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应）《云淡风轻梅花开》》点亮灯

8、第 8 章

　　15
　　第二天并没有预期中朝堂会审，有的只是满街的通缉告示。所有人面色凝重的沉思下一步的计划。
　　杨尘逃跑了。
　　就在今天早上，原本应该被压往大堂接受审训的人，在半道杀了押送的官兵，逃走了。于是，官府下了通缉令，通缉杨尘。龙帮也派了手下四处寻找。
　　陈风怎么也想不明白，杨尘为什么要逃跑，难道因为自己昨天说错了什么话？还因为害怕有人要指正他？如果他是清白的，根本不用害怕。何况自己已经告诉他一定会带他回龙邦啊，他现在这么一跑，连洗刷冤屈的机会都没有了。
　　‘阿尘，你究竟在想什么？’

　　一枝梅
　　离歌笑静静地听着燕三娘昨晚的所见所闻。
　　昨晚，离歌笑与贺小梅去了县老爷的府邸，燕三娘则去了大牢。
　　陈风和杨尘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进了燕三娘的耳朵。
　　“说实话，我本来也以为陈风是去劫狱的，还好没有，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不该阻止。”燕三娘叹气。
　　“你是说杨尘是何长老带进龙帮的？”离歌笑想着获取的信息。
　　“恩，陈风是这么说的，杨尘也没有否认。”燕三娘点头。
　　既然这样，那杨尘和何长老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突然记起，柴胡曾打听的消息。他们以前关系不错，后来才恶化的。
　　“老胡，你曾打听杨尘和何长老关系不错，那么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恶化的？”
　　“这个……好像……挺久了，现在都是凌天在帮里帮助陈风忙上忙下的，也没几个人在意杨尘了。”柴胡抓抓头一时抓不到头绪。
　　“凌天？对了是凌天！”离歌笑，燕三娘，贺小梅一口同声。他们居然把这个人忘了，凌天是后来上位的人，他上来的同时，杨尘自然下去了。
　　柴胡被他们一口同声的吓了一跳，拍拍胸口道：“我说你们那么大声干嘛，或者我们去找凌天问问？”
　　“恩，这倒是个办法”燕三娘点头：“总好过我们在这瞎猜，找他问问不就清楚了。”
　　“不，我们先找陈帮主。”离歌笑摇头，否决了他们俩的提议，解释道：“凌天也是后来才进到龙邦的，有些事找他问不如找当事人。既然何长老已经不在了，杨尘我们又见不到，那不如直接找帮主。反正早就应该好好和他谈一谈了。”
　　上次因为杨尘被抓，他始终没和陈风具体谈过这起案子，现在是时候了。
　　“还有，尽量找到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证人，看看他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一直不肯露面。今天他本来也要上堂，一定出现过，顺便留意一下杨尘的行踪。”
　　听完离歌笑的吩咐，一枝梅点头，开始行动。

　　离歌笑去找陈风的时候，发现陈风坐在后院的一个亭子里，看着手里的玉佩发呆。
　　“陈帮主”
　　“离大侠”见离歌笑走过来，陈风收起了玉佩：“有什么事吗？”
　　“陈帮主，在下有些事情要请教。”
　　“离大侠不必客气，陈某知道的一定相告。”
　　“杨尘与何长老究竟是什么关系，听说他们以前关系很好，他还是何长老带进帮里来的，可为何他们后来会闹得不可开交？”离歌笑也没有拐弯抹角，单刀直入。看陈风一脸的吃惊，知道他是惊讶他知道杨尘是何长老带进帮的事，解释道：“昨天的大牢……三娘也在。”
　　“原来是这样。”陈风明白过来，点头道：“燕女侠的轻功当真了得，在下都没有发觉还有人在。”
　　燕三娘的轻功本就很好，否则怎么称得上‘燕子神偷’的称号。也是因为陈风关心则乱，没有注意。但看陈风并没有恼怒，反而在称赞。
　　“陈帮主不生气三娘她……”
　　“我知道你们只是为了查案”陈风笑着说。这几天一枝梅一直在为何长老家的命案奔走，他都看在眼里，又怎能责怪。
　　“其实我早就想找错过陈帮主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次刚好有空，才来打扰”离歌笑道。
　　“离大侠别这么说，你们帮忙查询何长老的案子，在下感激还来不及。这本是本帮的事，没想到凌贤弟反而请了你们过来，要一枝梅帮忙，是陈某给各位添麻烦才对。”陈风略带歉意的说。是他的失职，不仅没有找出凶手，反而给他们添麻烦。
　　“陈帮主客气了，帮助别人沉冤得雪，本就是一枝梅的宗旨。那么杨尘和何长老？”
　　“此事说来话长”陈风叹气，看向亭外的天空娓娓道来。
　　16
　　陈风从小在龙邦长大，更是将来龙邦的继承人，所以要学的东西比别人多很多，龙邦上下虽然是强盗，可亦是盗亦有道，甚至在镇上也有些自己的生意，这些建立起来不容易，守住他们更不容易。
　　那个时候，前任帮主教他功夫还让他明白了他肩上的责任，何长老教他做人的道理，让他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以从小他就刻苦学习，只为了将来可以将龙邦发扬光大。
　　再怎么努力他始终是个孩子，自己一个人，听着大人的说教，每天对着书本，帮主或长老还是会孤单。
　　可就在那一天，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天他依旧在练功，何长老却带了一个人过来。那是个孩子，看着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唇红齿白的让人看着就喜欢。陈风很少看见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自然十分欢喜。
　　他看见何长老拉着那个孩子的手，告诉老帮主这是他在路上碰的孩子，是个孤儿，看他无依无靠的想把他带进帮里。老帮主同意了，并让他和陈风一起学习，也当做个伴儿，他知道陈风一直都想要个伙伴。
　　‘既然这样，小帮主，以后就让他跟着你了。’何长老把小男孩带到陈风的面前，笑呵呵的说。这样也不枉他的费心。
　　陈风当然高兴，拉起那个小男孩的手询问：‘我叫陈风，你叫什么？’
　　‘我，我叫杨尘。’小男孩略带羞涩的回答。
　　‘杨尘？那我叫你阿尘好了。’陈风一开口就帮杨尘起了个亲昵的称呼。‘那阿尘今年多大？’
　　‘6岁’
　　‘6岁？那我大你一年，你叫我大哥好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会保护你的。’小小的陈风就这样许下了他的誓言。而杨尘也就跟在他身边，他们一起学习武功，学习做人。因为杨尘的身子骨不太好，流浪的时候落了不少毛病，不适合练武，所以就学些兵法计谋什么的。
　　那时，何长老经常来给他们上课，还会偷偷放他们出去玩，陈风杨尘都很喜欢他，杨尘更是把何长老当父亲一样看待，在他流浪的时候只有这个人对他施以援手，所以每天都会去何长老那报道问安。
　　后来，老帮主去世，陈风坐上帮主之位，杨尘跟在陈风身边也就成了二帮主。他头脑好，很多事情都帮陈风解决。与何长老的关系也日益浓厚。反而是何长老，认为他们已经成了帮主，就要有帮主的样子，不应该总是对他一个老人行礼。
　　有一次，杨尘不知为何与何长老吵了起来，他们一直感情很好，大家都很奇怪。问他们，杨尘也不说话，反而摔门而去，何长老也是一脸气愤，不住的说“那小子真是……他怎么能……怎么能……”
　　大家听出何长老情绪不对，连忙安抚询问，可何长老也没有解释，转身而去。
　　陈风追上杨尘，得到的却是杨尘的一句‘不用你管！’。曾经羞涩的男孩早已变成现在张扬肆意的男人。
　　陈风没有再问，以为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和好，‘父子’哪会有隔夜仇。可是他错了，从那天开始，他们便开始冷战。杨尘也开始不专心，时常出纰漏，好像有什么心事，做事也开始变得偏激起来。还好有凌天偶尔帮忙，才没出什么大错。何长老也开始动不动就叹气。看着杨尘也总是呵斥。杨尘要么不理会，要么发脾气，还有一次甚至动了手。
　　“那件事我也听说了，你还受了伤。”离歌回道。
　　“只是误伤而已”陈风连忙纠正，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段时间大家老拿这个说事弄得现在一听就反射的为杨尘辩解。
　　离歌笑没有接陈风的话，而是问道：“那那次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阿尘伤了人”陈风继续。
　　他们龙邦是强盗没有错，在很多时候不会随便伤人，特别是对方愿意出钱，没有反抗的情况下更是不会动武。可偏偏，有一次对方都已经把钱财拿出来了，杨尘却二话不说就让人将对方一顿收拾，甚至打折了对方的一条腿。
　　回到帮里，何长老好言相劝，说他不应该那样做，可他却称己没有错。大家本就对他那些时后的行为不满了，听他这话更加气愤，也就说了几句。杨尘要摔手走人，何长老拉住却他不让他走。
　　‘你怎么能这样，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我变成什么样你不用管，我既然这么做了，我就不怕它！’
　　‘你……’何长老气的举起拐杖想打人。陈风一看，连忙挡在他们中间，想劝他们停手。
　　‘我这辈子从没做过后悔的事，这次也一样！’杨尘说着就打下何长老的拐杖，不想拐杖刚好打在陈风的头上。
　　陈风只觉得一个坚硬的物体砸到自己头上，额头传来一阵疼痛，伸手一摸指尖粘到了粘稠的液体，出血了。
　　他慌忙的看向杨尘，看见他脸上的惊愕还有一丝慌张，便安了心，他知道杨尘不是故意的。
　　可是别人就不这么想了，陈风在帮里威望很高，大家认为杨尘连帮主都敢伤，简直是想造反了。对他的不满更是到了一个高度便要卸了他二帮主的职位，让三帮主凌天代替。
　　陈风挡在杨尘身前，费了好大力气才平息众怒。让杨尘继续插手帮中事物是不可能了，但还是可以让他留在帮里。因为怕他在帮中受到排挤，便还是把他带在身边。
　　“就算这样，也一样会受到排挤吧。”离歌笑知道，这样的事一直都不会完的。
　　“是的，但那是我唯一能让他少受些伤害方法了。”陈风点头承认，目光带着忧伤。尽管把他带在身边，帮中的兄弟对他也在没有敬重了。
　　离歌笑明白，他曾经也是如此，把那个人带在身边是不想看他一人在锦衣卫里受人排挤，遭人欺负。可依旧无法消除别人对他的偏见。
　　“再后来……就是何长老出事了。”
　　“那杨尘和凌天关系怎么样？”离歌笑问的若有所思。
　　“厄……也不是太好。”陈风有些诧异离歌笑的问题还是回答道：“当初救下凌天的时候，阿尘就不是很乐意，可是也没说什么。几次供事也还相处可以，自从凌天做了三当家……关系就开始不好了。”
　　“你没问过他为什么？”
　　“也许……是不喜欢多出个三当家吧。毕竟以前……只有我们两个。”陈风叹息，话里带着一丝不解：“我只是希望他别太操劳，想找个人帮他分担。以前为了帮里的事，他好几次都不眠不休的”看得他好心疼。可是这些换来得确实与杨尘的争吵，他不懂，为何杨尘不能体谅一下他为他的苦心呢。
　　“你们救过凌天？”离歌笑挺诧异，他还从没怎么听说过关于凌天的事。
　　“恩”陈风点头：“那大概是三年前的事了。”
　　三年前
　　他和杨尘还有帮里的兄弟外出采购粮草，在路上刚巧碰见一群黑衣人在围攻一辆马车。车旁一个浑身伤痕的男子死死地守着车门与黑衣人对抗。
　　陈风见了便起了狭义心肠，带领手下击退黑衣人。
　　‘你没事吧。’陈风伸手扶住浑身是伤的人，安抚道：‘他们已经走了。’
　　‘小姐，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啊。’受伤的人并没有回答陈风的话，挣脱陈风抚着自己的手臂，转身看向车里的人。
　　陈风这才看到车里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一身的绫罗绸缎一看便知是个官宦家的小姐。腹部插着一只短箭，陈风立刻上前去探她的鼻息。
　　‘她……没有气息了……节哀顺变。’略带抱歉的看着抱住姑娘的男子。
　　旁边的青年走上前狠狠地婉了陈风一眼，眼里明显写着‘你又多管闲事了。’
　　明白杨尘的意思，陈风无奈的笑笑。
　　后来他们知道那个男子叫凌天，去世的是他家的小姐。他们在回家的路上遇上那帮黑衣人，他们要他交出小姐，他当然不肯，就和他们打了起来，幸好他学过几年功夫，奈何双拳难敌四手，还是让他们小姐……他不敢在回府里，求陈风收留他，陈风不忍心便让他在帮中帮忙。
　　他很勤奋，也肯吃苦，在帮里很受欢迎，渐渐地也就受到重视，不到两年就成为了帮里三当家。
　　可惜，杨尘好像很不喜欢凌天，特别是凌天做了三当家后，好几次都和陈风抱怨，陈风只能安抚他，看他偶尔打压一下凌天‘也不说他，他知道杨尘只是心里不舒坦，闹闹脾气。过后陈风就会去和凌天道歉。凌天也表示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