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不攻君》虾米亦鼠

9、第九章

　　翌日，武林大会如期举行。从早晨起就陆续有白道各大派到达，一时间山庄内热闹非凡。
　　白凌霄还赖在床上睡大头觉，被子被他踢下了床，散着头发亵衣大敞，露出圆润光滑的小肚皮儿，随着呼吸一上一下轻动。
　　顾望亭进白凌霄的房间一向不会敲门，更不会等到白凌霄同意才进门。此时推开房门看到的便是如此景象。
　　虽然白凌霄的身体他已经见过数次，但还是会想入非非。顾望亭反手关上房门，尽量别开眼不去看白凌霄露在外面的肚皮，更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往肚皮以上或以下扫。
　　“白凌霄，起来了。”顾望亭面无表情道。
　　白凌霄“嗯嗯”了一声，翻身，背对着他继续睡。这次翻身直接翻落了亵衣，亵衣一半垂至腰际，露出了白凌霄的整个白皙的肩背。
　　顾望亭皱了皱眉，叫白大教主起床是技术活加体力活，魔教上下除了嫣然和他，没有人能叫醒白凌霄。嫣然因为是女人，所以白凌霄要面子，她手脚并用拉头发揪耳朵挠痒痒，再不济就撒娇，白凌霄每次都拗不过她；而顾望亭先是冷言相劝，再来便是暴力解决，最后没办法只能吃豆腐，白凌霄还是拗不过他。只是这次嫣然没来，只能是顾望亭上场了。
　　早晨总是容易冲动。顾望亭眼波微动，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沙哑，咬牙道：“当真不起来？”
　　白凌霄又“嗯嗯”了几声，挠了挠后颈，铁打不动。
　　顾望亭终于忍无可忍，走到白凌霄的床边，俯下|身子，渐渐靠近白凌霄的脸。顾望亭温热的鼻息拂在白凌霄脸上，还在迷蒙中的白凌霄只觉脸上一阵说不出的感觉，仿佛被狗尾巴草拂过似的既痒又舒服，让人忍不住想去靠近。
　　“要是再不睁眼睛，我不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事。”顾望亭在距离白凌霄的脸颊不到一拳头的时候最后一次威胁道。
　　白凌霄似乎感应到什么，惊醒似的地转过头，嘴唇正好擦过顾望亭的柔软。霎那间，白凌霄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只觉得眼前这人的唇如此温软，他轻轻的触碰着它，心里划过一阵电流，他忍不住贪恋起这样的感觉来。
　　顾望亭也懵了，他的本意旨在威胁，眼前这种情况却是没想过，他立刻起身，一脸面瘫道：“很好，醒了。”
　　虽然他脸上没有出现任何表情，但白凌霄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瞬间闪过的惊慌。
　　白凌霄舔了舔嘴唇，一脸不在意道：“小左，武林大会开始了么？小右上场了么？”
　　顾望亭道：“没有。”
　　“那不就还有饭吃？”白凌霄兴奋道。
　　顾望亭：“……”无奈地退出白凌霄的房间。
　　等白凌霄完全收拾好自己又过了些时间，顾望亭和纪腾正站在客房前一棵老松下，望向远处络绎不绝的江湖人士。
　　白凌霄走上去，从两人中间插进去道：“小左小右，都有什么人？”
　　纪腾道：“听说武当和少林，白道最有分量的两大门派已经到了。但他们来的人都不多，只有区区几个，真是不把其他门派放在眼里。”
　　顾望亭嘴角擎着笑道：“我们不也只来了三个么，其中一个还是废柴。”
　　白凌霄只是抱以天真无邪的笑。
　　“哈哈哈哈……想必这三位便是魔教贵客了吧？”浑厚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身旁传来，顾望亭眼角瞥了一眼，随即面带微笑，毕恭毕敬抱拳道：“拂清道长，别来无恙。”
　　“左护法还是一派潇洒，不曾变过，我们只有一面之缘，左护法还记得贫道，贫道不胜荣幸。”拂清道长捋着花白的胡子笑道。
　　顾望亭道：“道长过谦了，武当掌门的大名如雷贯耳，怎会让人轻易忘记。”
　　武当可谓白道之首，张三丰张真人的名讳江湖人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武当派掌门拂清道长鹤发童颜，一身道服干净利落，一把拂尘在手，越发显得此人道骨仙风，一派仙人之姿。他身后只跟了两个小徒弟，低头顺目着实乖巧。
　　拂清道长把目光转向纪腾道：“贫道听说魔教教主年少有成，今日一见便觉如此，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纪腾：“……”
　　“道长，他是小右，我才是魔教教主。”白凌霄从路人甲中站出来道。
　　拂清道长：“……”
　　不过到底是大派掌门，行事总是多几分从容大气，遇事不慌不乱，拂清道长随即对白凌霄道：“贫道眼拙，还请教主包涵。”
　　白凌霄撇撇手：“好说好说。”
　　毕竟魔教在外都是左护法顾望亭主事，而白凌霄这个挂名教主平日的活动范围仅限蓬莱山和周围几个小镇，所以江湖中人也只是知道他魔教教主和三大护法的名字，而真正看过的面孔，大多只有顾望亭，与其说白凌霄是魔教教主，还不如说顾望亭才是。
　　这时有一个连云弟子跑来，喘着粗气道：“掌门请各位到比武大殿等候。”
　　连云弟子刚拔腿就要跑，被白凌霄抓住袖子，白凌霄委屈道：“可是你们还没有给我早饭吃。”
　　连云弟子满脸疑惑：“啊？此时早已过了早膳时间，等会儿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
　　白凌霄摸着干瘪的肚子道：“我的肚子可不知道时辰啊！”
　　连云弟子一脸惨不忍睹：“……这样的话，不如你去厨房寻寻？我还要通知其他门派，请少侠放了我！”
　　白凌霄无奈，只能放开他的袖子，连云弟子一溜烟已经跑得没影。
　　拂清道长身后两个小童正相视捂嘴偷笑，拂清道长则不然，只是微笑道：“白教主如今正值青春，是该养好身子。朝阳，晚霞，把贫道包袱里的桂花糕拿出来给白教主充饥。”
　　“是。”
　　“是。”
　　白凌霄接过桂花糕就往嘴里送，好像饿鬼投胎似的，一点也不顾及吃相和作为魔教教主的形象，众人一时无语。

　　拂清道长等白凌霄吃完，又体贴的递上一壶水。白凌霄喝完后用袖子抹了抹嘴角，整个人雀跃起来。一行人一起往比武大殿走。
　　比武大殿说是大殿，其实也就是一个露天大空地，空地上已有一排排凳子围在比武场周围，坐满了各派人士，嘈嘈杂杂，后边还有许多兵器架和一面锣，抬头便可见满山葱郁，偶尔还有几只飞鸟掠过，若只看上面，环境倒是清幽，与下面的喊打喊杀格格不入。
　　一行人落座，其他门派的人也纷纷坐定。白凌霄四下张望，发现一双眼睛正有意无意地看向这边，他不动声色，看向别处。
　　一位老者走到比武场中央，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用内力大声喝道：“老朽连云派掌门袁正贺，在此先谢过诸位赏脸到我连云山参加武林大会。比武为的是选出武林盟主，但借此机会天下英雄齐聚一堂交流武艺不伤和气才是此次盛会的初衷，各派团结一心，江湖才有安宁之日……”
　　纪腾小声不屑道：“哪一次的武林大会不伤和气？哼，盼江湖安宁，说得好听，我看武林大会才是江湖不安宁的最主要因素吧！”
　　“湖水越搅越浑，才好浑水摸鱼。”顾望亭道。眼神不时四处飘逸。
　　白凌霄坐在凳子上身子半靠在顾望亭身上，阳光晒得他想回房继续补眠。
　　袁正贺叽里咕噜讲完一堆场面话，切入正题：“比武规则想必大家已经很清楚，谁能站到最后，谁就是武林盟主，有哪位高手第一个上来挑战？”
　　“我来！”场下一人翻了个跟斗跃上比武场，此人身材粗壮，络腮大胡子，圆脸牛眼，倒是和三国时期的张翼德颇为相似，“义和帮帮主黄沧汉！”
　　那人自报家名完，白凌霄脱口而出道：“没听过。”
　　又有一人上场，也是无名小卒。
　　“看样子白道大派还不想这么快出手，想让这些小门派先活动活动手脚过过瘾。”纪腾道。
　　很快，场上便分出胜负，义和帮帮主黄沧汉胜出，台下一片喝彩声。
　　“还有谁来挑战？黄某奉陪！”黄沧汉得意喊道。
　　白凌霄忽然身体一直，缓缓起身出了比武大殿。顾望亭看了他一眼，白凌霄懒人屎尿多，料想是上茅房，也没有管他，继续悠闲地看比武。
　　白凌霄刚才无意间看到注视着他的眼神已经往别处去，旋即一个黑影趁着人多混杂悄悄掠了出去。白凌霄走到大殿外的一根石柱前站定，手指轻轻临摹着石柱上的雕花，道：“小秦派你来的？”
　　一人从石柱后面探出头，一身中原打扮，白凌霄顺手就给了那人的头顶不轻不重的一拳，把他拍的缩了回去。
　　“王说要保护教主的安全。”那人揉着头道。
　　“你确定他不是在监视我？”白凌霄继续摸雕花。
　　那人道：“王确实是这么跟小人说的。”
　　白凌霄摸了摸那人的脑袋道：“好吧，虽然你这里混沌了点，但武功比以前那些笨蛋要好多了，本教主就由你保护吧，走吧，乖。”
　　那人“喵”的一声，瞬间就躲了起来，白凌霄四下里看了看，已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