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天使》镜湖先生

50、chapter49海上拦截

　　阳光正好，海鸟在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盘旋。

　　一个装满集装箱的大船下，十一个人聚在一起。十人是红药一行人，另一个是消瘦但看起来很精明的光头。

　　“这次就靠您了。”文森特从包里拿出一叠钱，递给光头。

　　光头面无表情地接过钱，轻蔑的眼神扫了几下，“动作怎么这么慢？开船时间可耽误不起。跟上来吧。”

　　几人一起上了货轮，光头领着五人在集装箱间穿梭，最后在一个蓝色集装箱前停下。

　　大概三十平米的集装箱内已经有了二十多人，都是要偷渡去新加坡的。光头说：“里面有卫生间，有吃的和水，够你们用的了。每天有一小时放风时间。进去吧。”

　　五人看到这糟糕的环境，内心都在嘀咕，但都顺从地走进去。错过了这次出海去别国的机会，往后便没那么容易逃脱紧急行动处的魔掌了。

　　大门关上，黑暗吞没了视野，五人挤在一处窃窃私语，你一句我一句议论开了。

　　“偷渡就是这样的啊，条件怎么这么差？”

　　“偷渡的人都是没钱的人，有钱人还用偷渡吗，自己买条船就出海了。”

　　“安全有保证么？”

　　“天知道，说不定还会被卖掉。”

　　“应该不会的，我和他们的上司打过招呼了，就算条件不怎么样，至少也不会把我们卖掉的。毕竟他们也得靠信誉吃饭的。”红药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没底。但其他人都信了她的话，心情稍稍平复。

　　“队长，信号消失了。”

　　“什么？居然消失了？”难道是发现了追踪器，把它取出来销毁了？

　　“信号消失前的位置是哪里？”

　　“天津港五号码头。”

　　倘若他们上了船，进入某个密闭房间，倒也是有可能屏蔽信号的。只不过这样也麻烦，紧急行动处还没有属于自己的船，要么搭其他军事系统的船，要么等出任务的直升机回来，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不管那么多了，先去天津港看看。

　　到那儿，调监控都调不出来，负责人的说法是挣钱少，就不浪费开监控的钱了。

　　曦能说什么，他又不给这里的人开工资，只冷冷看了他一眼，把对方吓退了。最后只拿到五号码头在固定时间段内各种船只的出海情况记录表。曦又头疼了，这是个大码头，船的种类比较复杂，数量也多。幸好都是南下的船，要搜的话到底方便些。

　　千等万等，行动处派的军用直升机过来了，从天上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曦点了十几号人，随他一同登机。直升机在空地停留了一会儿，便又起飞，依照曦的指示向南边飞。同时，曦已联络了在东海上巡航的海监船，将以它为补给点，挨个拦截这几艘从天津港五号码头出发南下的船。

　　搜索情况并不顺利。在固定航道上守株待兔，拦截下的五艘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什么线索，而不习惯长时间在海上生活的队员们也精神萎靡，疲惫不堪，还不得不借用海监船上的人手。

　　手上的单子划去了五个名字，还剩下一个温州号货轮。曦斜靠在沙发上，指尖轻点这个名字，脑中在思考这货轮该怎么搜，和油轮游轮不同，数百个集装箱该怎么搜？

　　又过了一日，中午，海监船截住了最后的货轮。搜完了船舱，曦来到甲板上，上百个集装箱整整齐齐地摆着，挨个搜起来真是麻烦事。曦看了眼船长，他笑着，额角上却渗出细密的汗，手也在搓着。

　　似乎有问题呐。曦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淡淡道：“我就四处看看，船长，麻烦你带路。”

　　“是，是，这边请。”船长趁曦转身连忙擦了一把汗，然后迈开步子走到曦身侧，殷勤地引路。

　　船长带着曦左拐右绕，普通人或许要转晕，但曦的方位感很好，所以他知道，有那么一块地方没去。

　　“您看，我们回去？”船长说，他又瞧见了船头的指挥室，离原点不远了。

　　“不用着急，不是还有一块没去吗？”曦脚步一转，往左边去了。船长愣了愣，急忙跟上。

　　没经过的六个集装箱，曦慢慢踱过去，眼看船长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心里便有了谱。曦对船长说：“打开这个箱子。”

　　船长苦着脸说：“不行啊，这是客户托我们送的货，没有他们的身份识别卡开不了门。”

　　“哦，是吗？”船长被曦的眼风扫到，笑容渐渐僵硬了。

　　曦唤了下属来，技术兵拿出解密器，不足十秒钟，门上的电子锁便弹开了。

　　大门敞开，里面堆了许多编织袋，鼓鼓囊囊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本不是自己要找的，曦正打算走，但看见船长的神态更不自然了，脚步一顿，他径直往里走，划开袋口，露出其中灰扑扑泥灰状的东西。曦伸手掬了一把，任它们从指缝中落下。

　　曦眯起眼，开口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把稀土往外运。小李，这人就交给你了。”小李是海监船拨过来的人，这事是该归他们管，因为帝国早在五十年前就禁止稀土出口了，现在这情况明显是走私。

　　这事没完，曦还想看看其他五个集装箱里是什么，能走私货，自然也有可能走私人。不出他所料，第四个集装箱打开时，他们看见的便是满满一箱的偷渡者，惊恐的，畏惧的，绝望的，各色表情出现在面色苍白的偷渡者脸上。

　　只是这一箱并没有曦要找的人，不急，还有两个集装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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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说好的每天一小时放风时间没有兑现，每个人都在心中揣测出了什么问题。黑暗是具有极强压迫力的，躁动的情绪在众人心中蔓延，若时日长些，逼疯人也不是难事。

　　结果兢兢战战的日子在第五天就结束了。当阳光洒进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但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乍一接触阳光便疼痛难忍，玖什么都看不清的时候，双手就被扭住了。除了耳边的尖叫声，玖还听见了曾经热切盼望的嗓音，说出的却是令人绝望的话——“终于逮到你们了，卑微的老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