进了厨房。
　　最能代表秋之地的画啊，还真是麻烦呢。
　　对于这样的地方我印象中确实有一个地方，不过我已经很少去了，客人的要求什么的对我来说是种不大不小的麻烦，毕竟已经不思进取这么多年了。
　　“呐，母亲。”酷拉的声音叫回我的心神，我看他正咬着筷子嘟囔说：“今天我又看见有人搬走了，是不是我们也会搬走？”
　　搬走，能搬去哪里？
　　“应该是不会了，大陆的社会不适合咱们，那种繁忙的都市太劳烦了。”
　　又劳累又麻烦，还伴随着危险。这是实话。
　　“母亲，你一直很讨厌那种地方，是因为是从那里来的吧。”酷拉的话好像在替我难过，但是我在他的眼里还是看到了憧憬。
　　从那里来的······“那里”又是哪里呢？
　　说真的，这么多年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属于哪里，前世过着无聊生活的学生，还是流星街胆大妄为的屠戮者，还是现在这个淡漠的人母。
　　如果真的有命运，我是为了什么，而作出一个又一个我不明白的举动的呢？
　　我还是没有继续酷拉的话回答，淡笑着拿着相册上楼去。
　　在我的画室中相册裂成一块块碎片，照片被碎片盖着掉在地上，沉默着拾起照片随手放在窗台上，靠上狼藉的墙壁。
　　一个又一个劈裂的画架，碎成一块又一块的画布，断开的画笔，洒在地上的颜料五彩缤纷，混成令人作呕的颜色，无数裂缝铺盖的墙壁看上去脆弱不堪。
　　这就是能力的不稳定所带来的后果——无法控制的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