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小戀曲》扬雨清风

8、殘念少女

　　我現在的心情大概就是典型的悲喜交加。但是我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片面之詞什麽的，想想還是不要相信了吧。雖然我真的一點也不瞭解高橋南這個人，但是因為喜歡的話，就是應該選擇去信任的吧。

　　——尤其是，當我「告白」的時候，她那相當厭惡的眼神。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我撇了撇嘴角，望著大島優子遠去的背影，心想玲奈和友美究竟在做些什麽，畢竟剛才惹得玲奈是相當的不高興。

　　該怎樣去面對她們呢？因為昨晚醉酒後的確是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不正常呢，一般人對於我這有異於常人的感情應該是不能認可的吧。不過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下高橋南的態度，從某個角度而言，果然覺得是我醉了酒於是胡說八道的吧。

　　或許是被認為滿嘴跑火車而已。想到這個結論的我，更加堅定了死不認帳的心理。懷著比較釋然的心情，飛奔撲向不遠處教學樓下的一前一後兩道身影。

　　「玲奈！友美！」
　　「嘩啦——」
　　「……」

　　就在這麼一刻，我當場傻了眼。親眼見證了傾盆大水將我的好友松井玲奈淋了個渾身濕透。雖然走在後面的友美也被有所殃及，但是並沒有玲奈這般遭遇徹底。抬眼向上面望去，罪魁禍首早已不知蹤影。

　　雖然四月是個春暖花開的季節，但是依然是會感冒的！

　　「玲奈！」我回過神來，趕緊來到松井玲奈的身邊，但是此時的玲奈倒是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從緩慢而沉重的呼吸裏貌似聽到了怒氣值不斷的累積。
　　「你們不用過來。」
　　「玲奈……」
　　「省得被濺了一身血。」說罷，玲奈一路飛奔沖上了教學樓。雖然不知道她的目的地是在哪里。

　　「玲奈原來這麼性感中帶著迷人的帥氣，水這東西果然是個好東西啊。」
　　「……」友美……
　　「估計應該是柏木由紀那些人做的孽吧，剛才在食堂的時候被玲奈反諷，然後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我愣愣地回了一句，「扶袖而去是什麼意思？柏木由紀的袖子哪里會是那麼長，還需要扶著嗎？大家不都是穿著校服的嗎？」
　　「……果然我們三個好絕配，一冷靜一衝動一天然。」
　　「所以我果斷是那個冷靜的！」
　　「不要亂加天賦點啊笨蛋！」

　　「呐……我說，我們要不要上去看看，到時候要是打起來怎麼辦。」我把外套脫了下來，玲奈不及時把濕衣服給換下來這樣會受涼的。於是我果斷把友美給拉扯過去，看看現場究竟會有怎樣的神展開。嗯？覺得我的樣子好像是在幸災樂禍嗎？怎麼可能呢，我純粹只是過去打個醬油的！

　　松井玲奈這個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呢。從某個角度來說，並不像個笨蛋。性格沉穩，波瀾不驚。雖然脾氣很溫柔，不過是相當有原則的。一直堅守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傳統美德。不易暴躁的她，幾乎沒有怎麼和誰紅過臉。但是畢竟是個有血有肉的妹子，怎麼可能打算向聖母瑪利亞看齊。不過就算真的發飈了，還是頗有一定的風度，只是那冷言冷語冷暴力的使用，確實會讓對方氣得吐血。

　　——用腳趾頭想了想，大概是一向神采翩翩的柏木由紀不小心遭遇玲奈後得了內傷。畢竟，語言的力量是不能夠輕易評估的。

　　「誒……這不是G班的嗎？」周圍人的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嘲笑諷刺幸災樂禍，全然被松井玲奈徹底無視了開去。雖然說有四個字叫做人言可畏，但是目前處於怒火中燒的玲奈哪有功夫陪著這群無聊的人閒扯，她走進A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繼續走近柏木由紀的同時順手拿過旁邊桌子上尚有大半杯溫水的水杯直接潑了對面溫文爾雅扮無辜的人一臉。動作連貫並且一氣呵成，看來事前應該有多次演練過。

　　其實我還是個新手。玲奈如是說。

　　一幹人等都傻了眼，柏木由紀在驚愕之餘，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果斷將之前的美好形象付之一炬。「松井玲奈，你……！」話語就憋在了那裡，堵得柏木由紀找尋不到發洩的出口，她的臉色恍然間有些蒼白，倒是讓玲奈一時反應不過來。
　　「阿啾……！」

　　「你不會受涼了吧……」這體質也太差了吧。玲奈心想自身這整一『水淋淋的美人』造型都還沒有把自己逼上感冒的邊緣，半杯溫開水都能讓對方搞成這副快要壽終正寢的德行。雖然門窗大開寒風陣陣，但也有點太誇張了吧。

　　柏木由紀只是瞪了她一眼，像是在賭氣一般一動不動，完全不說話。

　　「這位G班的同學，馬上就要上課了，請不要打擾我們上課好嗎？」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是眼神已經流露出不屑和趕人的意思。不過這個人是誰，玲奈才懶得知道。

　　「敦子？」
　　「嗯？」果然是被發現了，原本打算就在門外悄悄地悄悄地……但是玲奈並不允許我如此低調。不過令人意外的是，A班的學生還真的是my pace啊，這邊在掐架，那邊居然還可以安然入睡。不過高橋南好像並不在這裏。
　　「把你的手巾給我。」
　　「哦。」我答應著，順便感受到一縷不容忽視的視線穿過我的身體，直取我身後的友美。嗯，這麼看來，我的好朋友們真的不寂寞呢。

　　——冤家什麼的，真是羨煞旁人。沒錯啊，我就是偶像劇看多了。

　　讓我中斷了腦補的原因是眼前發生的這麼一件事，玲奈將我的手巾遞了過去，送到了柏木由紀的眼前。
　　「擦擦吧。」雖然聽起來一點也不溫柔，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玲奈其實已經相當的溫柔了。
　　「不要。阿、阿啾——！」由紀相當淑女地掩住了口鼻，卻相當冷淡地拒絕了玲奈的好意。
　　嗯？人家的手巾可是每天都會高溫消毒的好吧，請不要一副那麼嫌棄的表情可以嗎？！
　　「真麻煩。」玲奈皺了皺眉，然後就捲起手巾輕輕地將對方頭髮上、臉龐上、身上的水漬擦拭掉，只不過剛要擦臉的時候，原本有些微愣的由紀回過神來將玲奈的手擋開了。
　　「說過不要了！」
　　「等一下。」玲奈的另一隻手去阻止由紀的反抗行為，完全不尊重對方的選擇繼續進行清掃的工作。
　　「你住手啊！」柏木由紀真的是要生氣了，這個人腦袋壞掉了吧，聽不懂別人的話還是怎樣。她有些慍怒伴隨著尷尬，從某一種角度上來講，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惱羞成怒』了吧。

　　但是，被松井玲奈面無表情皺著眉頭眼神淩厲直視許久了之後——

　　「那個，我自己擦……」由紀咳嗽了兩聲，不知道是正式宣告感冒了，還是在掩飾自己的窘迫，她奪過玲奈手裏的手巾，迅速而穩妥地將自己打理了一遍，又趕緊將手巾塞回了玲奈手中。「……好了！」

　　玲奈瞥了柏木由紀一眼，轉身就離開了。

　　——咦？這是什麼劇情發展？！

　　「阿嚏！」走到A班門外的時候，玲奈小豆芽不負眾望地感冒了。順便鼻涕也跟著飛出。
　　「……」怪不得這麼迅速退出戰場，只留下了一個相當漂亮的背影。友美掏出了一片面巾紙，而我趕緊將衣服披到了玲奈身上。
　　「就知道逞強的傢夥。」

　　「由紀，那個人好像真的感冒了呢。」原本趴在課桌上昏昏欲睡地松井珠理奈的聲音突然間悠悠響起。
　　「繼續睡你的吧珠理奈！」望著對方的背影，由紀慢慢地縮回了她邁出去的右腳。
　　「雖然成績不怎麼樣，但意外地比由紀你更好相處啊。」
　　「既然這麼賢慧，你就娶過來好了。」
　　「我可沒說她賢慧，老紙可是正宗的妹子一枚好不好。」
　　「老紙……」
　　「咳，要怪就怪優子和峯岸這倆個壞傢夥，都把我給帶壞了……」
　　「明明就是個猥瑣大叔，偏要裝什麼清純小蘿莉。」
　　「切，明明就是個抖M，偏要裝什麼shi傲嬌。」
　　「珠理奈，請你給我繼續睡覺去！」

　　「看來必須要去醫務室了。」我和友美趕緊把玲奈送進了醫務室，友美自告奮勇地沖回了家裏去取衣服，用她的話來說，好不容易翹次課，不可以那麼輕易地只浪費若干個小時。

　　「……」無語。

　　不過友美很快地趕了回來，讓我實在是難以相信。

　　「身上裹著濕衣服倒是很有我見猶憐的病態美，因此而沾染上了爛桃花可就不妙了啊。」一臉看我多為玲奈著想的傲嬌樣，真的好萌。不過我一般是不會誇獎她的，否則尾巴就要翹上天了。

　　結果松井玲奈感冒發燒了，一個下午都不曾去上課。作為死黨的我們，自然也跟著光明正大地蹺課了。

　　「友美，你的電話已經震動了好幾次了吧。」
　　「關我什麼事。」
　　「……不是你的電話嗎？」
　　「只是短資訊而已。」
　　「你不回嗎？」
　　「幹嘛要回啊。」
　　「……」
　　「也不知道那個叫什麼河西的是怎麼拿到我的聯繫方式的。」
　　「……」
　　「真是見鬼。你看看她發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拿過來看了一眼。

　　短信內容1：下課了呢。
　　短信內容2：這節課是自習課。
　　短信內容3：上課了。
　　短信內容4：老師好兇的樣子。
　　短信內容5：好無聊啊。
　　短信內容6：飲水機裏沒水了。
　　……
　　「這……她是什麼意圖……」
　　「大概是所謂的精神折磨。」
　　此時手機又震動了幾聲。
　　「還是拉黑吧友美。」

　　擔心玲奈的同時，自己的心情也變得沮喪……年級前200名的承諾，仿佛真的要成了雲煙。以致於我差點忘了和大島優子的約定。

　　「對、對不起！」我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學校門口，然後看到了正在等著我的大島優子，以及被大島優子死死拉住不讓遠走的高橋南。
　　「她來了總可以走了吧。」看起來高橋南的臉色很不好看，語氣也相當的不愉快，我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不小心踩到了對方的雷點。

　　一路上都是大島優子問，然後我回答。
　　「優子，我去打工了。」此時高橋南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我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小南你今天還要去啊。」
　　「嗯。」
　　「可是你已經好久沒有和我們一起吃晚飯了啊。」
　　「……」
　　「今天不去了好不好，今天還有客人在啊。」
　　「算哪門子的客人。」高橋南輕聲嘀咕著，但還是被我聽見了，我有些尷尬地不知道該看哪裡好。
　　嘀咕完後的高橋南，推著車子就離開了。
　　「喂！小南你今天給我早點回來啊！」
　　「知道了。」漫不經心地回應。
　　「這傢夥就是這副死樣子，你不要介意。」大島優子轉向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高橋她、都不吃完晚飯去打工嗎？」
　　原來她當時那麼晚出現，就是因為打工的緣故嗎？這樣不會耽誤學業嗎？不對不對，這樣的話，明天一早還能有精神上課嗎？
　　「她只是不願意待在家裡而已。」
　　「啊？」
　　「小南她……還是沒有完全接受我老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