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应买卖者》醉梦居

11、【第二案】《绿水》chapter4

　　莫子鸳做完这一切，便把土坑重新填满将地上收拾妥当，起身离开了。离歌笑和应无求在不远处尾随着她，看她径直回了百花楼不再出来。
　　到了傍晚时分，正是百花楼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锦衣华服的贵公子和着粗布麻衣的市井之徒在这个纸醉金迷的温柔窝里沉沦着，江采篱结束了一整天辛劳的工作，拿着自己刚刚领到的工钱匆匆来到百花楼，照例买了一个靠门的边角位子看着莫子鸳在台上为自己翩然起舞。
　　离歌笑和应无求在百花楼外边等了江采篱一整天，见他终于现身了，便进了百花楼里包了一个雅间去邀请江采篱。江采篱不疑有他欣然与他们进了房间。
　　离歌笑和应无求不动声色试探着江采篱，不断地对他旁敲侧击，哪知江采篱却似乎对莫子鸳不寻常的这些举动似乎毫不知情，他神色如常看起来不似有所隐瞒的样子。
　　见此离歌笑便索性直接开口对江采篱说道：“你和子鸳姑娘相处这么久，有没有见她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哪怕是一点无足轻重的小事也好。”
　　“离兄？今天你们二位这是怎么了？一直在询问子鸳和我的事……”
　　“为了找出那个所谓的绿衣女鬼究竟是何物，任何一个小细节我们都不能错过。”离歌笑立刻极其自然的接了口，说谎都说的一派正气凛然。
　　应无求颇为意外的看了离歌笑一看，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亏你自称大侠，就这么理直气壮地糊弄别人……”他这么想着，不由觉得好笑，忍不住想发笑又碍于现下的气氛，只能拿起茶杯借着饮水的动作来遮掩自己的笑意。
　　离歌笑察觉到应无求的小动作，瞥了他一眼，他直觉应无求此刻似乎心情不错却不知缘由，想细究又碍于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只能硬生生止住和无求搭讪的冲动将脸转向江采篱。
　　这厢，江采篱完全不知道就在自己低头思索的一小会儿功夫，离歌笑和应无求已经心思转了几个圈不知飘到哪里去了，他不疑有他对离歌笑说到：“大约在一年多前吧，也就是莫家出事半年前，子鸳曾经出过一次意外。不过应该和那个女鬼没什么关系……”
　　离歌笑和应无求立刻正色，问起了详情。
　　“一年多前吧，有次子鸳不知怎么的，一个人出了门去了挺远的郊外，结果出了意外从一个山坡上摔了下来，索性人无大碍。
　　“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说来也怪，子鸳平素极少出门，就是出去也都有我或者她爹娘陪着，可是那日她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连个丫鬟都没带在身旁便一人去了郊外。”
　　“那你们事后没有问她么？”
　　“哎……子鸳那日自山坡上跌下来昏迷不醒，后来请了大夫来看，说是摔下来的时候撞坏了脑子，所以记忆方面有些混乱。很多的事情都记得不是太清了。不过所幸人还是全认得的，大致的事情也还有印象，因为忘记的都是些不要紧的小事，我们便没有太放在心上。”
　　“自那日之后她有没有……出现一些反常的举动？是不是就是那之后开始撞鬼了？”
　　“那倒不是。这事发生在一年多前了，撞鬼却是近两个月的事情。反常举动么……倒是不觉得。”
　　离歌笑和应无求见此，知道从江采篱这儿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内容，便不再做多盘问：“那你知不知道子鸳姑娘出事的地点在哪儿？”
　　“哦，离这儿挺远的，已经出了京城，在往西的一个荒树林里。”
　　离歌笑和应无求问清了具体的地址，便出了百花楼，二人商量着明日便去那儿一探究竟。
　　离歌笑回到空无一人的醉生梦死，夜幕之中他坐在庭院里，突然想到昨日梦中的那个绿衣少女，他冥冥中觉得这个梦似乎意有所指，但是怪力乱神的事他向来是不信的，不由觉得有些思路有些矛盾。
　　就在这个时候，离歌笑听到庭院外传来了脚步声，他觉得奇怪便站起身朝外面走去。一个媒婆打扮的人笑着朝他走来，嘴里大声招呼着：“哎哟~~新郎官怎么还在这儿呢！可别误了吉时呀！”
　　离歌笑茫然的被她推搡着朝一个贴着喜字的房间走过去，他低头看向自己，发现自己身着喜服，胸前还有一朵大红花。他这才恍然的想起来，今天是他成亲的日子。可是……娶的是谁呢？他又觉得思绪混沌起来。
　　这个时候，媒婆又招呼着一顶轿子进来。那是个两人抬的小花轿子，罩着粉红色的帷幔。离歌笑的记忆便又清晰了一些。今天是他纳娶妾室的日子。因为是妾侍，所以只能由一顶小轿子自后门直接抬进来，没有唢呐吹奏也没有三拜天地，算好了吉时便直接抬进新房就成了。
　　离歌笑站在一旁瞧着媒婆欢欢喜喜的将新娘子背进新房里，那新娘子的衣饰也是极朴素的，一身粉红色的行头，凤冠头钗也自是没有的，身上也不见坠太多的珠链，这样看着到显得寒碜的有些可怜了。离歌笑站在旁边到变成了无所事事的局外人，虽然是纳妾可也是大喜的日子，但是他心底却也没什么欢喜的，觉得这些繁琐的规矩无聊的很，但还得维持着面上的礼节，待一切妥当便屏退了众人，进了新房。
　　离歌笑进了新房，看见他娶得新娘子此刻正端坐在床边。离歌笑心里觉得无趣，对于红盖头下的脸也没有一窥红颜的欲望。沉默了半晌，离歌笑才走至床边随手将盖头掀开，这才注意到他所娶的，正是那日看到的在井边哭泣的少女。不过此刻她看起来似乎长大了些，约有16,17岁的年纪，还是那般的娇俏容颜，称在粉色的衣衫下到显出了几分的媚意。只是脸上并没有多少笑意，那脸色平静的如一潭死水，半分不见初为人妻的娇羞。
　　离歌笑看在眼里觉得寡然无味，初见她时的那份宠溺柔情也荡然无存。离歌笑从床边离开踱至桌前，拿起桌子上的合卺酒招呼着床边的女子：“绿水过来。”
　　那个被唤作绿水的女子便温顺的从床边站起走到离歌笑身旁，并不抬眼看他，只是径直拿了酒杯作势要喝。
　　离歌笑看着她的举动，便也举手抬起酒杯一口将就喝了下去。他们二人饮完合卺酒，离歌笑被吹熄了灯，自己先躺上了床，但是他许久不见绿水有动静，他疑惑的支起身子，借着屋外朦胧的月光，他发现屋内竟是空无一人。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丝惨叫，他急忙回头去看，但是身后只有一睹冷冰冰的墙。那凄厉的惨叫声还在响着，从四面八方的向他袭来，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恐惧的快要发狂。