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爱情故事》五十弦思华年

15、第 15 章

　　“小石头，这个周末我们回趟家吧。”马辛虞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喂进石小猛张开的嘴里，“爸爸妈妈，还有外公，他们早就跟我念叨，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你了。”
　　“啊？你说什么？跟你回家？我没听错吧？”石小猛显然一时间消化不了这略大的信息量，直接后果就是口中的食物来不及下咽，被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一看这情形，马辛虞有些被吓到了，手赶忙拍上了石小猛的背，看石小猛还咳个不停，又倒了一杯温水。好一会儿，石小猛才顺过气儿来。
　　“你说你，不就见个父母么，怎么这么大反应？丑媳妇儿也得见公婆呀……”
　　“你说谁丑！哼，就算我长得磕碜可也不至于沦落到丑吧！马辛虞！你居然嫌弃我！！！！！哼哼哼！”石小猛显然会错了意，至于是真不明白还是就是要鸡蛋里面挑骨头，这可得问石小猛自己。
　　两人住到一起也有两个多月了，看着石小猛从最开始的刻意保持两人间的距离到到现在的一天不挠自己一顿都不行，受虐狂马辛虞真是打心眼里觉着舒服，这不，脑袋又蹭到了自家小石头跟前去。
　　“小的说错话了，我们家小石头怎么会丑！喏，给你揪耳朵……”
　　“德行！说正经的，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你爸你妈看到你跟我搅和到一块儿还不得疯，咱可是两个大男人呀！对了，还有你外公，你确定要去吓唬老人家么？”
　　“还是没抓住重点呀，笨蛋小猛同学。”马辛虞戳了戳石小猛的小酒窝，又覆到他下巴趁机揩了一把油，“没听到我刚刚说，他们早迫不及待地想见你了么？咱俩住到一起第一天，我就把我们的事儿跟他们坦白啦！”
　　“所以，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你这家伙……跟爸妈坦白的时候没被揍吧？”
　　“嗯，我要是说被狠狠揍了一大顿的话，你是不是会很感动很感动，然后……”马辛虞见讨要福利的机会来了，赶紧顺势蹭到了石小猛大腿上，冲着石小猛的腰腹缓缓吹气，“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爪子再不规矩，我可就剁了！”石小猛本来都要强行把那只四处点火的狼爪子给拍掉了，可看伏在自己大腿上的家伙嘴巴都撅了起来，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样，竟开始检讨是不是自己话说重了，复而揉了揉那个毛茸茸的脑袋，板寸头挠得自己的掌心痒丝丝，“等我吃饱了再说，你也知道我是吃货对吧，不吃饱我可是干啥事儿都会没心情的……”
　　听到这话，马辛虞一秒钟小可怜变夹起尾巴的大灰狼，心里万马奔腾盘算着今晚要这样那样怎样怎样，脸上却带着无害的微笑，给石小猛碗里又摁了一块小羊排。

　　周五快下班的时候，石小猛正在盘算一会儿跟马辛虞到哪里去买第一次上门的见面礼，手机响了起来，这个电话是和顺老家的舅舅打来的。也就因为这通电话，这个周末见公婆的计划终究没有成行。

　　“马辛虞，我外公他，他不行了。我得马上回老家……”
　　“你现在在哪儿？”
　　“还在公司……”
　　“你就呆在那儿，别到处乱跑，我马上过来！”
　　秦天今天碰巧也在公司，知道了石小猛他们家的事儿后，立刻让行政小姑娘订了两张最快的北京到腾冲的电子机票。半个小时后，马辛虞赶到他们公司的时候，秦天早就在前台处等着他了。
　　“今晚七点五十的飞机，直接飞腾冲。我现在送你们去机场，你家那口子情绪不太稳定，你注意点儿。下了飞机直接打车回去，尽可能争取时间，见老人家最后一面。对了，电子机票的两个订单号你手机上已经收到了吧？”
　　“收到了。还有我们家那两个小东西，这几天要麻烦你和夏禹照顾了。这是我家钥匙。”
　　“我家那位正愁白天在家没人跟他做伴儿。好了好了，这边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全交给我。赶紧去带上你家那口子，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机场。”
　　“多余的话我不说了，谢谢你，兄弟。”

　　五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两个小时的车程，等两人带着一路风尘紧赶慢赶赶到石小猛舅舅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凌晨三点了。
　　整个屋子灯火通明，堂屋里也聚了好些街坊邻里，窃窃私语的嗡嗡嗡声让一路上都头脑一片空白的石小猛顿觉心烦意乱。等走到外公那屋门口的时候，石小猛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马辛虞觉察到石小猛的不对劲，握住了石小猛冰凉发抖的手。
　　“我，我怕……”
　　“有我在。快进屋吧，外公还等着你。”又微微紧了紧掌中的手，马辛虞才放开石小猛，推开门，进了屋。
　　这会儿屋里已经聚了好些人，大舅一家，小舅一家，还有小姨一家，全都围在外公的床前。看到石小猛回来了，纷纷给老人最疼爱的这个外孙让出一条道来。
　　“外公，外公，我是小猛。我回来了……”石小猛半蹲在了老人床前，握住了老人还带着些许体温的手，轻声喊着老人。已经气若游丝的老人在听到一直挂念在心头的外孙的呼唤之后，一直闭着的眼睁了开来。
　　“虞，虞啸卿？”病榻上的老人开了口，眼死死盯着外孙身后的方向。即便声音微弱，但石小猛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外公喊的是另一个名字。
　　“外公，外公，你说什么？”石小猛以为是自己幻听所致，怎么外公冲着自己喊别人的名字，还是自己从没听过的一个名字。
　　石小猛这会儿脑子里只有外公的事，当然不会发现，站在他身后的马辛虞，在听到老人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候，脸上不可思议的错愕表情。
　　石小猛还在晃着老人的手喊着外公外公，只是病榻上的老人在喊出那个几乎另所有人不解的名字之后，就彻底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