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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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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她隔了很久才吐出两个字，眼睛不自然瞟向别处。反倒是一旁坐着的美艳妇人深看我一眼，意有打量。
何靳立刻接上：“这位是罗太太。”
“您好。”
“你是皓齐的孩子？”
“是家父。”
女人哦了一声缓缓点头，我猜她是想起了父亲那位正统夫人。不过我并不担心会因此被低看，谁都知道这位罗太太是出了名的小三转正。果然，女人又问起了年龄，紧跟着专业，工作。直到罗依依视线绕回来推了她母亲一下，拷问这才结束。
罗先生直到宴会后半段才出现。行色匆匆，自称是刚从一桩生意洽谈里脱身，眉宇间的春色倒更像是从某个温柔乡里脱身。而罗太太仅皱了皱眉，立刻换上笑容替男人摆好碗筷，顺带介绍众人。
那里面陌生的其实就我一个。
“长得跟皓齐可真像。哦？跟依依之前就认识？怎么没听你说过呀？”男人转头对已面露囧色的罗依依连续发问，末尾哈哈大笑，“遇见帅哥还不好意思呢。”
爽朗个性有别于一般商人。
吃起东西也毫不顾仪态。
“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感觉自己老了。是吧何靳，你小子当年也才二十出头，现在都四十多了，怎么还没结婚？”
“你还担心何律师会找不到老婆呢。”
“对对，是我说错话了。”
何靳短暂的尴尬被男人笑声盖过。
这时靠外的两桌隐约传来叫声。
“他们叫我过去喝酒，失陪一下，小谷你多招呼着点。”
临走俯在罗依依耳边低语，逗得女孩频频失笑。也许夫妻情分没剩多少，对女儿疼爱倒是不争的事实。
何靳凑过来轻声问‘你们怎么认识的’？我抬头正想回答，撞上对座一双大眼。不躲不闪，依稀有飞机上的神态。
“这次总该给我联系方式了吧。”
“...哦，当然。”
拿出手机互留了号码，她说起上次大堡礁游玩心得，问我去了哪里。我回答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根本没逛什么景点。
会场里，喧闹此起彼伏。罗志明每到一桌，气氛都随之热腾。
我推推何靳，后者会意地起身告别。罗夫人客气挽留两句随后就道了再见，却是另一道视线始终跟随，送我出了大门。
没有直接回家，何靳开车去了附近一处排档。弥补刚才未尽兴的胃，外加逼着我交待前因。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坐个飞机也能偶遇。”
“还不是那次陪爷爷去澳洲。”
“都快一年了，亏你们都记得对方。”
“那是因为...”我突然噤了声，“Matt，那个时候爷爷去澳洲看得项目后来怎么样了？”
“好像还在投拓阶段，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标的。”
“没有合适的办公楼？”
“你小子试探我呢，董事长要投的是商业。”感觉到何斳明显停顿，像似解释般加了句：“他很早就计划在那里投资一个项目。”
“对，是商业，我记错了。”我说。
“你前面问到哪儿来着，为什么会记得？因为罗依依当时就坐我旁边，只隔一条走廊。”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那位罗小姐对你有意思。”
“...”
“如果能得到她爸爸的支持，相当于大半江山入手，再没有人可以撼动你。”
“我不认为...”
桌面突然震动，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宵风的名字，我对何靳比了个暂停。电话那头宵风声音略有疲倦，我回答他自己马上回去，挂断时扫了眼表盘，竟是零点敲过。
再看何靳，表情多了份了然。
“女朋友？”
“嗯。”
“在一起多久了？”
“很久。”
“她是...”何靳举起酒杯晃了晃。
“普通人。”
闻言何靳笑了起来，我猜我是答对他想问的。
“小恺，”他搭在肩上的手用了点力，“我们都曾是普通人。曾经，不代表现在有多么高贵，而是失去了更多的自由和选择。放弃才能够得到，是这个世界恒定不变的规律，即便你装作看不见，也躲不掉。”
“爷爷把我留给你，是为了教我放弃的？”
“不，是为了让你成长。”
“这成长的代价未免太大。”
“相比你即将拥有的又算得了什么。”
“我做不到。”
“别那么快回答我，回答你自己。”他抽出一根烟送进嘴里，“走吧。她不是在等你吗？”
“你呢？”
“我再过会儿，等酒精散了。”
“Matt，我很羡慕你们可以凭能力站在老爷子身边。”
“但你知不知道，我们更羡慕你，仅凭一个名字就能继承他所有的财富。”
是吗，我笑。
伸手拦下迎面驶来的出租车，我与他挥手作别。虽然到最后嘴上都没有承认，但我心里清楚，那个为我披上无数华彩的钟姓，已经越来越摘不下来了。
那之后，何靳没再多问过一句罗依依的事，仿佛为了验证那晚他所说的话。另一方面，手机讯息却明显多了起来，各式各样的内容，出自同一个人。有些我会回，有些则懒得。
对方也不介意，隔了两天新的话题又会出现。
更有甚者收到罗先生的邀请，约在某个高档餐厅，最后赴约的只有罗依依。就像今天，明知故技重施却不得不披上行装。
门被从外推开，镜子中反射出的来人神色忧愁。
“怎么了？”我停下手去问。
“林美阿姨打电话来说，外公昨天在家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后脑。我有点担心，想回去看看。”
“什么时候？”
“今天。”
“今天？”
我最先想到是的晚上饭局要怎么取消。
“我自己回去，你不用陪我。确定外公没事后我就回来，应该要不了几天。”
“这样啊...”我感觉自己舒了一口气。
宵风不是孩子，他能够照顾自己，也不会任意离开。但局势就很难说了，尤其是现在这个时期。
“那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电话。”
“嗯。”
他走近为我扣上最后两粒衬衫纽扣，当手指划过领口时，我覆上他的唇。有点凉，可能是担心的缘故，好在摩擦几下就热了起来。一吻过后，他微仰起头看我，漂亮的眉眼一如往昔，又好像有些不同。
“恺，我们回英国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