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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   冷冷的波光流转,一朵朵莲花般的雪花轻轻的降落,落在她的手心里,一片片晶莹的透着粉红,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寒冷的冬天,美丽的冬天,迷梦的雪片,羞涩的她,那段残忍的开始。而她的眼中,却是那个消瘦的冬天,轻盈的雪花,冷漠的他,那分荒唐的结束。
      现在,又下雪了,她的唇角勾起了一个邪气的笑容。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素面的折扇,玉质的吊坠,还有那个白衣的人。
      “是,又见面了。”她冷冷到,风卷起雪,卷起她的衣裳,白色的纱在风中凌乱的飞舞。
      他轻柔的翻转扇面,一根银白色的针凌厉破空而出,在她的手腕上,一朵血花,在漫天的素白中绽开的好惹眼。
      “你……”她骤然一痛,从手腕传到心里,“干什么?”说这,狠狠拔出针,暗黑的血,开出一朵美丽的花。
      并不在乎这细微的痛,但她却很生气,气那双满含春色的丹凤眼,温柔而多情。
      “只是想看看,是不是女人,都很冷血,你的血是冷的吗?”他抿抿湿润的嘴唇,一阵劲风,他已然来到她的面前,触着她手上的血,“原来真的是冷的啊!”
      呵呵~~~~~笑,已溢出口。
      寒冷的冬天,若说不冷,才是自欺欺人了。
      “姑娘,可以帮在下一个忙吗?”他收回手,慢慢敛去唇角的微笑。
      “你伤了我,还要我帮你,当真荒唐。”她叹了口气。
      “能帮我一个忙吗?”他重复刚才的话,目光清澈而固执,却似乎有着一触即断的脆弱。
      “不能。”只两个字,她突然觉得怀里很很冷,玉质的萧,散发着冰山之巅的清冷与沉默,正一点一点沁入她的心,透入她的骨髓。
      走,那样的干净彻底。
      惊天,平常而以,怎么当的起惊天二字。

      “她没有做到。”竹林中,黑衣男子背手而立。
      “白落晨,她终究是个女人。”石桌上,紫砂壶,茶气袅袅,“在冷,再残酷,她也只不过是个女人。”
      是啊,黑衣男子的发飞浪般卷起,她,不过是个女人。
      “给她些时间吧。”石桌旁,白眉的老人面容慈祥,竹叶刷刷响起。
      “烈鹰羽,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她没有作到,她没有不死的理由。”黑衣男子的瞳孔眯的像狭长的刀锋。
      “她是个女人,但不是个没用的女人。”他还记得十四年前的事,清晰的如昨天发生的事一般。他的白眉,染上一层红晕。
      十四年了,上一辈的债,该由他们怎么还?
      他还记得那双眼。

      剑,轻盈超脱。
      她整整十六岁,就有十五年,没有出过司徒家的大门,到现在,真想知道自己那十五年是怎么活的,生活的单调,让她的性格变的如此偏执。
      “小姐,夫人叫您歇会二。”丫鬟走来,放下糕点,转身离去。
      她练剑整整十年。
      因为那个男人,说她一辈子不是个能拿起剑的人,是司徒家光辉的尽头,她,她凭什么。就只这一句话,让她这个极讨厌学武的人练起剑来。
      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
      六岁那年,她举起那把剑,却大病一场,她不服气,练剑,十年,无悔之愿。
      “玉儿。”她抬头,剑化无形,削,刺,剥,落叶飘零。
      “江头疏雨轻烟,寒食落花天,翻江缀索,残霞暗锦,一段凄然……”满院的黄叶尽落,她的眸光凌厉吓人,冷冷的环视落叶飘零。曾经发过的毒誓牢牢的烙在心上,活一天就痛十二个时辰,就算死,也不会忘记承诺过的誓言,对他承诺过的誓言,颠覆了存在她心中十五年的梦想。
      “玉儿?”女人惊谔出声,“这相思剑法,你是同谁学的。”她,她居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居然学了失传百年之久的相思剑法,她……
      “娘,我累了。”剑自如鞘,夕阳在她的脸上抛去一抹晕红。
      “玉儿。”女人大喊,她却已然没有踪影。
      司徒暗玉,与暗同生,玉与天成。

      “司徒府,想必这就是了。”落晨正望着门扁上‘司徒’二字,身后便响起熟悉的声音,又是他,又是那白衣的人,又是那素面折扇,他竟似没看见她一般,自她身旁,飞身而去。

      客栈内,仿佛有什么惊扰了她,身子颤抖,清醒夺走了她的梦境。
      玉萧的光华消失在她的怀里,到底要不要放飞那只白鸽,算了,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罗帐,素白的罗帐,让她想起那个素面折扇,和那个白衣的人,他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她,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姑娘没睡,怎么样,要不要帮我?”果然不出所料,他决不会善罢干休。
      “对我无利,我为什么要做?”她笑笑,做赔本的买卖,谁都不会去做的,不是吗?他看出了落晨的意思,呼吸掠过她的耳廓,“如果……这样呢?”
      “你……怎么会?”她有些吃惊,随即明白了,原来,他和她是一样的,任务相同,互惠互利罢了,“原来如此,我说公子怎会开这么诱人的价格,原来公子是……”
      “心照不宣,你也不赔,不是吗?”
      “好。”落晨起身,双眸正对上那对丹凤眼,“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她含梅一笑。
      “不敢,在下静云野。姑娘,请吧。“
      夜晚,他的目光似乎有这魔力,她跟着他走,眉宇之间流淌着玉一般的光华。
      怀中的玉萧似乎有了她的灵性。
      低矮的土墙,坑坑洼洼的墙诉说着古老的沧桑,门上的条条刻痕仿若是它沉睡千年的见证。
      “静云公子,既是要我帮你,你却又不拿出自己的诚意来,卖什么关子?”她有些许不高兴,毕竟她的性格太过我行我素,不喜欢被别人牵制自己的感情。
      “山冢会与千里无崖城联姻。”他的白衣内,像是有什么在激荡,看着他的样子,落晨突然想笑,但是,她忍住了。
      “那有怎样,静云公子,我可不想听废话。”她的思想瞬间联系到了一个人,故事,她就不想多听了,故事听多了伤神,她冷冷的想。
      “很快,我就将是个死人,千里无崖城是不会放过我的。”他轻笑,声音恍若是二月的风,好象他说的事根本就与自己无关。
      “是吗?连自己的生死都能算的清清楚楚,还真是悲哀。”冷冽的声音,决绝的寒气,让她周围懂得所有黯然失色。
      “姑娘若帮我,许会有转圜的余地。”
      就算他不说,她也猜到了,山冢,那个要带走她的人,“你觉得我出面会终止联姻?”落晨轻笑着,怀中的光芒亦在笑,“可是你并不在乎联姻的事,也许你在意的是,联姻的人,那么,静云公子,你给我开的价码就有点太低了吧,我何必为了你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危险呢?”
      “是。”他回答的干脆,似乎断了什么。
      “给我一个拿自己的命去的赌的理由。”风轻轻的扬起雪花,她觉得这场游戏更有意思了。

      春天来的很早,天暖起来。
      她亦到了那个她承诺应去的地方。
      他,也来了。
      红色,缭乱的红色,在大厅,似乎熔入了血的鲜红,那样邪佞如魔,气氛,古怪的让人要窒息,她,坐在他的身边,眸子似一鸿秋水,平静无波,而他,骇人的抖动,落晨冷哼,唇角露出一丝坦白的轻蔑,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若想死,我决不会拦你。”
      静默的喜堂内,总像压抑着什么,也许是她多心了吧。
      少林的流音方丈,武当的谐云子真人,峨嵋的净灵师太,千里无崖城的千里风,千里刃,千里飞,山冢,没有来人,也许只有他一个人,无奈吗?无奈为什么不自己争取。
      “师傅。”司徒暗玉拱手到。
      千里极鹰自偏厅走出,红光满面,霜白的发丝似也晕上柔和的光芒,让这个在江湖纵横一生的人染上了他以前没有的亲和。
      “新——人——到。”
      他来的,一身红裳,双哞幽黑深邃,黑发狂乱的在风中飞舞挣扎,要撕裂什么般,指节煞白,没有一丝生命的颜色只有死亡般的沉寂。千里心,亦是一身红裳,上面绣着呼之欲出的凤凰,玉珠面帘下的她,双目紧闭,眉心的灵石绽放出七彩的光芒。
      两人间,挽着一朵泣血的花,鲜红欲滴。
      一切都那么完美,而他们两个人,不过是牺牲品。
      他猛的站起来,眉心一股黑风在绝情的刮,他成不了大事,面对感情,就什么都把持不住了,这似乎是每个人的弱点。
      “你疯了吗?”她平静道,“想送死吗?”

      那晚,她还记得那晚。
      他岩浆般的手,她记得……而现在,不过一眨眼,她要履行她的承诺,她必须完成她的任务,她知道,那将是她走出的第一步。
      现在,就又要打扰他了。
      “一拜天地。”
      落花无意,流水无情。
      千万缕光芒自她怀中升起,彻寒彻骨,她知道,他看到她的,是离开的时候了,因为,有什么自己不想看见的吧,她不想干涉的,就不必多干涉,白落晨,你并没有做什么,不论怎么样,是他自己选择的,与你无关,明白吗?
      “二拜高堂。”
      如斯的寂寞,她就这样走了吗?他不信,但是,冰冷远去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踏痛了他的心,裂帛般的脆响,他的心,随着手里断裂的簪子,一起碎掉了,血一滴一滴从指缝落在地上。
      可婚宴还在继续,她离开的脚步却越来越平稳。
      但是——
      “讳儿,你去哪里?”千里极鹰双眉紧锁,落晨的脚步顿了顿,挺直脊背,离开。
      千里心轻轻挑起玉珠面帘,一身红裳映的天空朱红一片,她没有表情,英挺的容颜仍然美的令人心惊,好!她闭上眼,炎讳,是你给了我杀你的机会,就不要怪我无情。
      白衣男子笑的温柔,疾步上前,在冷清的角落打晕了她,柔声道,“为了你,他不会耽搁太久了,那么,对不起了。”
      美人如月。

      “炎讳,你给我回来。”千里刃紧握着刀,双目如活般的燃烧。千里极鹰刹时苍老了许多,唇边上一无奈的笑,“让他去吧。”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宾客纷纷离去。
      对千里无崖城来说,婚宴的变故与他们在江湖上的地位是有很大关系的,他们不能放过炎讳,不然,千里无崖就会因此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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