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厄**莲

5、第五章

　　出了医院大门，仙道微微侧头对彩子说道：“打车吧，时间不早了。”说着便伸手拦下一辆的士。“湘南海岸的别墅小区，走今崎路，去它靠着海的那一排海景房。”仙道熟练地报出地址，说完又扭过头看了看医院高耸的住院部大楼。
　　“原来……”彩子挑起话头，仙道听见彩子说话便回过头来等着彩子的下文，“你就是流川的表哥啊，真没想到你们会是亲戚关系。那天去陵南打练习赛的时候，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你们认识，你们完全都把对方当敌人看待了。”
　　仙道微微一笑，才道：“前一天晚上小枫和我约法三章：不准放水不准过去关心他不准和他说话。”仙道将流川那天的语气学给彩子，“臭小子一遇到篮球的事就六亲不认，况且他平时老说我和他一对一的时候放水，所以老凶我。”仙道说着流川的事，表情和眼神不自觉的变得柔和，脸上带上了浅浅的却显而易见的笑容。好像，流川就在他面前一样。
　　“那么，你那天放水了吗？”彩子又问。仙道回过头看着这个被流川唯一提及过的女孩，觉着她的敏锐和干练的确很吸引人，难怪连公母雌雄都不分的流川会老老实实的叫她一声‘学姐’。这样的女孩子，不知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以小枫现在的实力……”仙道故意在这里顿了顿，才接道：“技巧有余，但是技术不足，而且缺少对篮球这项运动精髓的领悟。”仙道伸手没入自己的朝天发中，又道：“虽然我早就告诉过他，但是小枫的性格决定了他的打法。”
　　“所以说你那天确实放水了。”彩子的语气中没有疑问，“恐怕只有最后那一球是你卯上劲的吧。”彩子随即笑道。
　　“呵呵，彩子小姐很精明。不过最后一球不是我卯上劲，而是我停止松懈。”仙道深邃眼睛散发着一种咄咄逼人。
　　彩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的有一种想要掐死仙道的冲动，他们拼死拼活打出这个比数，现在对方皇牌居然说他还没使出全力只是不再松懈了而已。彩子皱着眉撇着嘴，牙齿磨得吱吱响，冲动是魔鬼啊。仙道看到彩子的样子有些无辜的笑了笑，“彩子小姐不要生气，请恕我直言，就以当时湘北的实力，确实还存在很多弊端和漏洞，这是不争的事实。”
　　“虽然鱼住队长和赤木队长比还有一点差距，但是我们其他的队员和你们其他的队员相比，就可以弥补那一点距离。湘北有了小枫的加入确实在得分和防守上提高了水准，但是彩子小姐，我还是那句话，篮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想必关于这一点，赤木队长更加的深有体会。小枫的个人技巧很华丽也很丰富，而且有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劲和无惧一切坎坷的勇气，这些都是一个篮球运动员最难能可贵的。但是只要有一天小枫没有领悟到我所说的‘精髓’，他就一天无法超越我。不仅无法超越我，放眼全国高中篮坛，高手如云，一个人的冲动是没有办法力挽狂澜的。”
　　在说这些的时候，仙道的眉头微微的皱起，脸上不复那种轻柔的微笑，而是被一种陌生的认真所取代。彩子放开刚才紧握住的拳头，有些怔怔的看着这个以她的立场完全不了解的男人，而现在这个男人却和她的立场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仙道君喜欢篮球吗？”彩子问道。彩子是喜欢的，很喜欢，即便只是看着别人打球，她也有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现阶段的话，应该是喜欢的。因为篮球可以为我带来一种刺激感，可以给我带来挑战的乐趣。”仙道想了想，又道：“只是不像小枫那样热衷到疯狂，我永远也不可能像小枫那样，用那样纯粹而且执着的眼神去看待篮球。”
　　“流川虽然嘴上没说过，但是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他绝对把你当成是他最大的超越目标，难道你没有想要和他一起打下去的想法吗？”彩子说，“他每天有多拼命的练习我想你也很清楚，你天天和他一对一，就不想延长这种对决吗？”
　　“小枫迟早是会超越我的，只是他的眼光不能仅局限于神奈川，全国大赛藏龙卧虎，那才是他的舞台。”仙道答。
　　“但到目前为止，我相信未来也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会是流川心中唯一超越的存在！”彩子语气有些急切。
　　“彩子小姐…”仙道深沉的语气一下子激醒了彩子，刚才的她在听到仙道也许不会将篮球坚持下去时，竟然有了莫名的惋惜和激动，因为流川付出一切的努力不都是为了要打败仙道吗！只听仙道继续说道：“小枫是那种天生为了篮球这项运动而生的，这一点我无比确定。而我……”仙道看着车窗外，湘南海岸风景一览无余，哑声道：“不是。”
　　“在以后的日子里，可能会随着步入社会而不再贪图这种刺激的快感，也有可能以后找到了别的可以给我带来刺激感觉的事物后，就会放弃篮球。”仙道将视线从窗外的海景收回来，看着想要说什么的彩子，最后道：“小枫他很清楚。”
　　所以流川才会这么急于的想要提高实力打败仙道，所以流川才会压抑其他所有的想法专心的致力于篮球，因为如果再晚一些，或许他一生都没有机会再和仙道堂堂正正的来一场尽兴的比赛了。“你说，流川他知道你的这些想法？”
　　“因为我急于让他明白我想要传授给他的我全部的东西，所以他知道在篮球这条路上，我不会陪他走多远。”仙道淡淡地说。彩子听到仙道这样的回答，仿佛泄了气的皮球，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听过很多人都说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拥有着至高无上的篮球天赋，是十年甚至更久都难得的逸才，可是你本人却无心篮球，真是讽刺。”
　　“呵呵，彩子小姐这话让我好伤心，我除了篮球，学业和其他爱好也都很有天赋啊~~”仙道有些耍宝的开彩子的玩笑，彩子忍了好几忍才没有一纸扇呼在仙道的朝天发上。“而且我说过了，我生命的重心，不是篮球。”良久，仙道才说。
　　这时，车子正好到了仙道家楼下，仙道付了钱礼貌的道谢，便带着彩子上了楼。7楼A座，很经典的小复式房子，装修精致而且大方，外带一个面向湘南海岸的观景阳台和面向内侧的普通阳台，观景阳台上养着不少很水灵的花还有精致的盆景。仙道除了钓鱼还喜欢摆弄一些花花草草，这种标准的老年爱好让仙道妈妈无比怀疑自己儿子是否会未老先衰。
　　“第一眼就会喜欢上的房子。”彩子在大致的参观了一下仙道和流川的小窝后，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谢谢彩子小姐金口玉言。”仙道脱掉外套挽起袖子准备进厨房，临进去前回头对彩子说：“麻烦彩子小姐打个电话叫外卖吧，桌子上有一张外卖订单，让他们配合咱们的时间送，不然饭都凉了吃着对身体不好。”说完便进了厨房。
　　彩子答应一声，眼一瞄就看到桌子上压在一个水晶篮球摆饰下面的餐厅订餐单，仔细一看居然是湘南海岸附近一家很豪华的餐厅。“仙道君，你的小资生活过得不错啊，神奈川总共这么几个六星级的餐厅，你还当家常外卖用。”
　　有明显的笑意从厨房里传来，紧接着是仙道性感微哑的声音，“是小枫拿的，以前他还在富丘上国三的时候，有一次他们打比赛，结束后就提早回来了，给我打电话结果手机打到震动上我没听到，后来他就自己沿着湘南海岸找餐馆吃饭。吃完饭他特意拿回来湘海沿岸所有餐馆的外卖订单放在客厅最醒目的地方，死小孩居然威胁我。”仙道笑着说。
　　“不过最后经过我筛选就留下这一张，其他的餐厅东西不好吃也不知道卫不卫生，我怕他吃坏肚子。虽然后来都没有用过那张订单，但是我怕他哪天心血来潮，这小孩想起一出来是一出。”仙道的声音因为‘兹兹’的炒菜声有些模糊。
　　仙道是如此的从生活中每一个细枝末节来关心照顾着流川，而流川将他仅有的对一个人的执着和不厌其烦的追逐全都给了仙道。彩子拿着订单恍惚乱想，仙道，你说你生命的重心不是篮球，那么除了篮球，是什么在炙烤着你的理智？
　　彩子狠狠的摇了摇头，拒绝深入地想下去，拿起电话认认真真的订餐。点完足够在医院里等着的那批人的食物后，一听对方报价，彩子瞬间有一种踏入了异空间的错觉。而还在厨房忙活的仙道似乎是看到了彩子的窘迫一样，扬声说道：“彩子小姐尽管点餐就是，我用手机可以直接转账。”彩子很想不死心的告诉仙道，他觉得这顿饭够她半年的餐费了。
　　不过钱不是花的自己的，彩子还是能相对保持淡定。仙道做完最后一道准备工序，调成小火慢慢炖粥。走出厨房，仙道从口袋里拿出白色的iphone4S，问彩子：“一共多少，我这边付了钱他们就会把□□订单都发到我的手机上。”
　　“13万3千6百85日元。”彩子期待着仙道在听到这个数字后的跳脚，最起码也得给他变脸。但是最后彩子又想开了，仙道能住这样的房子，可见仙道家境十分殷实，而且流川父母都是美国大型企业的高职人员，那不就是富二代。
　　看着彩子投过来的明显是在看败家富二代的眼神时，仙道耸肩道：“我有在打工，而且还有奖学金,生活费学费什么的还不是问题，请不要用这种看米虫的眼神看我，彩子小姐。”没错，人家仙道怎么也算是高富帅，而不是吃空二代。
　　彩子不置可否，“什么工作能让你手头这么宽裕，介绍介绍。”彩子承认他就是看仙道这副‘什么都难不倒我’的样子不顺眼，可能是平常看流川这个阿米巴原虫转世看得多了，在她看仙道时候，也不自觉的带上了阿米巴原虫的影子。
　　“我英语已经过了专八，而且兼过了意大利语和德语的专业翻译考试，现在这年头做专业的翻译很赚钱的。”仙道随说随上二楼，他得收拾点衣服和用具，看小枫这伤势，估计没一周好不全活。“而且之前有过要考CPA的想法，所以自学过ACCA的部分教材，虽然没有自学完全部，但给一些留学生指导个会计作业还是绰绰有余的。”仙道又补充。
　　彩子现在充分的理解为什么流川看到仙道就跟孩子看抢了他玩具的恶人一样，连初次见面的樱木都能如此轻易的被这个人挑起肝火。在一群兢兢业业的小努力中间，有一个懒懒散散的大天才，这个天才是可耻而且可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