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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小苏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微黑,门面都关门了,一进门俯身换鞋小迪就跑过来问个不停。
      “这次又是谁?”
      “你不认识。”
      “废话,认识了我还问你?”
      “黎城的一个男生。”
      “长得帅不帅,高不高?”
      “高倒是高,不过不帅,还有点胖!”
      “那没戏了。”
      夏小迪是外貌协会会员,她觉得以貌取人还是可行的。
      “又不是你嫁,帅不帅又关你什么事?”
      “你嫁就关我事啊,我可不想我以后的侄女随她爸,长得太难看,你知道,女人其实就靠一张脸吃饭!”
      “你终于想通女人是靠脸吃饭了?”
      “切,又要灌输你那些极端的思想了,省省吧!”
      夏妈也过来问,“看得起么?”
      小苏摇摇头,提着包进屋,这件事就在一个简单的动作中画上句号了。
      这一次也够呛的,对方明显是个比自己大五岁的男生,在铁路上做司机,铁路上需要司机吗?小苏疑惑的问,原来是铁轨出问题了,他就负责开起专门的车间带工人去修理,说白了也是个吃干饭的,或许是司机的缘故,小苏看着他那微微隆起的啤酒肚,竟然觉得像是怀孕了几个月般,不禁全身一抖,要是哪天自己也怀孕了,两个人挺着差不多大小的肚子走在街上,会不会有人说是两只企鹅?
      对于怀孕这件事,小苏也曾重视过,那是季阳还在的时候,在小旅馆靠江边的房间里他们曾严肃而害羞的探讨过这个问题,两个人在那张不知道睡过多少人的床上交付身体乃至灵魂,探讨生活的宽度和生命的深度。
      可是季阳身材好啊,即使穿起衣服有点瘦弱书生的感觉,但力量还是有,小苏曾调笑说他如猴子一般,他气愤的从她身上跳起来,撩开袖子秀肌肉,“我瘦是瘦,我有肌肉!”小苏笑得在床上打滚,色兮兮的伸手上去,“在哪,我摸摸!”季阳一把把她手打开,像只狮子一样压了上去。
      自从高中毕业后,姑妈就开始殷勤的物色相亲,对象也都是不错的人物,可是她一贯都没有表示,并不是她跟自己作对,实在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梗在她的心口,这种梗塞让她不能接受一下子从一个人变为两个人,这种梗塞让她不能习惯从女人变成真正的妇女,每条裙子都会沦为睡衣,可是她不想那么快变为睡衣。
      每天都会做梦,都以怪梦居多,一次梦见自己变成了拾荒者,正感叹命运不济时,却发现自己拾了一堆又一堆的青春残骸,这个世界还算仁慈,吃了葡萄还会吐皮。
      和于姐是好友,两人从初中开始认识,整整8年的情义,她们过了七年之痒,谁说七年之痒只能形容夫妻呢,任何人都可以,过了七年,就是一个新的跨度,情会更加深厚,爱会更加坚定,毕业以后一起做了被闲置下来的青年,生活一层层把她们剥皮,剥下一堆堆青春的残骸,供她们回忆感伤。
      3)
      高中毕业了三年,没读书的跑生意了,读书的找工作了,听说人才市场都能挤爆,面试的人多带一瓶水都不行,眼巴巴排长长的队仅仅只为交一张简历表,口渴难耐之时只能舔舔干燥的唇,有时赶上收表的人问上几句,就会受宠若惊,双手都不知摆哪,局促不安得好像刚刚认识这个世界。
      为啥一定要到人多的地方去挤,她们这样还不是照样活得轻松自在,小苏这样想,后来听到一个新词,叫屌丝,哦,原来,她们这样就是屌丝啊。
      忽然有天接到一个电话,高中的班长打来的,小苏从电话里记忆起这个班长好像一以前外号叫胖墩,肥胖得像只企鹅,以前暗恋班上的班花,走好远的路跟在班花后面目送她回家,盯着她清汤挂面的后脑勺也能高兴半天,班花成绩差,没能和他考上同一个大学,实际人家也非但考不上,压根也没准备考,家里有几个钱,便张罗着送出国了,散场饭的时候,一桌子的人围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班长,班花过来打招呼说,胖墩,我走了,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的帮助。
      他帮助过她吗?没有。这是客套话,谁都听得出,其实那次散场饭算是班长打着散场旗号为她准备的践行酒。
      班长说了定点位置,挂电话时还不忘记嘱咐一句,一定来啊,听说陆宇从美国回来了呢。
      她恩恩的哼两声,陆宇从美国回来了,她不知道自己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应该穿什么衣服,坐什么动作,说什么话才是得体又妥当的呢。
      聚会实际上就是攀比的性质,就是大家闲着无聊,想要看看毕业后的这几年,谁过得好,谁又过得不好,过得好的接受众人艳羡的目光,过得不好的就接受同情的目光,但散场之后,又立马愤愤不平或者感概万千,背地里诅咒人的事情也不是干不出。
      幸福是个比较级,要有东西垫着才能感觉得到,所以大家喜欢参加同学聚会,怀着侥幸的心理寻求安慰。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要再一次见到陆宇。
      陆宇是谁呢?
      小苏只记得脑海中有个少年曾经说过要和她好一辈子,可是一辈子有多长呢?很长很长吗?长到海枯石烂,山崩地裂吗?最后还不是甩了她去美国,不恨吗?当然恨,难道她一辈子都是被甩的命吗?
      把头翁在被子里,辗转了很久,觉得礼数不能丢,鼓起勇气翻开了班长打过来的陌生而熟悉的号码,打了很多字,本来想装老朋友见面,像和小张一样的语气问句,哥们,最近在哪发财呢。却觉得似乎有些轻浮,想说我很想你,却觉得很矫揉造作,想说我们还有没有可能重新在一起,却被自己死皮赖脸的低姿态给吓到了。
      思想拼搏了很久,干脆以一个安全的身份发去询问,“听说你回平越了?”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已发送,一下子又觉得后悔了。他会回复什么?是肯定的说是啊,还是欺骗自己说没有?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盯着黑屏的手机,生怕错过他的短信,这一分钟,她过得极尽煎熬,像是比一个冬季还要漫长,终于,手机响了,她迫不及待的打开,手却尴尬的楞在了半空。
      ——请问你是?
      小苏这才想起他出国留学以后换了新号码,回国以后也没联系过自己,但是,这也让小苏本来汹涌澎湃的内心一下子冰到深渊,他不知道她的号码,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根本就忘了她,所以连打听她号码都不屑?
      原来他根本没有自己的号码啊。。
      小苏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手僵在那,一条短信跳出来,是那天相亲的男生,他问,睡了么?
      小苏没心情在回复任何一个短信,盯着短信发呆半响,最后选择关了机倒头大睡。
      最最薄情少年郎,和陆宇是高中的时侯认识,那时她坐在座位上发呆,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问,嗨,可以坐你前面吗?小苏只觉得声音还算顺耳,点点头,男生坐来,这才发现他几乎挡去了她所有看向黑板的视线,从白色体恤上能够想象到男生麦色的肌肤和有纹理的肌肉,他修剪得干净的头发用啫喱膏抓得立起来,很是阳光帅气,她不满的拿笔戳戳他的背,他转头温柔的说别闹了。
      好吧,她收起笔不再闹,可是一下课就他的桌子旁边就围了很多女生,说说笑笑,他在一群女生中谈笑风生,一个女生把莲藕般白玉的手挽进他的胳膊,小苏暗骂一句骚货,另一个女生找了数学题依依呀呀问他怎么解,小苏再也受不了,把书立起来,不去看这些奸夫□□。
      突然一双手把这本书给揭了起来,陆宇笑得阴险,“夏小苏,你是不是喜欢我?”
      小苏呸了一声,想得美。
      可是下午,陆宇把她堵在回家的路上,拉着她跑,温热的触感传来,小苏的心跳到嗓子眼,两人糊里糊涂的在一起了。现在回想起来,小苏不敢相信自己也能那么纯情,随便一个拉手就把她拐了去,急促的爱情最后都没有好结局,就像她和陆宇。
      很快就进入高三,陆宇的成绩有所下降,反正小苏不打算考什么名牌,还是很贪玩的和陆宇到处闲玩,直到陆宇成绩下降,老师的矛头指向她,家里的矛头也指向他,就连陆宇也说,我不能让你拖累了我,我还有美好的未来,而你,只能在平越这个地方平凡一生,我不能忍受平庸的生活,我们分手吧。
      连分手都为自己说尽好话,小苏感叹自己居然真的能遇见一个极品,只是不知道这个极品有没有在外国害人,她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外国人老是说我们东亚懦夫,自古男人爱骂女人红颜祸水,推脱是女人勾引了他们,其实,哪里是女人的错,不过是男人为自己不够强大所找了借口。敢做不敢当的男人,不是懦夫又是什么。
      她不要读大学,人活一口气,她要让人看看,成绩好的和成绩差的,到底哪种人才活得真正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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