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梦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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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梁秋。”
眼前的人，穿着干净的白色校服衬衫，乌黑的披肩中发衬着白皙的脸蛋更加精致。
这是初中时代的夏华年吧？梁秋冥冥之中知道自己应该是在做梦，却不急着醒来。啊，那么青涩稚嫩的夏华年，啊，好怀念啊。
然而，却从另一边传来一个熟悉刺耳的声音：
“夏华年……有空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是自己！梁秋看着小小的夏华年脸上开始出现忧伤的神色，幽黑的眸子泛着破碎的泪光。
不，不是这样的，梁秋伸手想去抹去夏华年眼中的泪。
“不，小年，我不是那样想的，其实我……”
梦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地结束了，梁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也跟着流泪了，手还狼狈地举在半空中。
等等，她刚刚在梦里想说什么？梁秋愕然地僵住了。
房间的门被急促地打开，成年后的夏华年出现在梁秋面前，不似年少时的整洁精致，她盯着一头乱蓬蓬的碎发走进来，一脸睡意惺忪的样子，看样子是刚被吵醒。
“怎么了，做噩梦了么？”她走到窗前，俯下身端详着梁秋，“怎么还哭了？”说着伸手拂去梁秋脸上的泪痕，眼中的担忧之色与梦境鲜明地重合在一起。
“小年……对不起……”梁秋用力地抱住夏华年的腰，急促地啜泣，一遍一遍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好恨过去自己的无知和残忍，她现在是如此地愧疚与不安，然而过去又无力被改变。
夏华年在床沿坐下，艰难地用单只手把梁秋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企图安抚她的情绪。
梁秋靠在夏华年的身上，闻着她身上淡淡沐浴露的味道，觉得一阵安心。夏华年就是这样，总能在需要的时候出现。而自己也是，似乎变的依赖她，越来越觉得她的好。
也许，慢慢地已经离不开她了吧？
梁秋这样想着，睡意渐渐上来了,再次陷入一片温暖的黑暗中……
早晨醒来，梁秋睁开眼睛，天已大亮。阳光透过浅色窗帘的缝隙射进来，房间被镀上一层暖色。风扇还在不知疲倦地工作着。
她伸了一个懒腰，才发现缩在床角睡得正沉的夏华年。她依旧习惯性地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脸上微微地带着病态的憔悴，眉头紧锁，似乎在睡梦中同样不安稳。
想到昨天半夜被自己惊醒，肯定没睡好吧。
梁秋伸手想抚平那颦蹙着的细眉，然而指尖触及她的眉心时，对方却毫无预兆地突然睁开眼睛，黑眸里一片清明。
梁秋就维持这样暧昧的姿势，直直与她对视着。她的眼睛真的很美，很黑。梁秋失神着几乎要溺毙在这摄人心魂的目光中，却被对方的一声道早惊醒。
“早啊，阿秋。”夏华年冲她温柔地笑笑，单只手支撑着坐了起来。
梁秋慌忙地收回手，脸开始烧。“咳。那个，昨天晚上，不小心把你吵醒了。”梁秋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嗯，没事，谁都会做噩梦的。”夏华年体谅地说着，“你梦到什么了，贞子什么的？”
“额，这个，记不清了……”梁秋敷衍地答道，其实昨天的梦她还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关于初中的事，现在鲜明得仿佛就像上一秒才发生。这些，她说不出，这些残酷的过去，于她们，就像伤疤一样，经不起再一次去揭开。
她们之间，现在是一种微妙的关系，梁秋再也无法自我催眠般告诉自己她们只是朋友，甚至能隐隐感到，因为自己迟迟无法回应，夏华年已经渐渐显现出一种近乎绝望式的疲惫。
她现在应该怎样做好，继续用种种理由把夏华年强行留在身边？梁秋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卑鄙，其实自己是害怕一个人的，现在能毫无怨言陪着如此卑鄙的自己的，只有夏华年了。
她还是没有勇气去做些什么。她虽然被夏华年的无私和隐忍感动着。夏华年实在对她太好了，好到梁秋几乎确信以后不会再遇到对她如此用心的人了。但是对方是和她一样的同性，她是如此怯懦和迂腐，还无法跨越这条禁忌的界限，走到夏华年身边。
“我去做早饭，你先睡会。”
认识到自己的无耻，梁秋近乎自我厌弃般地逃开。
夏华年坐在梁秋的床上，注视着梁秋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暗淡下去。她忧郁地叹了口气，凌乱的短发在风扇制造出的气流中茫然地拂动着。
在夏华年受伤的这段期间，梁秋一直精心照料着她。每天早上早起帮她做好早饭，中午一直坚持和她一起吃饭，在拥挤的人群中打好两份饭……她尽可能相对夏华年好点，弥补她所不能给的。
这次夏华年伤口愈合得很快。
终于到拆线的日子，梁秋特地请了假陪她去医院。
伤口是好了，却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显眼的疤痕，在夏华年白皙细腻的手臂上，显得那么扎眼。
梁秋抚摸着那道粗糙的疤痕，心中不由地升起一阵酸涩的疼痛。
“没事的，穿了长袖就看不出了。”倒是夏华年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笑着安慰道，“你看，有条疤多霸气，像不像□□的？”
梁秋被她傻气的样子逗笑了。
她们决定庆祝一番，两人像模像样地走进高级西餐厅，一人要了一份三位数的牛排，用着不习惯的刀叉，费力地切着牛排。期间，夏华年一个用力，叉子甩了出去，飞出好远，引得周围的食客集体回头向她行注目礼。
梁秋一边忍着笑，一边故作镇定地欣赏夏华年涨红脸窘迫的样子，不自觉的承认，那样的她，很可爱。
饭后两人还意犹未尽，沿着街道边长长的夜市一路逛过去，贪心地一样样尝着街井小吃。她们坐在路边简陋的塑料桌椅上，和吃一碗刨冰，开心地谈笑着。
夏华年不着痕迹窥探着邻座的梁秋，清秀的眉目间洋溢着盈盈笑意，那么快乐。她舍不得移开视线，夜色下现在正在进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得让她觉得置身梦境，而身边的人仿佛是她的恋人，与她心灵相通地快乐着。
然而，下一秒，她就冷酷的提醒自己，不要做无谓的幻想。
吃完刨冰，肚子似乎再也装不下什么了，时候也不早了，公寓就在附近，她们步行回家。清凉的夜风徐徐吹来，吹散了刚才温馨的气氛，两人并排默默的走着，沉静的气氛流动着。
无言地打开门，两人走了进去。
“梁秋，过来一下好么，我有话要说。”夏华年叫住了正要回房的梁秋。
“怎么了？”梁秋停住了，意外地发现夏华年神色凝重，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那个，你看，我的伤也好了……”踌躇了一下，夏华年继续说下去，“我看时候我该搬回去了……”
一瞬间，梁秋感到心底深处渗出一阵寒意……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梦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