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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   落晨早就醒了,闭着眼的她可以听见他烦乱的脚步声。
      静云野现在怎么样还无从知晓,若想帮他,也就只能拖住炎讳争取一点时间了,聪明如她,也会因为自己已然被伤害的心而蒙上双眼,她再也不相信,为了爱,可以义无反顾。
      温暖流入她的指尖,血管内的血液挣扎着要被一寸寸暖热。
      “给我倒杯水好么?”她紧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颤动着,恍若在诉说一个可怕的梦靥。
      “你醒了。”他的声音中有压抑着的狂喜,清水注如白瓷杯,珍珠一般。
      “你是谁?”她幽幽开口,唇角有着不易察觉的冷笑。
      啪~~~~~白瓷杯应声而落,是害怕了,还是可以因为这个把喜欢转为疏离,苦涩转眼代替了冷漠,她什么都不相信了,就像当初夜里凄凉孤独的路灯,斜斜交织的雨丝冲刷掉了保护自己的一层薄尘。
      紫纱幔帘轻轻飞扬。
      看着他重新为她倒水,看见他的骨节微微发白,她笑的更冷,果然……
      他转过身来,凝眸看着她,忽然笑了,恍若霎时明白了什么,“心缘,你不记得了?我是你师兄啊,傻丫头,把我忘了啊。”
      “真的吗?”她俏皮的眨眨眼,“你是我师兄?”
      “是啊。傻丫头,你睡的时间太久了,久的把自己都忘了呢。”他抚了抚她的长发,“你叫凌心缘。要记得啊。”
      “恩。”她甜甜的笑了,极力想掩饰心中的苦涩,我不是凌心缘,我是白落晨,我是个自私的人。
      “那,乖乖躺着,我去给你煎药。”
      “好。”落晨的笑容在他转身的时候彻底凝滞,他,怕是已经等不急了吧,“出来把。”
      “姑娘怎么知道我在。”素面折扇遮住脸,叫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千里姑娘呢?”她轻轻转动白瓷杯,深深的呼吸,好残忍的开始,却是她不得不做的,她要摆脱心的温度,就必须把自己推上这条不归路。
      “她要把山冢彻底摧毁。”静云野的眸子中满是落寞的神情,“她连只字片语都没有留下。”
      “恩。”落晨的面容含着戏谑的浅笑,“我拖住他,毁了山冢,但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姑娘请说。”
      “帮我救出一个叫寒霜的女孩。”她笑的花指乱颤,承诺她遵守,还她一个太平的心。“到那时,我会把炎讳的命交给你。”她顿了顿,“做千里极鹰的乘龙快婿时,不要忘了请我喝杯喜酒。”
      “那是自然,告辞。”
      静云野,我拿出了诚意,该怎么做,你自己明白。

      阳光像碎金子般斜斜挥洒。
      雪白的云朵自由的飘荡,幽幽的山谷,隐约可以听见流水的声音。
      空气好象是香的,清新沁凉的,直直渗入她的骨髓,莫名的,暖暖的热流轻轻掠过近日心中紧绷的那根弦。
      生生的把已然流到眼角的泪倒回到心里。
      如果一旦放松下来,就像决了溃的堤,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懂。
      “不是让你乖乖等我吗?怎么跑出来了?”他的额头上沁出薄薄的汗,有些生气的眼神流露出一触既断的脆弱。
      “屋里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嘛。”落晨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似的说着,“别生我的气嘛,师兄。”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他宠溺地望着她,“快把药喝了。”
      那灿如星子的眸子逼的她想要放弃,不可以,不可以再动摇,她将恍若淌血的心尘封起来,接过他手中的药晚,眼神迷离朦胧。
      “呕~~~~~”她把药吐了出来,胃里翻江倒海般,她什么都不想了,只想一直吐,一直吐,把往日心中的折磨全部吐出来。
      炎讳的心痛的要死掉,他想代替她难受,想代替她,但是,他代替不了。
      “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他语无伦次起来,只要她好好的,要他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她好好的。
      “没关系,只是太苦了。”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冲他笑着。

      山崩地裂的感觉。
      “穿越时空的人,过的好吗?”这声音太虚幻,却又让人不得不相信那是真实的。
      “你是谁。”她回过头,什么都没有看见,恐惧的感觉满满的占据了她的心,穿越时空,怎么会有人知道?
      “百合。”是个女人,更像个女鬼,“这个问题有意义吗?为什么不问点更切合实际的问题呢?我是谁,对你来说重要吗?”
      “你是鬼吗?”那个声音确实在笑,是啊,鲜少有人平静的问出着个问题。
      “是,”她静声说,“我什么都知道,问点别的吧,至少对你自己有用的东西,白落晨,哦不,于若涵。”
      落晨微震了一下,没错,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叫过她这个名字了,连自己都觉得好陌生,也许,她真的什么都知道,不过,她没有任何兴趣在这个女人嘴里知道任何事。
      “不需要。”银铃一般的笑更加可怕,但她还是忍住了想走掉的冲动,“你可以离开了吗?”
      呵呵~~坚强的女孩,哦不,邪恶的女孩。
      “我只像说完最后一句话,于若涵,你并不恨那些爱你的人,又为什么逼迫自己恨他们,你每一刻钟都在动摇,就那么心甘情愿被利用吗? ”

      朦胧的剪影。
      白衫,衬着不老的容颜。
      远远的,她望这自己的徒儿与那女孩,恍然一副名家笔下的画卷。
      不解与眷恋,理智与现实,层层相交,叠叠相扣,一千年的努力也无法剪断回忆给予的牵牵伴伴吗?腰间的素带微微扬起,轻轻落下。
      她……原是同他们一样的,什么都放不下。
      手中的碎玉散着盈盈的光芒。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知道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知道我真实的名字,你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对不起,我没有兴致。”她有些不高兴,很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
      “好吧。如果你想找我聊天的话,就用你的萧,给我吹首曲子吧。”

      不知不觉,死亡的气息逼的她无路可退,宣判的时候到了,清水中,霜叶已经散去,仍是杯清水,任谁也看不出死亡就住在里面。那女鬼说的对,她总是在动摇,那么,就让自己死了动摇的心吧。
      不得不去背负罪孽,她阴冷的笑了,让自己再也没有退路。
      炎讳走到她面前,递上一碗药,她没有接,却说:“你喜欢我吗?”固执的爱上了这中心痛的感觉,只有痛了,她才能知道自己确确实实的存在。
      “恩。”他的笑容苦涩,她的演技太差了,其实他知道,她并没有失去记忆,不过,他的心渐渐下沉,还是要谢谢她,给了他一段美好的回忆。
      “你愿意为我做所有事情吗?”她笑靥如花,粘了蜜的刀子就握在她的手中,随时随地都可以捅进他的心脏,比胆汁还要苦的蜜啊!!
      “是。”她已经想把自己的谎言颠覆了吗?原来,幸福的时光如此短暂啊。
      “能为我去死?”甜蜜的笑沾染上嘲讽,“愿意吗?”

      其实,怎么会??

      “是,我愿意啊。”他白玉般的脸颊愈加白皙,“为什么不呢?”
      他好似很轻松的样子。
      “那你现在就去死吧。”她狠狠咬住下唇,洁白纤细的手指不可抑制的颤动,可恶,她简直想把它们剁掉,不可以心软。。。。。“做的到吗?”
      接过酒杯的手没有一丝犹豫,一千年的轮回,他等够了,也想休息一下了,上天给了他一个见她的机会,已经足够了,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想抱抱你,可以吗?”他的声音浅浅淡淡,仿若要飞离人间的清魂。
      “恩。”她把他拥进自己的怀里,她的怀抱滚烫滚烫,他的身体清清凉凉,向前看,你没有后悔的机会,恶魔般的撕吼震裂了她的情感和理智,一同毁灭了般。
      “谢谢你。”在他的怀里,他的生命慢慢从体内流失,然,她没有去看,她没有胆量去看,炎讳深若幽潭的眸子纵是在弥散,也有一抹固执的幸福不愿散去。这一刻,她真真实实的属于他,这便足够。
      “你真的觉得幸福吗?”落晨笑着问,她的笑前所未有的认真,是从心底流淌出来的,浅浅的吻如羽毛般落在他的额头上,“一路顺风。”她说的很轻,恍若蚊艺。
      他的发丝凌乱的散在她的怀里,灵魂流失的感觉原是这样的啊,飘渺的回忆,甘心为她驻足,清淡的灵魂好久才散去,散尽……
      落晨的怀里还有他残余的温度。

      “你似乎不想伤害他啊?”静云野站在她身后。
      “这不干你的事。”她放开炎讳,决心斩断所有的牵牵绊绊,“寒霜呢?”
      “在客栈。”静云野淡笑,“跟我来。”

      她毫发无损的被放出来了,同她的剑。
      她还是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不是一个聪明人,但你的运气很好。”寒霜轻拭她的剑刃,她好象特别珍爱她的剑,“既然那么残忍,为什么舍不得自己的姐姐呢?”
      “姐姐。”她乍舌,她开始对寒霜的话题感兴趣了。
      “白府的二小姐,不是应该有个姐姐吗?”
      呵呵~~~对啊,姐姐,二小姐,她是该有个姐姐。
      “你走吧。至于解药,你自己会有办法的。”
      “我知道。”寒霜离开了。
      她拿出萧,玉质的萧,曲子流淌于唇畔指尖,果然,她的声音出现了。
      “你终于肯依赖我了。”百合的声音,她说她叫百合。
      “我姐姐在那里?”她终止了那首曲子,开门见山的问到,她不想和这个女人多说话,因为:她恶心。
      “这么动听的曲子,就这样停下来,太可惜了吧。”落晨分明感到了一丝玩味的笑,怒火蹭的涌了上来,可恶。
      “回答我的问题。”她收起玉萧,严肃也不能吧起伏的心情埋没,她承认,她讨厌她说话的调子,讨厌到了极点。
      “因为我不想告诉你。”不远处,古筝的声音起起伏伏,苍老的树干上的条纹错落有秩,落晨冷笑,“不想说,那就算了。”
      她决定,不会再叫她出来,没有必要自取其辱。
      “你只恨他一个人吗?”古筝的曲调更加张狂,似乎把整片天空都染邪魅的紫色,她一直以为古筝的曲子永远是哀伤的,原来,竟然也可以这样癫狂。
      “炎讳吗?我不恨他?”她的头要炸开了,为什么这曲子好像有着莫名的魔力。
      “那,是因为他喜欢你?你这等姿色的女孩,喜欢你的可不只他一个吧。”曲子进入低谷,柔肠百转,莺歌燕舞。
      “谁?”她要折磨自己的感情不是吗?直到她拔掉自己的情根为止。
      “林玄,他,就在大堂。”一曲终,百合离开了。
      随着曲子狂跳的心也静止了,一只乖巧的白鸽飞到她的掌心,黑豆一般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她认得,那是方百里的白鸽,因为,只有他,才会让鸽子把信吃到肚子里。
      ——千里心的婚宴。

      寒空浩月,流星轻巧的划破长空。
      她走出客房。
      他,正背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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