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小戀曲》扬雨清风

9、涙サプライズ!

　　「呦西！歡迎來到我們家呦！」大島優子笑容滿面看著一臉錯愕的我。
　　當然是很錯愕的，原來她們家的家境這麼好。小別墅耶，看起來應該有三層那麼高。

　　雖然我的反應是比較慢啦，但還是隱隱約約能夠感受得到大島優子說話時候的難過。那麼她平日裡的元氣，是一種自身的本性使然，還是帶了一點快樂的偽裝？那麼高橋……是因為家庭的緣故而造就了這般性格的嗎？

　　心裡有點難受了起來，原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我的家庭，雖然父母時不時就要吵個架，而且是讓人相當厭煩的雞毛蒜皮，一年到頭居然都不覺得總逮著同一件事說了個沒完是一件相當無聊的事情嗎？但是他們都是很疼我的沒錯，偶爾自以為是的關心我——哎，如果真的是關心的話，拜託別那麼亂找茬了好不好，這算什麽關心啊。

　　雖然還是很關心我的。如果從理性的角度來判斷的話。

　　「伯父伯母你們好。」我很乖巧很禮貌地問了好，大島優子的父母看起來都很和藹善良。不過顯然伯父是不太愛說話的樣子，比較沉默穩重，在我所觀察的幾分鐘裏，他多數時間裏都是沒有什麽表情的，只有在伯母和他說話的時候，他的表情才會緩和著回應。偶爾嘴角會勾起一絲笑容，不得不說，伯父還是很帥的。但是不覺得他其實應該是高橋南的父親嗎？畢竟，另外一邊的伯母的性格，倒和大島優子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當門開了那一瞬間我所看到的人揚起了大大的笑臉，讓我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伯母相當熱情，好像我和她認識了很久的樣子。

　　「伯母……我來幫忙吧？」我來到廚房，看她在那裡忙碌。
　　「不用不用，敦子你去和優子一起看電視好了，很快就能吃飯了哦。」
　　「……哦。」
　　這個重組後的家庭，真的是意外的和諧。那麼高橋，你心中的陰影，究竟是怎樣的根深蒂固，至今不肯有所鬆動呢？

　　——如果換做是我的話，能夠接受父母的一紙離婚協議書嗎？

　　我想，那個時候的我，一定會哭得死去活來，又或許沉默不堪，說不定會患上什麽不知名的心理疾病。畢竟，再婚了以後，很多事情都是未知的。而且在新聞報紙電視網絡上，已經領略了很多很多的不幸。就算是再婚後家庭幸福美滿，但是之前所受的創傷，也是需要時間一點點癒合的吧？

　　其實高橋她……一點也不堅強的吧。

　　所以，我能夠再靠近你一點點，再靠近一點點……想要去關心她，想要讓她的世界充滿了快樂與陽光。我摸了摸包包裡的那封信，這是那封沒有送出去的『情書』，至今都沒有捨得丟掉呢……

　　「前田？」大島優子的手，在我眼前來回晃了晃。驚了我一下。
　　「啊？」我回過神來，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在想什麽呢？」優子端過來一杯溫橙汁，把它遞給了我，「喝點東西吧，前田同學？」
　　「之前都叫我敦子了，那麼就請繼續吧，優子。」
　　「誒……好！敦子，該吃飯了呢。」大概她很意外我會這麼說，不過很快就笑眯眯地欣然接受了。
　　「那……高橋……」
　　「估計依然是等不到她了吧……啊、算了！」優子臉上的一絲愁緒很快就被燦爛所代替，我也就只好選擇默不作聲了。「不過今天是那個笨蛋的18歲生日呢。」
　　「誒？！」等下！這句話說的意思是……
　　「生日什麽的都不知道要早點回來，明明人家還給她準備好了禮物。哼。」優子在那裡自言自語，完全不考慮我的慘狀。「都告訴她讓她早點回來了啦……」
　　「……」可是人家神馬也沒有準備呀！！！/(ㄒoㄒ)/~~

　　此時的我實在是淩亂，我在思考現在衝出去買禮物的可能。
　　「敦子不用憂鬱，收不到純屬她活該。」
　　你確定你這是在安慰可憐的我嗎？
　　「沒事啦，反正送給她的東西沒有一次她會喜歡的。」
　　你真的確定你這是安慰可憐的我嗎？
　　「那你還送……」
　　「我只是單純的欺負她而已啦。」
　　說出來鬼才信。不對，是鬼也不要信。
　　「所以你就不用想著送什麽，我搞定就可以了！」
　　「可是……」
　　「該吃飯了。」說罷，優子把我給推搡出了客廳。

　　伯母做的菜色香味俱全，看了以後就讓人食指大動。比老爹老媽做的好吃呢，我不禁兩眼放光。
　　「敦子喜歡的話，就多吃點！不用客氣！」伯母看我這麼喜歡的樣子也顯得相當高興。
　　「媽媽你要不要這麼得意。」被冷落多時的優子不由得撇了撇嘴。
　　「臭小鬼你看看敦子多乖，所以你不准再挑食！」伯母將大島優子刻意無視的胡蘿蔔絲夾了一筷子丟進她的碗裡。
　　「……喂！(#`O′) 」某隻栗鼠瞬間呲牙咧嘴開始不滿地嚷嚷著，「人家才不要吃什麽胡蘿蔔啊！這樣我的考試就要胡蘿蔔了好伐？！」
　　「凈會胡說八道，明天不給做你想吃的糖醋小排了。」
　　「(。﹏。*)我錯了…… 」然後我親眼見證了優子一臉的天真可愛將胡蘿蔔絲給嚼咽了下去，速度之快，令人望塵莫及。
　　「南今天看樣子是不回來吃飯了。」伯父此時也終於放下了看了好長時間的晚報。他的這番話，讓其他兩個人的表情有一絲難以言明的怪異。

　　——這微妙的感覺該怎樣形容才好呢？我不由得握了握手腕上的鐲子，好讓自己安下心來。嗯？其實可以把我的玉鐲子送給她的吧？不過好像說這種東西攜帶多年了以後，就不要隨便送給他人。雖然說我不太信邪，但是……那又該留下什麽東西才好呢？真的是非常苦惱啊。

　　此時突然響起了門鈴聲，打斷了我天馬行空的思緒。優子跑出去開了門。
　　「小南你回來了？！」優子顯然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到面癱南的時候一臉的驚訝。
　　「怎麼，像見了鬼一樣。」高橋南回了一句，然後就沒有搭理優子進了屋子。只留那孩紙一個人傻愣愣的在那邊呆立了一小會。
　　「的確是很見鬼啊……」要不然怎麼可能看到對方手中拎著疑似城北那家有名的『小嶋限時蛋撻』……
　　伯父伯母看到高橋南的時候明顯楞了一下，雖然說聽到優子在外面叫喚的時候已經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而此時的我更是漲紅了臉，爲什麽呢？爲什麽呢？爲什麽呢？

　　——果然空手套白狼不是我的風格。

　　「小南，媽媽去給你盛飯去。」伯母很高興地去了廚房。
　　「哦。」
　　「……」不覺得有點太冷靜了嗎？不過看她的樣子好像真的挺累的樣子。
　　此時伯父居然也站了起來，跟著伯母一前一後進了廚房。然後，他們出來的時候，伯母端著一碗飯，伯父則端著一個插了21支點燃著的蠟燭的生日蛋糕。
　　「生日快樂哦南。」伯父這個人居然也可以把這麼愉快的話語闡述的這麼平靜，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緣故嗎？
　　所以說，優子你一定是在騙我的吧!伯父和高橋才是真正的父女倆吧!不過看起來就跟打冷戰似的，讓身邊的池魚們很糾結。
　　「嗯。」
　　好像是意料之中的沒有什麽回應，不過又好像大家對於某人嗯了一聲的反應時相當的欣喜。
　　這樣子難道不應該非常尷尬的嗎？爲什麽眼前的人都流露出受寵若驚的神情。
　　「……」難道是此時的高橋南已經是很溫柔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大跳。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她要是這麼心平氣和地搭理了我，我也是會受寵若驚的吧？每次的遇見基本上是沒有什麽好臉色的，大概在某種程度上而言，『難看』的臉色都已經被我給無視掉了吧。

　　於是我們幾個人都給高橋南唱起了生日快樂歌，然後在我和優子的左勸右勸一臉寫著好期待好期待真的好期待的情況下吹滅了蠟燭。「18歲生日快樂喔！」南。

　　順便，你真的一點點感動的意思都沒有依然是一張撲克臉這樣影響多不好。雖然優子有偷偷告訴我你看小南的瞳孔有放大了一秒鐘喔。瞳孔辨認，好先進的偵破手段。

　　然後——！！！優子的禮物居然是一把非常拉風的電吉他！！！
　　「給米帝跪了。」

　　不過、我要拿出什麽才好呢？

　　結果還真的像優子預言的那樣，她只是風輕雲淡地看了吉他一眼，然後拿過最後一個蛋撻慢悠悠地品嘗了起來。不過貌似蛋撻什麽的，高橋南好像就只吃了這麼一個。
　　「這反應比我想像中要好太多了。」大島優子如是說。
　　「誒？！」
　　「敦子我送你回家吧，這麼晚了一會趕不上公交了哦。」
　　「誒？！」

　　結果優子白了我一眼。
　　「你臉紅成這樣，所以還是迅速撤離比較好。」要不然非得被自己的腦補折磨死。大島優子非常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果然敦子這個孩子是個好孩子啊，不過禮物什麽真的沒有那個必要。
　　「……」
　　「對了，敦子，馬上要考試了，記得加油哦。」
　　「……」咳咳。
　　「是啊，說要考進前200呢。」這麼欠扁的聲音不用說也就知道是高橋南，大概只有她才會這麼不識時務。
　　「……」
　　「對喔，好像的確聽說過這麼一件事。」優子若有所思中。
　　「……」請不要這樣對待我（┬＿┬）

　　「敦子記得經常來玩呦。」
　　「額-________-'' 」我有些心虛地瞥了眼高橋南所在的方向，但是看著伯母一臉的期待中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打破她這美好的幻想。「好的，一定！……」
　　「然後和小南一起做功課……」
　　「媽——」這是一道相當不滿的聲音，不過伯母很顯然把這個字給忽略掉了，「而且很快就要考試了，敦子更應該監督小南做功課才對，我總覺得她根本沒有好好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業，從來也沒有看見她在學習，偷懶很不對的，哦？」伯母碰了碰一旁的優子，優子也緊跟著點著頭。
　　「是啊是啊，敦子最近就和我一起上下學好了，有什麽不懂的就來問我……我們……」
　　「是啊是啊，最近因為課業緊張，小南就不去打工了，所以你們幾個要好好溫習功課……」
　　「媽——」這下子高橋南直接就站了起來，很果斷地把我推搡到了門外，然後她也被後面的那兩個人很果斷地推到了門外，然後「啪！」地一聲，門關了。

　　我和高橋南面面相覷中。

　　「喂！媽，快給我開門啦！」高橋南大力拍了兩下門，只聽伯母的聲音傳了出來，「這麼晚了，快把敦子送回家。」
　　「……」
　　「還有我會給你老闆打電話請假兩周的，如果你不聽媽媽的話媽媽我就要哭了！」
　　「……」
　　「難道小南不要聽媽媽的話了麼(┳＿┳)...」
　　「……」額前三道黑線的高橋南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就走向了院子的大門外，我只好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
　　「那個……」
　　前面的人沒有反應。
　　「輔導功課的事……那就拜託了！」我深深的一鞠躬，以示誠意。
　　「別開玩笑了。」她沒好氣地說道。
　　我就知道……
　　「真是麻煩了，就到這裡就可以了，我知道怎麼走的。」
　　「那就不送了。」她真的停了下來。
　　「……」

　　我的腳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我沒有回過頭看她是否還站在原地看著離去的我，還是已經成為一道轉身離開決絕的背影。雖然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但是不去看的話，就會是一種希望啊。

　　漸漸地，跑得飛快。

　　明明後面並沒有什麽追趕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